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瀚聞言,趕緊運起內力在相應穴位輸送內力,鳳姑不敢打擾他,只是幫忙摁着孟雪璇手腳。
不知過了多久。
鳳姑發現人終於慢慢安靜下來,搭上她的脈,已經能清楚地摸到脈象了。
皇甫瀚被她叫停,才收了手,問道:“怎樣?”
鳳姑面上驚喜之色,“奏效了。”
沒想到,她這個法子還真成了,而且相當精妙,鳳姑連連在心中驚歎,如此神奇的效果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正想去詢問,發現牀上的人已經承受不住疼痛,暈了過去了!
“鳶姨,她沒事了吧?”皇甫瀚眸中濃濃的擔心。
“只是暈了而已,暫時是讓她給控制下來了。讓她休息着吧,趁這兩天,我回去琢磨琢磨,怎麼把她的毒壓制下來。”意料中的事鳳姑並不覺大驚小怪,反而覺得她不暈過去纔不正常。
皇甫瀚點頭,鳳姑就回去了。給孟雪璇一根一根地把她身上的銀針拔下來。然後讓人打水進來,親自給她擦拭身上沁出的汗,等到把她收拾妥當了,再讓人換了牀上的東西,收拾屋子。
情況他已經和孟文覆解釋了一遍,等了許久不見他醒來,孟文覆不得不先回去了。
孟宇軒和朱勝男也不捨地看着牀上,皇甫瀚發話了,只要她醒了或者有任何的變化,都會讓人第一時間通報他們。朱勝男難得地一天沒有嘮嘮叨叨,臨走,看着皇甫瀚的眼神意外不明,似乎頗爲埋怨。
出了王府大門,朱勝男並沒有急着回家,而是陰鬱着臉對孟宇軒道:“宇軒,我有話要跟你說。”
說罷,他就率先向右拐到了一個空曠的角落裡。
“勝男,有什麼話非得要來這裡說?”孟宇軒還是跟在了朱勝男身後。
朱勝男不答,而是轉身就揚起拳給了孟宇軒一拳。孟宇軒沒有防備他,下巴結結實實地捱了他一拳,血沿着他嘴角流了下來。
他平靜地眼都不眨一下,伸出手拭了拭嘴邊,沉下臉看着手上的血跡,“勝男你瘋了是不是?”
“沒錯!我是瘋了!剛纔她在屋裡慘痛哀嚎的聲音難道你沒有聽到嗎?你現在還能保持鎮定,那可是你親妹子啊!”朱勝男恨,帥氣臉上盡是憤怒,又是一拳砸了過來。
這一次孟宇軒沒有讓着他了,側身就躲開了他,並用手抓住他的手,眉宇間不再似剛纔那般平靜了,“你以爲我就不心疼嗎?可是事已至此,都不是我們能預料的,毒已經激發,我比你更急,更擔憂她!”
“你會心疼,會擔憂她?當初在莫城你硬是要把她送回來,送進王府的時候,你怎麼就不知心疼她!她那是那麼苦苦哀求着你,可是你這做兄長還不是鐵石心腸地把她送回來了?不是因爲你,她就可以遠離皇甫瀚,遠離今天這些紛爭,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發生!她會過的更好,她會有屬於她自己的另一種幸福!就因爲你當初一個愚蠢的決定,葬送了她的幸福!”
朱勝男聲嘶力竭地大吼,剛纔在門外聽到一聲聲的慘叫就像有刀子插到他心上一樣,心在泣血!
他抽回手,接二連三地對着孟宇軒發起更加猛烈的攻擊,根本就不管面前這位就是他的生死之交。
“勝男,你冷靜點!不要無理取鬧!”孟宇軒一味地避開他的攻擊,他卻變本加厲。
“你讓我怎麼冷靜,她很可能就這樣死了!”朱勝男完全不聽,更加發起狂來,一招比一招狠,“是你,是你非要把她推進火坑的!”
自以爲是能就她,現在還不是把她推向了地獄?
“勝男!”孟宇軒也怒了,一個閃身躲開了他攻擊,手一勾將朱勝男牽拉過來,一拳就打在了他臉上,將朱勝男擊倒在地,“你以爲她這樣我就很好受嗎,我比你更加煎熬!”
從小他對孟雪璇的愛護,遠遠超過了愛他自己,只是他從不喜歡把疼愛掛在嘴邊,而是用行動表示罷了!
朱勝男痛得齜牙往旁邊吐了一口血,一顆牙都掉了下來了。
“原來你也會生氣嗎,我還以爲你會一直溫文有禮一本正經下去呢。”朱勝男冷哼一聲,從地上爬起,又是不知疲倦地招呼了過去,“你難受又如何,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接下來,孟宇軒什麼都不顧了。
兩人狠命地往對方身上拳打腳踢起來,很快就扭打成一團,有人看見了,還以爲他們是仇家,看的心驚肉跳,遠遠躲開了去。
等到兩人都發泄夠了,累得趴下了,才各自喘着氣冷靜了下來。
朱勝男大口地呼着氣,“她真的可能會死。”
孟宇軒平靜了許多,“我知道。”
“她是這麼好的女孩子啊!”重重嘆了一口氣,朱勝男痛苦地坐起雙手捂着頭,一臉悔恨。他當初爲什麼就那麼弱,沒能阻止了孟宇軒。
“勝男……”孟宇軒起身拍了拍他肩膀,“總會有辦法的。”
“會嗎?”朱勝男喃喃自語,無力垂下手。
孟宇軒明亮的眸子肯定,默然伸出手到他面前,“回去吧。”
朱勝男甩臉就拍開他,自個兒軲轆而起,牽扯到身上又呲了一下牙,沒好氣地道,“下手還真是狠!”
孟宇軒轉身就走,“你自找的。”
“我的牙都斷了一顆,你打算怎麼賠我!”
“我不介意再敲你一顆,讓你好事成雙。”
“你!”
林家。
痛失了最爲精英的部隊,林家家主林彪聽人回來報告頓時拍案而起,“什麼?全軍覆沒?”
“回家主,我們在城三裡發現了他們的屍體。確定無一人生還,我們已經把他們的屍體運回來了。看起來,哪裡有多人打鬥的痕跡,而且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應該是那女人的後援。”
“後援?”眼中陰狠之色,“想不到,那女人背後還有如此強大的後臺。加緊時間,給我儘快調查清楚她後面是誰?”
“是。”
林彪氣得一掌將大廳裡的座椅震碎,很久都沒有平下心來,“來人,把精英部隊那些人厚葬了,每人給他們家裡一筆豐厚的撫卹金,好好優待他們的家屬。”
“是,小的這就去辦!”
“爹,林家這次損失慘重,一定要把這筆賬討回來!”林曄熙走了進來。
林彪沉着臉,“不單要討回來,還要十倍甚至百倍地討回來!”
他握着拳,手指關節咔咔咔做響,此仇不報,他林彪定咽不下這口氣。
不管是誰,他一定會讓對方知道得罪他林彪是什麼樣的後果!
林曄熙垂下眸,這個結果她也很難以預料,那個女人不過是青樓女子,到底會是誰,在背後支撐着她?
一切都太過不正常了,林家這次損失良將,隱隱也能察覺京城有比他們更加強硬的人在密謀着不可告人的事。
“對了,爹,最近師傅有回來林府嗎?”林曄熙問道,拖黑貞子去辦了那事也不知他辦的如何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這兩天也沒見那女人進宮,派人到瀚王府打聽,不見有回報,也不知道得手了沒有。
就算茲事體大,皇甫瀚應該不會對這事隱而不宣吧?師傅他肯親自出馬的話,她不相信殺不了那女人!
“黑貞子?最近聽說他老是神出鬼沒的,也不知現在跑哪裡去了。熙兒找他有事?”
“哦,沒事,只是許久沒有見到他老人家了,問問而已。”林曄熙不敢對她爹說她私底下讓黑貞子去刺殺孟雪璇的事。
她自認自己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茬,女人不狠,地位不保。
所以林曄熙並不覺她心狠手辣有什麼不對,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將來到了後宮之中,稍有不慎,喪命深宮之中的很可能就是她。
既然總有人要死,爲什麼不她好好活着,別人死?
林曄熙冷笑……
從房間裡出來,皇甫瀚交待了人一定要細心伺候着王妃,醒了或者有任何不對勁,都要立馬第一時間派人來通知他。留了人看管,除了他信任的幾個丫鬟,不讓任何人隨便踏進那間房,也不許靠近。
然後,他叫來了於揚,就跟着於揚去啊一個地方。
是一間幽暗的房間。
“王爺,人就在裡面。”於揚親自拿着鑰匙去開門。
皇甫瀚點了點頭,舉步走了進去。
房子裡從打開門就冽進一道亮光,打到裡面的人眼睛上,那人馬上眯起眼別過頭,等到漸漸適應了光明之後,纔看回到門外,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悠悠踱向了他。
揹着光,黑貞子並不能立馬認出那人是誰,只是那人身上散發着陰寒恐怖的氣息讓他心底一驚。
“怎麼樣,黑貞子,王府的人招呼着你還算舒服吧,本王就怕怠慢了您老呢。”皇甫瀚冷笑着走近黑貞子低頭看着他手腳銬着鐵鏈,一身黑袍衣衫襤褸,身上都是被鞭笞過的痕跡,傷口慘不忍睹,不堪入目。
“是你?”黑貞子瞳孔瑟縮了一下,驚慌起來,那日他可是真正見識過他的厲害的,要不是他的那一掌震傷他,他也不會那麼容易地落到孟宇軒手中,“你想做什麼?”
“我?我只想過來問候一下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