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娘和伴郎在酒席的時候,就是負責擋酒的。酒席上,林蘇這個伴娘做得相當稱職,幾乎沒讓新娘沾酒,有什麼酒,都給擋了。人家指名要新娘喝的時候,她就笑嘻嘻地說:“哎呀!人家新婚之夜,當然要保持清醒,方便做事嘛!這樣吧,我替新娘喝,兩杯頂新娘的一杯!”一開始的時候,孟佳佳也沒覺得怎麼樣,可是林蘇越喝越兇,到後來,連白酒都喝上了的時候,她就知道,林蘇今天不對勁了。
到以前高中同學坐着的那一桌,大家都說要新娘一個一個敬過來。大家可都是見證了她和劉偉豪的感情的,他們是這些同學裡,唯一走進婚姻殿堂的一對,大家都說要祝賀他們。林蘇把酒瓶往桌上一放,說:“今天要喝就跟我喝,大家都是同學,跟誰喝不是喝嘛!來,你們要喝啥,我都奉陪!”
高中的那些同學,都是一起插科打諢過的,也不跟林蘇客氣,直接就上了白的,林蘇一杯一杯地喝。孟佳佳要拉她,她揮揮手,讓孟佳佳別管。不一會兒,她就一個人幹掉了一瓶五糧液,孟佳佳看得心驚膽戰的。那些同學,似乎也意識到林蘇今天不對勁,也就沒再多說什麼,由着孟佳佳把林蘇帶走了。
孟佳佳扶着腳已經發軟的林蘇,坐回座位上,拿了冰毛巾給她敷臉,輕聲指責她:“你趁什麼強?我的酒量還不至於那麼差!還有啊,你喝白的做什麼?混酒喝很容易醉的!”林蘇打了個酒嗝,笑嘻嘻地摟住孟佳佳的脖子,說:“你結婚,我高興嘛!我就你這麼一個姐妹,當然要盡興啦!”孟佳佳心疼她,一邊給她擦臉,一邊喂她喝茶。
鄭一航走過來,把林蘇攬到自己懷裡,對孟佳佳說:“你去招呼別的客人吧,我來照顧她。”孟佳佳把毛巾交到鄭一航手裡,還是一臉擔憂地看着林蘇。林蘇睜開眼睛,看到是鄭一航,氣呼呼地要推開他,嘴裡說着:“鄭一航,你個混蛋,佔我便宜!哼!我要把你小二弟割掉,放在泡麪裡吃了!”鄭一航有點哭笑不得地把她拉回懷裡。林蘇還是不安分,掙扎着要出來。
有人來給新郎新娘敬酒,林蘇拿了杯子就站起來,說:“今天新娘不能喝酒,我全包了!”又對着大廳裡的賓客說:“要喝酒的都來找我!”說罷,拿起手裡的杯子,一飲而盡。鄭一航想攔着,被林蘇揮開了。一杯白酒下肚,她的神智更加不清楚了。看着鄭一航,笑呵呵地說:“怎麼有這麼多一航啊?呵呵!”
林蘇還想喝酒,抓起一個酒瓶就要倒酒。鄭一航把酒瓶握住,看着林蘇,沉聲說:“蘇蘇,聽話,不要喝了!”林蘇眨巴了兩下眼睛,說:“我就喝!哼,鄭一航你這個壞蛋,你不讓我喝,我偏喝!”鄭一航皺眉。
林蘇去搶他手裡的酒瓶,他緊緊握着,就是不給她。林蘇一甩手,氣呼呼地說:“鄭一航,把酒給我!今天我姐妹結婚,我高興,
你別攔着我,我要喝酒!”鄭一航還是不給,盯着她看,說:“林蘇,不許喝了!”林蘇“哼”了一聲,說:“你不給就不給嘛!反正還有很多酒!”說着,就要去拿一邊的一瓶乾紅。鄭一航又抓在了手裡,林蘇急了,大喊:“鄭一航,你把酒給我!”
鄭一航盯着林蘇,眼神像是在噴火。孟佳佳把林蘇抱在懷裡,輕聲哄着:“蘇蘇,乖,不喝了,好不好?我們今天都不喝了,好不好?”林蘇掙扎着出來,還要去拿酒。鄭一航拉住她,盯着她看,冷着聲音,問她:“爲了他,值得麼?你一定要這麼折磨自己麼?”林蘇一愣,甩開他,說:“我爲了誰了!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鄭一航放下手裡的酒瓶,握住林蘇的手,逼他直視自己,說:“林蘇,你們分手了,你們已經分手了!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你跟他,是不可能結婚的!肖莫謙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他早就不要你了!他是個花心的人,不值得你這樣!”
林蘇推開鄭一航,指着他大喊:“我知道我跟他分手了!我知道我跟他不可能結婚了!不用你來告訴我!我和肖老師的事情,誰都沒資格管!鄭一航,別以爲我把你當兄弟,你就能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的!肖老師,不是你們任何人可以批評的!”
鄭一航也被林蘇氣到了,抓住她的肩膀,搖着她的身體,說:“林蘇,我不要跟你做兄弟,你知不知道?我也不要跟你做姐妹!我他媽喜歡你!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我鄭一航,喜歡你林蘇!”鄭一航壓着嗓子,也壓着一肚子的火,盯着林蘇看。
林蘇揮開鄭一航,跑到桌子上拿酒,也不倒在杯子裡,自顧自地就往嘴裡灌。孟佳佳忙去搶她的酒瓶,林蘇看着她,嘟起嘴,指責道:“佳佳,你個小氣鬼,我忙了一整天,你連酒都不給我喝!”孟佳佳讓劉偉豪來拿開她手裡的酒瓶,說:“是啊,我就是小氣了,我就不給你喝!”林蘇“哼”了一聲,對劉偉豪說:“把酒給我!”劉偉豪好聲好氣地勸道:“林蘇,別喝了,你喝醉了!”林蘇一揮手,說:“你管老孃醉沒醉呢!”
鄭一航把她拉到自己懷裡,盯着她看,說:“林蘇,既然你這麼想她,你就去找他啊!你去讓他管你!你看他給不給你喝!”林蘇盯着鄭一航,看了好久,把酒瓶往桌上一放,咬着嘴脣,盯着他看,說:“鄭一航,你這個混蛋!”然後就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孟佳佳心疼地摟着她,鄭一航站在看她,心裡也是剜着疼。他何嘗願意這麼對她?何嘗願意戳她的痛處?何嘗願意揭開她的傷疤,讓她那麼痛?可是林蘇這個樣子,讓他也失去了理智。
孟佳佳抱着林蘇,輕聲安慰着:“乖,沒事了,哭出來就好了,乖!”林蘇摟着孟佳佳的腰,嚎啕大哭,嘴裡呢喃着:“佳佳,我想他!我不想跟肖老師分開!我也想跟肖老師結婚!除了肖老師
,我誰都不要!”
孟佳佳擡頭看鄭一航,鄭一航盯着林蘇看,嘴角是自嘲的笑。這樣的一個男人,應該是驕傲都不可一世的,現在,卻爲了林蘇,弄得這麼狼狽。不知道該說是林蘇幸運,還是該說是鄭一航倒黴。
孟佳佳拿溼紙巾給林蘇擦臉,林蘇靠在孟佳佳懷裡,嘴裡還在呢喃着“肖老師,我好想你!”鄭一航把林蘇摟進自己懷裡,對孟佳佳說:“你去招呼客人吧,我們好像破壞了你的婚禮,等林蘇明天酒醒了,再來跟你賠禮道歉吧!”孟佳佳皺着眉,看着靠在鄭一航懷裡的林蘇,說:“我跟林蘇是什麼關係,哪裡需要?你好好照顧她,她心裡不好受,別再說那些話刺激她了。”鄭一航點頭,扶着林蘇離開。
到了門口,林蘇感覺到有風,就睜開眼睛,盯着鄭一航看。猛地把他推開,鄭一航腳底趔趄,差點摔了一跤。林蘇搖搖晃晃地自己走,說:“鄭一航,你是壞人!我不要跟我玩了!”鄭一航再去扶她,林蘇還要推開他,被他整個抱在懷裡。
“蘇蘇,你這樣,我很心痛!不要這麼折磨你自己了,好不好?爲什麼你心裡只有一個肖莫謙呢?你看看我,這麼長時間了,我對你的感情,你真的一點都沒看出來麼?蘇蘇,放下他,留點位置給我,好不好?”鄭一航把頭埋在林蘇的脖頸間,語氣幾乎是懇求了。
林蘇搖頭,使勁推開鄭一航,說:“不要!我不要放下肖老師,我不要忘掉肖老師!他是我最最喜歡的肖老師,他會一直,在這裡!”說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心臟。拍了一下,又拍一下,說:“這裡好痛!可是,痛着痛着,就會習慣的!只有痛的時候,我纔會覺得肖老師沒有離開我,!每痛一下,就在提醒我,我跟肖老師的過去。你沒有經歷過,你不是當事人,你不會懂的!”
鄭一航握住林蘇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說:“那我呢?我的這裡有你,你知道麼?”林蘇縮回手,好像那裡有什麼扎手的東西一樣,說:“我不知道!鄭一航,我這輩子,不會再喜歡任何人了,除了肖老師,我不會再喜歡任何人了!我的心裡,只有肖老師!”鄭一航皺眉,他的臉色慘白,看着林蘇。她怎麼能說出這麼殘忍的話?她怎麼能這麼殘忍?
林蘇搖搖晃晃地要走,鄭一航閉了閉眼,還是追上去,把林蘇護在懷裡。林蘇推開他,說:“一航,不要再跟着我了。”鄭一航抱着林蘇的手臂,讓她靠在自己懷裡,說:“我不會再說那些混賬話了,你就讓我守着你,好不好?把我剛纔說的那些話都忘記,我還是做你的兄弟,做你的姐妹,你高興不高興的時候,都陪着你,好不好?”
鄭一航看着林蘇,臉上是小心翼翼的試探,還有一點小小的期待。林蘇看着鄭一航,終於摟着鄭一航的脖子嚎啕大哭起來,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