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葉梓無奈而又暖心的笑笑,“先聽我說句話好不好啦?”
“說唄~”電話那頭的安然回覆着,“我聽着呢!”
“我剛剛睡着了,所以纔沒聽到你的電話。抱歉,讓你們擔心了!”葉梓先是解釋了一句,接着猶猶豫豫的問到,“對了安然!明天是你的生日吧?先前我聽王雨阿姨提過這麼一句。哎呀!我該緩幾天再過來的。”
“呃……”安然扭頭看一眼身旁的王蘭,隨即壓低了聲音,“你記的沒錯,是明天。只不過……”
安然握着手機走出教室:“我打算一直按照以前的日子來過生日,免得我媽跟奶奶心理上會有落差。所以,你就不要在意啦!這事我誰也沒告訴。”
“這樣啊……”葉梓點點頭,“那好吧!你這樣一說,我的心裡也好受一些。不然的話,我就要錯過你的生日了!”
“你到畫室了嗎?”安然擡手看了看時間,離自習課還剩下不到半小時,想來應該到了。
“沒呢。”葉梓喪氣的說到,“車子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現在才進入市區。估計還得半小時的樣子!放心啦~到了地方我就給你短信。替我招呼王蘭一聲,讓她不必擔心哈!”
掛了電話,安然一扭頭,現王蘭倚靠在門框上,一副幽怨的表情看着她。
“哎呀!嚇我一跳~”安然撫着胸口,白了王蘭一眼,“你幹嘛呀?怎麼這副鬼樣子看着我?”
“你們兩個說什麼悄悄話呢?還得揹着我?”王蘭噘起嘴埋怨一聲。
“哪有~”安然走過去拍拍王蘭的腦袋,“剛剛教室裡信號不好,我纔出來接的呀~我們能有什麼悄悄話?葉梓說——她到了畫室就會第一時間給我們短信,讓你不要替她擔心。”
“欸?她還沒到?不應該啊!”王蘭皺了皺眉頭。
“哦。車子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安然解釋着,這個時候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只低頭看上一眼,安然隨即將手機塞到王蘭手裡:“喏!你家那位又來了~”是姚望的電話。
“謝啦……”王蘭臉上一紅,一邊接着電話,一邊往走廊的拐角處走去。
安然回到座位坐下,剛剛拿出習題本攤開,顧鋮便走了過來。
“安然。”
“嗯?”安然擡起頭。
“你跟他,還沒和好嗎?”顧鋮小聲的問,“怎麼最近常常看到他跟劉婷婷在一起?你們該不會……”
“我們挺好的啊!”安然的身子微微往後傾了傾,和顧鋮拉開了一些距離,“你難道不覺得,你問的這些問題,有點過界了嗎?我不喜歡別人太過關心我的私人問題。嗯。也怪我自己,平日裡不該跟你走的那麼近,讓你誤以爲我們的關係,好到可以無話不談。”
“你是覺得我多管閒事了?”顧鋮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慮。
“哦。”安然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我們依舊是朋友,不是嗎?”顧鋮努力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然而事實上,聽了安然的回答,他的心裡有些難過。
“是朋友啊!”安然仍舊一臉平靜,“既然是朋友,是不是應該尊重我的想法和感受呢?”
“我只是關心你……”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只是……你難道不覺得,你的關心有些過火了嗎?”安然打斷顧鋮的話,“對我來說,它是一種負擔。我擔心話說重了,會讓你難堪。可是一直強忍着不說,壓在心頭只會讓我更難受。”
“對不起……”顧鋮的嘴臉抽搐了幾下,心裡微微一顫,“原來我的關心,只會讓你更加爲難。我明白了!以後不會再犯。”
看着顧鋮那張憂傷而又落寞的臉,安然又有些於心不忍。可是一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隱忍,已經讓顧鋮越陷越深,漸漸走不出以前的陰影。也讓歐陽慕林產生了誤會。因而將心一橫,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安然心想——任由顧鋮現在怨恨自己,也好過以後纔來懊悔。人生短暫,何必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費許多的光陰——而自己之於顧鋮,正是那個“不值得的人”。
再回過頭去,顧鋮已然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只見他垂着腦袋,不長不短的劉海耷拉下來,恰好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神情,更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剛剛是不是太過絕情了?”安然心裡暗暗的問,隨即又自我回答着,“可我覺得並沒有做錯。事實上,本該連朋友也不要做……”
“安然,安然?”王蘭已經打完電話,回到了教室。看到安然坐在桌前着呆,於是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麼呢?想的那麼入神!喏!還你手機~”
“哦!沒什麼。”安然回過神來,接過手機,快的調成靜音模式,隨即扭頭八卦着,“你家那位找你什麼事?整天打電話,也不嫌膩歪哦!”
“嘿嘿!不告訴你~”王蘭側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滿臉是掩不住的甜蜜。
“晚上陪我喝點酒唄?”安然“舊事重提”。
“安然,你今天是怎麼了?”王蘭覺得有些不對勁,突然黑下臉來,“突然變得這麼反常呢?想一出是一出的!”
“哪裡反常了?”安然託着下巴,眼睛看向窗外,“爲什麼人們常常要給別人貼上標籤呢?尖子生或者劣等生?乖乖女or不良少女?難道每個人的生活,都要活成千篇一律的模樣嗎?除了黑便是白?一定要按照大多數人的意志,來決定對還是錯嗎?”
“欸?”
“明明有着很多的可能性,明明是色彩斑斕的世界,爲何要活成黑白色……”安然繼續緩緩的說着,“評判一個人成功與否的標準,究竟是什麼呢?我竟有些不明白了。”
“安然?”王蘭拍了拍安然的後背,“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你告訴我!不要這個樣子……我很擔心。”
“我沒事啦~”安然扭頭看着王蘭笑了笑,“突然有點感慨而已。話說我真的那麼討人厭嗎?爲什麼要詛咒我不得好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