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安然!”葉梓聞聲趕忙衝過來扶住了安然,語氣關切,“你沒事吧?你明知道腳有傷,幹嘛還要下牀!有話坐那裡說就是了!”
安辰也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兩人,皺了皺眉頭,語氣聽不出什麼波瀾:“腳傷是怎麼回事?”
“哦!沒事……”安然強忍住疼痛,勉強露出了些許笑容,“不小心劃傷了而已,現在已經好多了。”
“沒事那我就先走了。”安辰不願再多話,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辰辰,你等一下!”安然在身後叫住了他,見安辰轉過臉來,她便指了指掛在牆上的揹包,扭頭對葉梓說,“葉梓,你幫忙把那個書包拿給我。”
“好!”葉梓點點頭,先將安然扶到了牀上坐下,“你老老實實在這坐着,別亂動了!”接着才快步走到了靠近窗戶的那面牆,拿過揹包遞給了安然。
“謝謝!”安然接過揹包,微笑着對葉梓道了一聲謝,隨後朝着安辰招了招手,“辰辰,你過來一下。”
“幹什麼?!”安辰雖然口氣聽上去有些抗拒,卻還是動了動步,往安然跟前挪着步子。
安然拉開揹包的拉鍊,從裡面拿出一沓錢來,塞進安辰的手裡:“之前我拜託夏小小交給你的禮物,既然已經被你退了回來,我也就不再強求你收下。不過……”
安然說着,用力握了握安辰的手,接着開口:“這點錢,你拿着。不要說你不收,就算你再討厭我,日子還是要過的。錢雖然不多,你拿去買一身衣服。”
“收!我爲什麼不收?”意外的是,安辰並沒有推辭,一把將錢裝進了上衣的口袋,“這本來就是你安然欠我們家的!我不收白不收。哦對了……”
安辰稍稍頓了頓,眼神遊離:“你剛纔說什麼?你有拜託夏小小給我送過禮物?怎麼可能!我這些日子,連她的影子也沒見到過,又怎麼收下你那所謂的‘禮物’?求求你,撒謊也打打草稿好嗎?不用說些假話來討好我,沒用!”
“怎麼會?!”聽了安辰這話,安然也覺得奇怪,不禁唸叨着,“可她明明跟我說……難不成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在騙我們了?沒可能啊!”
“怎麼不可能!”葉梓接過話來,“我看她啊,是早早的就已經算計好了,要跟我們撕破臉!她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安然頹然地癱坐在牀上,久久沒能緩過神來。
“不曉得你們在說什麼!”安辰實在不願再在這個屋子裡多待一秒鐘,哪怕他曾在這裡度過了一小段相對幸福的日子——雖說和安然有着些許不愉快,至少能夠陪在母親的身邊,看到她開心的笑臉。
“那我就告訴你,我們在說什麼!”葉梓聽到安辰的口氣,登時火冒三丈,揪着他的衣領惡狠狠地瞪着他,“我不是你姐,不會像她那樣縱容你耍性子!我告訴你!你姐她沒撒謊,她爲了給你準備禮物,整整熬了好幾個通宵!全都是她一針一線織出來的!不清楚你的尺寸,就偷偷摸摸的隔着老遠去喵你一眼,再反覆對比着跟你差不多高的男同學的尺碼。撒謊的是夏小小,而不是你姐!你懂不懂?!”
“我不懂!你放開我!”安辰依舊很是倔強,掙扎着要推開葉梓的手,卻幾次三番沒能成功。
“你不懂?”葉梓冷哼一聲,“你信不信,我打到你懂爲止!”說着便用了用力,將安辰推到在地上。
“葉梓,快住手!別打他……”安然見勢不妙,連忙喝止了葉梓,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算了葉梓……我明白你是爲了我好,可是這事急不來,就算你今天打到他服了,他也不是打心眼裡真的明白。你就隨他去吧,我累了,想睡一會……”
“呔!氣死我了!”葉梓叫罵一聲,實在是替安然覺得委屈,奈何自己這個外人也不好過多的插手他們的家務事,只得瞪了安辰一眼,“你趕緊給我走!你記住咯,以後如果再讓我看到你這個態度對待你姐,就不會有今天這麼好運了!你不願意把她當親人,自有人願意,不怕告訴你,我就是那個人!別他媽給臉不要臉,以爲你還小,別人就得無條件讓着你?!滾!”
葉梓看上去真的是氣極了,忍不住爆了出口,也全然不顧安然在跟前,開口教訓了安辰一通。這番話說出來之後,她莫名覺得痛快許多,沒有剛纔那樣憋悶和憤慨了。
“神經病!”安辰從地上一骨碌爬了起來,斜眼瞪了瞪葉梓,看到她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多少還是有幾分忌憚,沒有再繼續糾纏,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拉開房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葉梓……”身後的安然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葉梓頭也沒回,背對着安然開了口,“可是我覺得,剛纔我並沒做錯!實在是氣不過……安然!也怪你!你那個弟弟,完全被你嬌縱壞了。”
說着緩緩地轉過身去,定定地望着安然,繼續補充說到:“你現在覺得他小,還是個孩子不懂事。難道這就是他蠻不講理的藉口嗎?日後怎麼辦?出了這個學校,誰認識他?誰會有義務要讓着他?!你如果再這樣縱容下去,那就不是愛他,而是害了他!”
“我知道……”
“你不知道!”
“我說我知道!”安然的聲音擡高了幾分,穩了穩心神,衝着葉梓燦然笑了笑,“我剛剛是想跟你說,你做的很對,罵他罵的好!就像你說的,安辰這孩子,從小被我慣壞了,脾氣又犟得很。如果不是你這樣罵他一通,擱我,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久而久之怕是真的會害了他……”
“你……你真的不怪我?”葉梓有些難以置信,“我剛剛,可是打了他!你就不生氣?”
“爲什麼要生氣啊?”安然歪了歪腦袋,伸手拉住了葉梓,“如果他這個脾氣再不改改,就算你今天不打他,日後也會有人教訓他的。與其這樣,那我寧願教訓他的那個人是你。”
“話是這麼說,”聽到安然這樣說,葉梓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甚至還有些擔憂,“不過安然,我剛剛是不是下手有點重了啊?我都聽到他的腦袋磕在地上‘出咚’的一聲!你說,他有沒有可能非但不會改,反而更加記恨我們啊?”
“放心吧,那倒不會。”安然說得肯定,眼睛裡異樣溫柔,“他這個孩子雖說是倔強了些,但是也還不至於那麼渾。心地還是善良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