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墨菲躺在牀上眼睛都哭的紅腫了,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像是此刻這樣的絕望,感覺生命到未來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她的腦海裡還清晰地記得那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她明明是躺在牀上在睡覺的,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就躺在了霍垣的身邊,赤身裸體——
霍垣當時的嘴臉她現在都還記得清楚,“菲兒你這般喜歡我,竟然趁着我睡着了,偷偷地爬到了我的牀上。”
按理來說宮中守衛森嚴,墨菲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很難的,但是偏偏她在很早以前,因爲不喜歡約束,拒絕了蒼睿帝賞賜的所有的宮女太監,後來想着要陪嫁到北王府,就留下來了一個明鴛。
就這麼一個丫頭,半夜被人打暈在門口,然後就連墨菲失蹤到第二日,衆人才發現她不見了。
也纔有了後來,霍垣的人發現了,她躺在了霍垣的牀上,這才真的是有理說不清了。
“菲兒。”墨白在門外敲門,雖然恨鐵不成嘎嘎呢,但是能這麼辦,現在能關心她的人,只剩下墨白了。
墨菲擦了擦眼淚,沒動。
墨白繼續敲門:“菲兒,開門。”這句話斂去了之前的溫和,只剩下嚴師的厲色。
墨菲被他師傅的話給嚇的不輕,才立刻條件反射地從牀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開了門。
墨白見到的就是墨菲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萎靡不振地模樣,尤其是眼睛的地方紅腫一片,看起來十分地委屈可憐。
心內一片心疼,雖然說墨菲跟他算不得嫡親,但是也是墨氏一族選上來最具天資的弟子,尤其還是他的嫡傳弟子,怎麼可能會不心疼。
“師傅。”
墨菲低頭輕輕地拽了拽墨白的衣袖,卻被墨白給拂開了,他轉身瞬移的下剎,就已經坐到了房間裡的主位之上。
“過來。”墨白對着墨菲招了招手。
墨菲立刻聽話地走了過去,乖乖地走到了墨白的眼前,然後蹲身跪在了地上:“師傅您處罰我吧,我知道自己錯了。您這樣,菲兒越發覺得難受。”
“怎麼,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墨白輕輕地問,語氣裡已經瞧不出到底是不是在生氣了。
墨菲點點頭:“菲兒知道,都怪菲兒自己不小心,竟然着了霍垣那個賤人的道。纔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處境。”
“到現在你還覺得是別人在算計你?”
墨菲擡起頭來,不服輸地說道:“難道不是嗎?我眼看着就要嫁給夜北了,就差一步了,只要一步我就可以得償所願了,可是偏偏在這樣的關頭出了這樣的事情。”
墨菲的話剛剛說完,就被墨白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她根本來不及躲閃,整個人都被墨白扇倒在地。
“師傅,你爲什麼打我!”墨菲捂着臉,眼神冷冽,看向墨白的目光裡有倔強也有委屈。
墨白冷冷地說道:“爲師是爲了讓你冷靜冷靜,否則你總是這樣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爲夜北對你當真有情嗎?就算沒有這件事,你和夜北的婚事也不可能成的。”
墨菲倔強低着頭,根本不願意承認墨白的話說的是事實。
那副樣子,墨白看的心疼,終究還是忍不住軟了幾分語氣,看着她說道:“菲兒,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你嫁給夜北,本就是下嫁,而且還是以側妃的身份嫁進去了,你的名聲早就在你被皇后算計的時候,沒了。否則你以爲霍垣那末流敢這樣對你嗎?”
“不可能,師傅你幫我在去求求陛下好不好?我要嫁給夜北,聖旨以下,夜北肯定會娶我——”
“執迷不悟。”墨白怒氣衝衝地一把將墨菲甩倒在地上,他滿臉厲色,整張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冷漠。
墨菲已經被他徹底給嚇到了,愣在當場。眼眶紅紅地看着墨白的樣子,不敢說話。
墨白深深地嘆了口氣:“你難道還沒看懂嗎?這件事沒有夜北屬意,你覺得你能睡到霍垣的牀上?你當真看得透你喜歡的這個男人嗎?”
師傅的話不斷地衝擊着墨菲的腦神經,她覺得自己現在彷彿陷入到了一種魔怔當中,令她渾身徹骨冰涼,如墜冰淵。
蒼睿帝沒想到自己煮熟的鴨子竟然從眼前飛走了,他這次不惜得罪了霍靈尊,來極力促成夜北和墨菲的婚事,卻沒想到霍靈尊會給他來這麼一出。
想到這裡,他就用力地將自己眼前攤開的摺子全部都給掀翻在地。
高公公聞訊而來,見到門地的奏章,立刻跪在地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你去把火舞給朕叫來。”
“是。”高公公說着轉身就邁着極快的碎步,跑了出去。
火舞聽到命令,就立刻趕了過來,他的主要職責是保護皇宮禁衛,但是最近因爲靈者一案,他的主要心力都放在瞭解決這件事案子上,所以宮中的事情他插手不多。
來的路上他已經聽說了墨菲和霍垣的事情,心裡說不上什麼感想,後宮中的那些邪祟東西,在宮中任職的時候他體驗的不少,心中已經不可能在起什麼波瀾了。
“屬下火舞見過陛下。”
蒼睿帝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他看着火舞,眼神凌厲:“你可聽說了墨菲的事情?”
“屬下在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
蒼睿帝仔細地觀察着火舞說話的神態,不卑不亢,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隱瞞,他才鬆了口氣,叫他起來回話。
“朕問你一句準話,宮中是否有北王夜北的耳目?”
這話着實不好回答,宮中人多,各個枝節盤錯,各個皇子,娘娘其實都有安排自己的耳目,誰也分不清身邊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不怪乎爲皇者,心思詭也。但是既然蒼睿帝開口問了他,他就不可能不開口回答,“若是陛下需要,屬下可以去徹查此事。”
“火舞你啊,現在是越來越滑頭了。跟朕也沒有實話可說?”
火舞立刻跪在地上,“屬下怎敢欺瞞陛下。”
蒼睿帝看着火舞跪在地上,依舊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他轉身走向了自己的龍椅之上。坐上去的蒼睿帝一瞬間帝王氣息頓顯。
“吩咐你調查的事情如何呢?”
火舞擡起頭來:“回稟陛下,此事屬下經過多番調查,此事或許同聖門有關,不過屬下還在調查這件事,等到有結果之後,屬下會立即前來稟告的。”
“聖門?”蒼睿帝突然想起之前見到的那個老頭來。
火舞沉默着沒有說話,知道蒼睿帝並沒有打算跟他說話。他心裡也在暗暗地沉思着,聖門的事情。
“關於聖門的事情你在着重調查下,另外,此次的靈者大會,朕希望你介入進去。”
“靈者大會厲來不由朝廷監管,此事未必能成。”火舞說。
“這件事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朕要知道的只是結果。更何況朕聽你說同聖門的鶴羽先生相熟,他地位斐然,你若是找他,此事未必不能成。”
蒼睿帝談到鶴羽的時候,語氣有些衝,明顯帶着怒氣,不過就是個聖門聖子,可論其地位,卻已能高於他這個帝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