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在這種關頭,誰還有興趣爲鬼蜮的人收屍
你們這羣混蛋把我們害得這麼悽慘了還指望我們能幫你們收屍當我們犯賤啊
從頭到尾,我們都是完全的無辜,你們搶了人家的老婆被人報復,全軍覆沒,那是活該那是報應可我們幹啥了
我們就這麼瞪着眼睛眼看着禍從天降啊
這不是傳說中的“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嗎
草,這人世間還有公理麼
便在這時,突然有一個聲音說道:“這裡的氣味怎麼這麼難聞啊哎呀,這是什麼時候死了這麼多的人好恐怖好恐怖啊可嚇死我了我膽小”
衆人無精打采的轉頭看去,到底是哪一位奇葩能說出這樣話來今日這一戰足能震動整個九重天闕,居然有人能夠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這樣的風涼話來
蔚爲奇觀
但就這麼一轉頭,卻頓時全部愣住了。提供最好的體驗
看到了說話的人,衆人才發現,剛纔那番風涼話貌似還算不得什麼蔚爲奇觀,此時此刻,能夠說出剛纔那番話的人,他本身,纔是真正的蔚爲奇觀
將近四百人的眼珠子差一點整齊的射出去了
在即將來臨的暮色蒼茫之中,一個超逸出羣的黑衣青年,就這麼談笑自如、信步遊疆的緩緩走來,步履瀟灑而輕快,劍眉星目,渾身上下充斥帶着一種試劍天下的凜然氣勢
但這些還全都不是問題所在。
真正最大的問題,真正最讓人蔚爲奇觀的是:這個青年,大家都認識
這人大家都認識,仍舊不是問題的真正核心,這人大家不僅僅是認識,而且還是認識得銘心刻骨
雖然認識他的時間一共加起來也不足半天,但只要一看到他,就彷彿又看到這個黑衣的身影,在鬼蜮所有高手圍攻之下,閒庭信步一般的進攻;一劍出,一顆人頭落地
一劍出,一個高手身亡
超過兩百名的鬼蜮一流高手,在任何天地都能是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強橫力量,但在這青年劍下,居然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只能任由其摧枯拉朽的單方面屠戮
楚陽
這個人居然是楚陽
那個剛剛死掉的楚陽
這,這怎麼可能
這個突入其來的事實,讓大家反而忽略了剛纔某人那番沒滋沒味的風涼話
“怎麼了諸位哦”楚陽笑容可掬:“忘記了,大夥彼此還都不怎麼認識呢,是我考慮不周了的確是我有些冒昧了,現在,在下隆重的做一下自我介紹。在下姓楚,叫楚陽,東皇天人士,非常高興與大家在此相識,也非常榮幸,能夠與大夥一切同時站在了墨雲天帝元天限的必殺名單裡。”
“這就是咱們的緣分吶,一切都是緣法啊”楚陽似是有種感嘆的說道。
衆人呆呆的看着他。
剛開始的見到楚陽沒有死的那份震驚現在已經有些消除了,畢竟之前那白衣人曾經流露過楚陽不會死的潛臺詞,雖然沒有斬釘截鐵的明說;雖然那時候大家也都並沒有相信;但現在卻沒法不相信了。
但,隨之而來的更大的震驚和啼笑皆非就是:你沒死就沒死吧,可是你的臉皮怎麼會厚到這等地步
跟我們一起站在墨雲天帝的必殺名單上
你妹的
我們會上黑名單還不是被你這混蛋連累的嗎
“楚陽”爲首那老者聲音有些乾澀,死死的看着楚陽,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才道:“楚陽,你說這話,就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麼”
楚陽一樂:“不好意思你直接說我無恥不就得了,至於那麼含蓄嗎”
爲首老者目光一寒,森然道:“就說你無恥又如何閣下今日的舉動難道還不夠無恥嗎我們大家落到今天這步天地,難道不是拜閣下所賜嗎”
那老者也是一方之雄,素日裡也是掌大權柄的上位者,被楚陽連番刺ji之下,再不顧忌許多,反脣相譏。
楚陽歪着頭,斜着眼看着他:“我很無恥嗎我倒覺得這句話你說元殊途可以,但你說我,你覺得這個用詞真的合適麼還有,你們落到今日的局面,真的是拜我所賜嗎這個情分我實在是當不起的,究竟拜誰所賜。大家心知肚明。”
那老者頓時爲之語塞。
是的,若不是當初元殊途搶人家老婆,楚陽至於發飆嗎若楚陽不發飆,元殊途能死嗎自己等人怎麼會這麼慘
歸根到底,一切的根結還都在元殊途身上。
楚陽冷笑道:“你們墨雲天的人,一來之後就是趾高氣揚,到後來更加目無餘子、無法無天,連強搶人家老婆這種下三濫的勾當都做出來了,如今,居然反過來說我無恥”
“怎麼想的”楚陽大笑:“若是我沒點本事,豈不就是白白的被羞辱我無恥到底是誰無恥呢不但無恥,還要卑鄙,下流,下濺,下作”
那老者搖搖頭,面容枯槁,心如死灰的道:“罷了,這事情究其根源確實是元殊途不對,但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無論是我們,還是楚陽閣下你,盡都是死關將臨,無謂再起意氣之爭。”
他看着楚陽:“楚莊主,我們如今也無意爲難於你;總之,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吧,左右大家剩下的時光也就那麼幾天了。”這番話說的無疑是委曲求全到了極處。
因爲楚陽殺了元殊途,他們才落得這麼爲難。雖然就這事情的起因而言怪不得楚陽,但就算他們與楚陽爲敵,立即出手戰鬥,也是未必就不在情理之中。
但此刻兩大門派的人已經是心如死灰,哪裡還有什麼爭雄鬥勝之心他們連鬼蜮的人的屍體都懶得收埋,早就可見一斑了。
此外,衆人心中也有一個重大顧慮:把這貨惹毛了,他可是真的會發瘋的他那會一發瘋整個鬼蜮的人就全都死了,自己等人能幹得過他
這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現在能多活一天就算是多賺一天,與其在這速死,不如撐下去,也許自己隱姓埋名就躲開了呢
“井水不犯河水哦,閣下誠意可見一斑,不過,我不答應。”楚陽淡淡的說道:“今日之事,墨雲天帝那邊遲早是會知道的,到時候,相信誰也跑不了被其追殺的命運;最壞的情況,就是大家分散着,被一個個的抓住,殺雞一般受盡屈辱而死”
“那又能怎麼辦”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最多也就是三十來歲的樣子。臉色沉穩,卻又透着一些灰敗。
正是墨雲天鐵劍門這一次的種子選手。
若沒有元殊途,這青年領袖的桂冠,多半是他的;但,現在,就只能成爲跟班。也就是這樣的年輕人,心中的不甘才更加的強烈。
“怎麼辦”楚陽淡淡道:“跟他們幹”
“跟他們幹”衆人眼睛先是一亮,但緊跟着卻是紛紛搖頭。
就他們的總體實力而論,相當的不弱,放在那裡都可算是一隻相當可觀的實力,但這份實力也得分跟誰比,若說到要與整個墨雲天對抗卻連雞蛋碰石頭都算不上,直接就是找死,甚至找死都沒這麼找法的
楚陽心中嘆氣,這幫人的心中,早已生成了根深蒂固的墨雲天帝無法戰勝的直覺。那是一種深植於靈魂之中的恐懼。
若是不能首先打消這份恐懼,縱然再說一千道一萬,也是無濟於事的。
“諸位,咱們大家現在立場大致雷同,處境也差不多,對不對抗的先不說,只是單純的設想一下。”楚陽招招手。
此刻,暮色已經降臨大地,無邊黑夜即將統治天際。
這裡本就是是非之地,誰也不想過來找麻煩。所以此刻清靜得嚇人,只有遠方燈火,明明滅滅。
衆人唉聲嘆氣,卻仍是圍攏過來,無論楚陽提出的設想如何,總是帶給大家一點希望,縱然如何的絕望,卻仍不願意抹殺這最後一點希望,縱然這點希望如何的渺茫。
“若是大夥從現在就開始逃亡,分散於世界各地,讓搜捕你們的墨雲天實力搜不勝搜,這樣一來,其中的一部分人,就有一定機會可以生存下去,大家抱有這樣的想法,對不對可是,我們需要認知這樣一件事,如果說墨雲天帝想要找一個人,那麼不管他藏在哪裡,甚至用不了幾個月,就一定能找到。這一點,我是絕對相信的,相信你們也不會懷疑。”楚陽說道。
所有人默默的點頭。
不要說這九帝一後這樣的巔峰高手,就算是墨雲天帝座下那幾位高手,也都有這樣的能力九重天闕數百萬年來,幾乎所有的超級高手,都會被歸攏到九帝一後座下。
那些人,隨便一個也擁有顛倒乾坤的大能爲、大本事。
再說自己這些人都有隨身物品留在門派之中,只要給那些人一丁點的線索,就能從茫茫人海之中精準的把人找出來。
躲,就只是存了一點僥倖的想法。
你能躲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一年兩年,但難道能躲一輩子嗎
“若是分散了,被他們一個個的找出來,那麼,等於是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殺極盡屈辱的死掉”楚陽的話冷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