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心裡準備,但是畢竟這是蘇以諾第一次獨舞,比之盛放裡專業跳舞女郎她欠缺經驗和技巧,但是她卻是她們中唯一一個不怕死的。
以前上臺她都是站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可現在,她卻要在衆人注目的注目下跳一場妖嬈舞,心裡不免慌張。
正當她將所有注意力放在舞臺上時忽然背後被拍了一下,她嚇得捂住了心口差點沒叫出聲……
轉頭過去對上的正是豔姐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
“豔姐,你身體好了嗎?”她詫異的看着安豔,因爲此刻安豔身上穿的是一身靚麗的舞女裝。
藍色的舞衣裹着她窈窕的身材,宛若一支魅惑十足的藍色妖姬。
安豔是盛放裡的前輩,也是全盛放最有資歷和能力的女人。
“我沒事,你回去吧,這事我來做。”安豔將目光放到舞臺上,柔情瀲灩的眸子變得嚴肅起來。
“可是……”蘇以諾沒有讓位置,她知道豔姐的身體一直不好,而且如果輸了的話,那懲罰也實在太可怕了……
安豔對顧非有恩,對她也一直很照顧,論情理她都不該讓安豔涉險的。
“沒什麼可是的,顧非要我護着你,我既然答應了我乾弟弟,那麼這點小事還是要做到的。”
安豔伸手攬了一下身上海藍色的輕紗舞衣,神色很是鄭重。
“可豔姐,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蘇以諾搖了搖頭,與其讓安豔去冒險還不如她自己去呢。
安豔這時纔將目光好好看向了她,塗了口紅的脣輕輕一挑,美態十足。
“那我就更不能要你去冒險了,你又不是在這裡討生活的,何必爲盛放冒這個險,其實我上臺爲的也是老丘的生意。”
她和丘爺愛恨癡纏許多年,就算沒有正式攤明關係,但在其他人心裡都明鏡一般。
蘇以諾輕輕一笑,塗着靚麗色彩的脣瓣散發着極度迷人的美感。
“還是我去吧,否則,對於顧非,對於盛放,我始終會有歉疚的,請豔姐成全。”
她說的誠懇,如果她只能帶給他們麻煩,那麼如何安心?既然陸雲寒是衝着她來的,那麼她就不該當縮頭烏龜。
這一次,如果她輸了,那麼也算爲盛放搪過一劫了,縱然毀容也對得起他們了……
正在她們交涉的時候,盛放裡其他的姑娘也陸續走到了她們身邊。
無疑的,她們都是來勸阻安豔的,她們不捨得讓安豔冒險,也不願意看她帶着病演出。
蘇以諾淺淺一笑,除了爲安豔感到幸福之外她心裡其實還有一點嫉妒,畢竟她沒有安豔的好人緣,甚至在臨上場時連個關心的人也沒有。
看着那些姑娘們合力把安豔拖走之後,她的心裡是說不盡的寒涼……
音樂響起,她穿着輕薄的舞衣登場,當那完美的身材在人前亮相後立刻奪得了許多有色目光。
音樂裡,她翩然起舞,白皙誘人的皮膚在燈光的映襯下散發着天使一般的光華……
小巧可愛的脣瓣上塗着那一抹鮮紅的絢麗,美麗中添加了些煙火風塵的氣息。
隨着舞曲旋轉,舒展,這場舞她跳得認真而忘情,更多的是,她在演繹着心中的悲愴和剛烈。
她像一隻美麗的白孔雀,輕柔似紗的純白舞衣搭在她潔白如雪的皮膚上,令人分辯不清。
胸口的硃砂印記隨着音樂如火苗般跳動着。同時也跳進了一雙如墨般的寒淵裡……
音樂聲嘎然而止,沉浸在舞蹈中的觀衆們一臉抱怨的看向四周,觀衆席上甚至還不時傳來幾句粗鄙的謾罵,因爲那些人都以爲是盛放的音響出了岔子,才導致這麼好的演出看到一半就沒了伴奏,所以心情都極度不爽,但其實並不是……
“我曹……”幾個坐在前排的夜店老總操着粗口回頭,剛罵了半句就生生把後面的話憋了回去。
因爲他看到了那個一擡腳整個繁城都會顫抖的男人。
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逆着燈光向他們走來,冷峻的臉宛若暗夜裡的帝王,渾身撒發着冰冷而強大的氣場,所到之處引得所有人退避三舍,但盡如此那些固定在前排的座位仍然阻礙了他的去路。
於是他索性擡起傲人的長腿直接跨上了一排座椅,然後一路踩着坐椅走向了臺階處。
他的步子沉穩而矯健,一雙長腿無可企及,那一排貴賓座椅在他的腳下發出沉悶的聲響,剛纔還喧囂的舞池立刻處於一片寂靜裡……
他的到來爲現場帶來了幾許肅殺之氣,讓所有人只能屏息凝視。
雙腳落地之後,他繼續向舞臺處走,站到離舞臺最近的地方,高昂着頭對着臺上的女人發出了清冷的命令:“跳下來!”
蘇以諾沒有想過陸雲寒會忽然到來,而且還是以如此高調的方式,她頓時有點害怕,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他要她跳下去,這舞臺有三米多高,跳下去腿會折吧……
她澄明的眼眸順帶掃了一下臺下,瞬間看到了好多半張着嘴的仰視面孔,觀衆們的驚訝顯然不比她少。
陸雲寒雖然是站在臺下,但是他倨傲而強勢的氣場完全凌駕於她之上。
他霸道,多金,帥氣逼人,惹得那些女人們一個個捂着心口,情緒激動。
“好帥啊!”
“那個好像就是鼎鼎有名的陸總……”
臺下的幾個圍觀的舞女在驚豔中回過神,然後止不住驚歎着。
“那臺上那個舞女跟陸總什麼關係啊?這是要逼她跳臺麼?什麼仇什麼怨啊!”
角落裡,靡風夜店的一個小舞女低聲議論着。
她們這些人什麼樣的男人幾乎都是見識過的,但驀然看到陸雲寒還是忍不住心下激動。
明知道這個男人是她們好奇不得的,卻還是忍不住要低聲議論。
舞臺之下陸雲寒半揚着高貴的頭,一雙令人生怯的眸子泛着極度寒涼,目光垂落後輕輕掃了一下週圍,之後繼續向臺上的蘇以諾逼迫,“你現在跳下來,我或許可以考慮放過他們……”
說完他向臺上的她張開了結實的雙臂……
要她跳下去,他會接住她的……這一下,剛纔還以爲他是在施行報復的一衆女郎們瞬間驚訝的難以言表。
原來他陸大總裁不是逼着蘇以諾跳臺而是要帶她走!
那這蘇以諾也太幸福了吧,竟然會被陸雲寒看中,瞬間,那些抱着看熱鬧的女人們臉上露出了各種羨慕嫉妒恨。
蘇以諾凝望着他灼灼的雙眸,緩緩走向舞池的邊緣,靠近他,然後縱身跳了下去。
似乎片刻也沒有懷疑過他會不會順利接住自己,這一點她後來也覺得意外,那一刻是什麼讓安全感並不高的她如此信任呢?
總之她當時就是想也沒想直接跳落入了他結實的胸膛裡,他抱着她,在衆人各色各樣的注視下徑直向外走去……
厲兵和他的一衆手下爲他清路掃場,剛纔還熱鬧非常的大廳現在只剩下了稀疏的腳步聲。
他抱着她直接向外走,她身上只穿了件輕紗舞衣,而現在正是露重霜冷的深秋季節,外面冷風寒氣令她難以忍受,所以本能的往他如火的胸膛上靠了幾下。
感受到她柔軟的身子靠近自己,他才垂了垂冰冷的寒眸,卻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瑟縮在自己懷裡,似軟糯無骨的小貓。
他心中不禁少了幾分怒氣,腳步也加快了許多。
走到車前,陸雲寒打開車門直接將她丟進了副駕駛,而他也快速坐到駕駛位置,但是卻沒有急着開車。
整個車裡只有他們兩個,他沉默着,沉重的呼吸聲格外明顯,英俊的眉宇蹙成一道,猶如憋着怒火的獅子隨時可能爆發,車裡的氣壓都因他的沉默和冷厲低到了極致。
蘇以諾默默看着他清俊的側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那麼眨着一雙澄明的眸子一直看着他,等着他開口。
他含怒的目光微微一帶,正巧對上了她那雙等待無知似的眸子。
彷彿,她根本不知道她做錯了一樣,那帶着點無助帶着點無辜的神色令他瞬間被點燃了怒火!
他側過身去一把抓住她十分緊湊的高薄舞衣,喝問着:“誰許你穿這破東西在臺上騷首弄姿的?看看你穿的這都是什麼破玩意!穿了和沒穿有什麼區別!你都不嫌丟人的嗎?”
他陸雲寒的女人竟然穿成這種樣子在臺上大跳勁舞,他都快被氣炸了,可是她竟然還跟沒事人一樣一點不知道悔改!
蘇以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確是一副穿了比不穿更誘惑的樣子,輕紗雖長卻既視感極好,但她穿成這樣也是爲了俘獲住那些評委不是麼?
畢竟她也不想毀容,更不想盛放輸給風靡,顏面盡掃。
於是鎮定下來的她恢復了神色上的清冷,垂着眸子看着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輕聲說到:“那我能有什麼辦法呢?畢竟我不是能一手遮天的大總裁……”
他彷彿聽到了笑話,身子直接面向了她,一雙凌厲的眸子漸漸逼近她的眉睫,急促的呼吸噴薄着炙熱的氣澤。
“你真傻還是裝傻?你不是挺聰明的一個人嗎?幾天不見也不至於老年癡呆吧?
你寧願去和什麼豬哥,狗哥,狗屎哥的去拼酒,寧願在臺上穿得跟個白條幺雞似的丟人現眼,也不願意好好和我說說話麼?
蘇以諾,難道在你心裡我都不如那些豬男狗哥嗎?還是,要你好好跟我說說話真的很難?
你以爲你是誰啊?拼命三娘還是女英雄?我告訴你,就你這麼作死,作不了幾天你就真的成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