“姐?”沈鈺見我陷入了沉思,不由喊了我一聲。
我回過神來:“現在什麼時候了?”
“剛過五點。”沈鈺看了看手錶,“還早呢,姐,你要不再睡會兒?”
之前醒來的時候是四點多,現在也只是過去了幾十分鐘。我不經意間看見了裴胤手裡那個髒兮兮的人偶娃娃,心思一動。
可是不等我開口,裴胤已經將手裡的人偶娃娃丟給了沈鈺:“這裡面封印這一團邪氣,不要讓他跑了。”
沈鈺瞭然,只是眼中滿滿都是嫌棄之色,擰着人偶娃娃走出了房間。
裴胤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擺明了是不讓我插手。我悻悻然地看了看被沈鈺關上的房間門,轉而看向裴胤:“這邪氣,也能不遠萬里追蹤過來嗎?”
“只要熟悉你的氣息,就可以。”裴胤走去浴室,“時間還早,你先上牀躺着,我去洗個澡。”
作爲一個殭屍,裴胤的潔癖程度簡直比一些人都要嚴重,不管一天出門幾次,回來必定要洗個澡,哪怕就是剛剛出門追了人偶娃娃一段路而已,現在也得去洗個澡。
我一個女人,都自愧不如到達他的這種潔癖程度。
幸好,他還不算是潔癖癌症晚期,否則我一定會瘋掉的。
我在牀上,靠着牀頭躺着,腦海中不斷閃過之前之前看見的幻境畫面,結合了沈鈺的分析,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情,越發地覺得沈鈺說的就是真的。
一股沐浴液的清香突然鑽進了我的鼻子裡,我擡頭看去,裴胤已經洗完了澡,走到了牀邊。我看着他結實的胸膛,還有那令人眼紅羨慕的腹肌,除了膚色白皙得有些病態之外,完全找不出任何的瑕疵。
我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很流氓地伸手摸了過去。
裴胤若無其事地上了牀:“今晚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我能有什麼看法啊,我倒是覺得,小鈺說的挺正確的。”我掐了掐他身上結實無比的肌肉,只覺得如果溫度不是冰涼的,手感可能會更好。
“你剛剛說,邢雨萱自殺了?”裴胤問我。
我“嗯”了一聲,但是很快反應過來,頓時警惕地望着他:“你問這個做什麼?怎麼,心疼了?”
裴胤淡淡地掃了我一眼,那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逼一樣。
我哼了一聲,在他身上用力掐了一把:“諒你也不敢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裴胤抓着我的手,一把將我扯入懷裡,我的尖叫聲剛一出現就直接被他盡數吞入喉嚨中。
直到我快要呼吸不過來,裴胤這才放開了我,語氣很是淡然:“這一次只是小懲爲戒,下一次,你可以再試試。”
我一臉陰鬱地望着他:“我只是正常反應而已,誰讓你突然問邢雨萱來着!我要是說……”
“說什麼?”裴胤的眸子眯了起來,眼中浮現出危險的光芒。
“說、說之前看見的幻境啊。”我靈光一閃,改了口,“我只是覺得很奇怪,宋新波爲什麼要幻化出這樣的畫面,故意讓我看見?難不成,她想攪亂我的心神?可是不對啊,就算那宋新波正有這個打算,他幻化出你和邢雨萱恩愛的畫面豈不是更好,這樣我非氣得吐血不可。”
裴胤的眼神很是清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他的手慢慢撫着我的臉,看着我說:“這東西只是試探你罷了。”
“試探我?”
“幻由心生,宋新波如果和邢雨萱有關係,他知道你和她之前的恩怨也不足爲奇。”裴胤頓了頓,繼續說:“這也證明了一點,你似乎還很在意邢雨萱。”
我頓了頓,擰着眉說:“也不能這麼說吧。邢雨萱對我而言,是個情敵,而且還是那種很厭惡的情敵。只是她現在的情況,讓我對她多留心了幾分而已。”
“邢雨萱已經活不了了。”裴胤淡然道,“除非邢家能夠有人願意幫她剝離靈魂,而且也得她受得了剝離靈魂的痛苦才行。”
“剝離靈魂,很痛嗎?”我不由看着裴胤,他也是生生地將靈魂剝離的人。而且早就聽說了,實力越強的人,剝離靈魂的痛苦也就越強烈。眼前這個男人,是高高在上的歸墟鬼君,他的實力更是在陰界金字塔頂尖的存在。
裴胤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只是親了親我的嘴脣:“睡吧。”
我頓了頓,低聲問:“阿胤,其實你,很久以前就喜歡小七了吧。”
裴胤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這樣,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原因能夠讓裴胤甘願受剝離靈魂之苦而輪迴於此。我是小七的轉世,而裴胤是陰界的鬼君,他和小七的緣分很早以前就註定了。
我知道,小七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但是一想到唐風逸和裴胤都是爲了小七,我心裡有止不住的失落。
見他不回答我,我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時候,我聽見了裴胤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呢喃:“我現在愛的人,是沈初七。”
沈初七麼……
我心裡彷彿有什麼沒入塵埃,心情舒暢,我微微勾起嘴角,依偎在裴胤懷裡,很快睡去。
上午。
吃過早餐後不久,老爺子就領着我們去了他修建衣冠冢的地方。
上午的海邊還沒多少人,那地方就在海邊的樹林裡,走了好一會兒,老爺子停了下來。我以爲到了,可是擡頭看去,卻一個墳墓都沒有看見。
我心生疑惑,卻聽見老爺子說:“初七,我將你母親埋在這裡,用陣法將這一片封印起來,爲的是不讓人破壞。你看我的手勢,然後牢記於心。”
老爺子的話,讓我不由正色起來。我點了點頭,集中注意力。
大概也是開始修煉的原因,我發現自己的記憶力好了不少,這些法訣和咒語什麼的,只要不是太難,基本上只要看過或者聽過一兩遍就能記住。
在老爺子施展完之後,我腦海裡又重新地重複了一遍,嘴裡無聲呢喃重複着。
眼前的環境沒有任何的變化,可是視線卻驟然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