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惘然與蕭震心中打鼓。
風尊者的這位弟子國sè天香,不要說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就算是兩人也不由得覺得驚豔。若是被家族之中紈絝子弟看到,什麼歪念頭或者是口花花調戲兩句,那可是絕對不可避免的事情。
但若是因爲這種事就要家族老祖宗親自去謝罪
一來,這這也忒冤了些二來,估計老祖宗謝罪回來,整個家族都要掉一層皮。尤其是那位惹禍的應該從此變成了整個家族上上下下數十輩祖宗的出氣筒了
這輩子甭想有半點翻身,而且死都死不了。
“我們兩人回去之後,一定嚴令家族,杜絕這種情況出現”兩人一頭冷汗。同時想到了一件事情:若是某位膽大包天者乃是自己的直系後人
再想到老祖宗嚴苛的家法,頓時就是ji靈靈的寒顫不已。
雨柔靜靜的點點頭,道:“這段時間,我們帶着徒弟在東南玩玩你們兩家不要鬧得這麼大,多好的風景,都被你們破壞了,那我們就沒得看了。”
“是,是。不打了,不打了。”兩人連連點頭,額頭上冷汗涔涔。
“就比如這黑松林哎,以後怎麼遊玩”風雨柔秀眉微微蹙起,道:“我這人喜歡風景,山川靈秀,大地雄奇,水流清澈,花草蔥蔥若是沒了遊興,我不高興還在其次,也就這麼罷了,可是他要是不高興的話,那你們兩大家族可就有點兒難受。”
兩人連連點頭。
心道,其實月聆雪不高興還在其次,因爲他不高興也就是一個人;但是你不高興卻是更恐怖,因爲你若是不高興,月聆雪會比他自己不高興還要不高興,那就是你倆一起不高興,那才真的慘了
風雨柔皺皺眉:“都走吧,這裡的味道,也忒難聞了些。”轉頭道;“倩倩,跟我走。”
白衣飄飄,就這麼靜靜的飛了起來,凌bo仙子一般飛了出去。
身後,烏倩倩一身黑衣,也跟了上去,兩道窈窕身影,轉眼間消失了。
兩位至尊同時鬆了口氣,幾乎坐在了地上。
“真懸。”夜惘然道。
“是呀,真懸。”蕭震抹了一把汗。
“幸虧來的是風雨柔不是月聆雪。”夜惘然心有餘悸:“風雨柔出了名的脾氣好,溫柔。”
“不過她這個徒弟可不溫柔,一身的殺氣,雖然修爲這麼低,但卻自然的帶着一種上位者的氣勢,頤指氣使,有一種看空天下的味道,若是成長起來,必然是另一個月聆雪。甚至更強月聆雪與風雨柔合力教導弟子我的天,怎麼會出現這種事”
蕭震嘆了口氣。
兩人同時嘆息。
然後突然醒過神來,夜惘然一個箭步跳了出去,怒道:“蕭震你我今天的仇,來日必然與你清算”
蕭震喝道:“夜惘然,今日便看在風尊者面子上,放過了你”
說着,兩人都是有些訕訕然。
隨即都是重重哼了一聲,一個往東,一個向西,分道揚鑣。
夜家與蕭家算是暫時打不起來了,而蕭家與黃家因爲這段時間風雨柔和月聆雪就在東南,也是隻能暫息干戈。
但在這裡打不起來,並不代表在別的地方也打不起來。山不轉水轉,人,終究是會到處走的。
風雨柔的突然出現,將楚陽籌備了好久,才掀起了的風雲一手熄滅
表面上看來,風雨柔這一出手,楚陽長期以來所有的策劃頓時成了無用功。
但這誰能說得清楚,這對於楚陽來說,究竟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明槍轉成了暗箭,明火變成了暗焰,埋在了地下一旦有風雲吹動,便可再次燎原。
無論如何,今日死去的人,都已經不可能復活
那麼,仇恨的種子,終究是種下了。
而且,正如劍靈先前所言:就算你現在搞起來了九重天無可挽回的大亂,那麼,以你現在的實力,又能做什麼呢另一邊,風雨柔帶着烏倩倩,在山林間漫步而行,烏倩倩跟在她的身後,目光中,有些振奮,有些茫然。
跟着這樣強大的師父,當然是一片坦途。但自己的未來,卻註定了責任重大
但她又同時對自己的前途,有些茫然。
越是跟着強大地師父,責任越重。因爲,師門榮譽,就在拜師的那一刻,與自己的血脈融在了一體。
烏倩倩可以敗,可以死;但,月聆雪和風雨柔的徒弟不能敗,不能死
強大起來
必須要強大起來,才能維護師門榮譽。只有強大起來,才能真正的幫助到楚陽
楚陽
一想起這個名字,烏倩倩心中就是一陣絞痛,她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身上穿的黑袍的袍腳。
那裡,表面看起來,一片平滑,但用手一mo,卻有輕輕微微的凸起。
烏倩倩知道那裡是什麼。
楚陽,倩倩喜歡你
這是自己爲楚陽做的袍子;楚陽走了以後,楚閻王的袍子,都是烏倩倩親手爲自己所做,每次做一件袍子,她都忍不住,下意識的就用自己的秀髮爲針線,在那個位置,繡上相同的那幾個字。
唯有穿着這樣的黑袍,她才能感覺到,自己與楚陽,還有聯繫。楚陽,還在自己身邊。正如一年前,補天閣初創,楚陽與自己,就隔着一張桌子,相對而坐。
不管是爲人處世,還是yin謀算計,不管是小局佈置,還是天下大勢;不管是人心觀測,還是政治剖析,不管是山川河流,還是九重天闕
楚陽每一樣,都與自己細說,解釋。
他似乎是不經意的再說,自己也似乎是不經意的在聽。
但她知道他是用心在說,他也知道她是用心在聽。
烏倩倩心中輕輕嘆息一聲,似乎面前又浮現起那一雙銳利冷靜的眸子。楚陽的眼睛,有時候很溫柔,若秋水,有時候很冷酷,若兀鷹,有時候很銳利,如刀劍,有時候很痛苦,若深潭,有時候很ji烈,如怒濤,有時候很茫然,很空洞
就是那一雙眸子,經常在不經意的時候,從裡面折射出千般情緒,萬種神采;將烏倩倩慢慢的纏繞,包圍,終至沉浸在裡面,再也走不出來。
芳心淪陷
楚陽走了,自己接掌了楚閻王的位子,每處理一件事情,也就更加覺得楚陽的出sè:他已經打好了基礎,自己做還是有些地方不妥當,瞻前顧後那麼,當時他處理同樣的事情,是冒着多大的壓力是用什麼樣的魄力需要耗費多少的心智
走到上三天,才知道楚陽當初的博學。
所有一切,他都已經說得清清楚楚,包括現在九大主宰世家的情勢形勢,當時他都曾經開玩笑的提起過。
“一山尚難容二虎,更何況九大主宰沒有主尊九大世家互相勾心鬥角,那是絕對的肯定的。”
九重天高手如雲,窮極雙目視聽,沒有盡頭。
楚陽當時也說過。
“誰知道這世上究竟有多大,究竟有什麼樣的高手什麼樣的高手才能夠獨尊天下這都是一團mi霧,不到一定的地步,永遠都不會知道以上的層次。”
“下三天王級就是天;可是中三天又如何真正匯聚所有精英的上三天,又如何所謂傳說中的君級聖級,又能如何至尊,何如至尊之上,焉知就無人也天無盡頭,那麼,道,豈能有盡頭既然無盡頭,那麼終極乃是什麼呢”
烏倩倩想着當初楚陽說的話,隱隱的竟然有些癡了。
楚陽,你懂得真多。
楚陽,倩倩好想你。
楚陽,你在哪裡
烏倩倩或者根本沒有想到,就在她和風雨柔踏進黑松林的那一刻,楚陽的一襲黑衣,也正是無聲無息的出了黑松林。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正是與楚陽擦肩而過。
她此去,乃是去往楚陽來的方向,或者會偏。
但楚陽此去,卻正是烏倩倩一路行走而來的這一路,絕無偏差
兩人的路線完全重合,但方向,卻是南轅北轍。
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對於有情人來說,更不能不說,這是一種悲哀。
風雨柔靜靜的在前面行走,她是一個溫柔婉約的女子,感覺到自己的徒弟似乎有些hun不守舍,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
這個弟子,天資之佳,超出了自己的預料;智慧之佳,也超出了月聆雪的期望;毅力與心xing,更是超出了兩人的預期。練功速度之快,也更加讓兩人大喜過望,直可說是九重天數萬年來絕無僅有的奇才
而且,她身體內,那似乎是上天賦予的玄yin真氣,更是意外之喜,狂喜。
只可惜,這個弟子一顆心,卻不在自己的xiong膛裡。已經牢牢的系在一個她不願意說出名字的青年男子身上。
越是這樣的女子,一旦動情,就是終身。
越是這樣的女子,越是癡情不悔;越是癡情不悔,也就越容易是悲劇
以風雨柔的精神力量,她不用回頭,不用眼睛看,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現在烏倩倩眼睛裡面的,那深深的思念與哀愁。
你的心,在何處飄零
風雨柔微微嘆口氣。
“倩倩。”
“師父,弟子在。”
“又想起他了”
“是。”
“他到底是誰”
“師父恕罪,弟子不能說第三更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