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弟子入廳之後拜倒在地,拱手道:“稟告長老,弟子前去查看過了,吳心也不在內門之中。還有,康師弟這幾日也不知行蹤。”
“噢?”莫雲川雙眉一凝,面色有些發緊。
“什麼?竟有此事!”古天河聞言暴怒之極,擡掌重重的拍在木桌之上。
莫雲川皺眉片刻,目光微動,開口道:“你還得到到什麼消息?”
那名弟子受此驚嚇,臉色有些發白:“回莫師兄,據師弟們說,六日前康師弟被吳心叫走,從此便沒回來過。”
莫雲川目光一閃:“還有嗎?”
“回莫師兄,沒……沒了。”
“哼!豈有此理!”古天河怒火中燒,面色陰厲至極,鷹目中暴發出一股吃人般的寒光,嚇得跪倒在廳中的弟子面無人色。
莫雲川揮手道:“你先下去吧,再去找師弟們挨個詢問,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是,師兄!”那名弟子如獲大赦,慌忙起身,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莫雲川沉吟片刻,擡頭望向古天河,緩緩開口道:“吳心與康師弟出走之日,恰逢陶虎師弟外出辦事。現如今,他們三人都未返回師門,恐怕絕非巧合,此中必有關聯!”
古天河鷹目轉動,點頭道:“虎子和吳心本就關係不錯,康大海又與他二人走得頗近,相約外出也是極有可能的。”
莫雲川猶豫片刻,壓低聲音道:“師尊,陶虎師弟在雲城之中可有什麼……仇家?”
“你的意思是……”古天河面色一怔,思索片刻搖頭道:“不會。他雖然經常外出爲我辦事,性子也直了些,卻極少在外面長時間逗留。若是惹了什麼仇家,我豈有不知之理?”
莫雲川又道:“如此說來,陶師弟外面雖然沒有得罪什麼人,但卻無法排除有白家內門中人與他作對了。”
古天河眉頭一皺,陷入思索之中:“噢?內門之中,這恐怕就不好說了……可誰有那熊心豹子膽,竟敢跟虎子對着幹?”
莫雲川提醒道:“師尊可還記得陶虎師弟初入內門之時,在晉升之戰中被我擊傷的那個弟子?”
“你是說……羅雲?”古天河皺眉思索片刻,忽地面色一寒,雙目之中殺氣漸露,片刻後卻搖頭道:“不可能。那小子再有本事,怎麼可能敵得過修爲精進的虎子?況且,還有可能是以一敵三。”
莫雲川面色尷尬道:“康師弟的武功可以忽略不計,所以,以一敵二還是有可能的。”
古天河憂心忡忡,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看了看莫雲川,雙目中閃爍着疑惑的光芒,先前的霸氣緩緩斂去了幾分,“你是說,羅雲能以一人之力,硬抗虎子和吳心的聯手之威?”
“弟子只能說,有這麼一絲可能。我曾經重傷於他,當時的情形若換作是其他人,恐怕非死即殘,根本就進不了內門,可他不但完好無損的來了,功夫進境還很是不慢。以我之見,這小子不是天生命好,就是私底下藏着什麼本事。”
古天河愁眉一鬆,吐了口氣,搖頭道:“皮肉筋骨之傷雖重,卻也不是無法復原,這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至於武功一道,只要資質不是太差,多用些苦功總會有超出常人的回報。”
莫雲川雙目之中精芒一閃:“不,師尊恐怕是誤會了。我擊傷羅雲之時,用的並非橫練功法,而是,練氣之術!”
古天河面色一怔:“什麼?你是說……陰羅指?”
“正是。”莫雲川重重點頭。
古天河沉默了下來,手拈長鬚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後沉聲道:“外面再加派些人手去找。至於內門之中,先查一查羅雲前幾日的行蹤,再着幾個可靠的眼線盯着他。”
莫雲川拱手應諾,隨即召來一位年輕弟子,仔細對其吩咐過後,便將其遣退。
大廳之中,一衆人陷入了沉默。
片刻的寂靜過後,忽聽門外一陣呼喊之聲,早前那名弟子去而復返,飛快的向着大廳跑來。
古天河見其慌慌張張的樣子面色便是一沉。
莫雲川擺手道:“廢話不要講,直言要事!”
那名弟子趨前向着古天河躬身一拜,喘着粗氣說道:“稟長老,有人……有人發現陶師弟和吳心師弟行蹤。”
古天河鷹目一瞪:“快說,在何處?”
“在雲城之外,據說是通往雲巖山的小路上。”
“是誰?何時發現的?”
“是何長老手下一位與我相熟的弟子,五日前他曾經外出辦事。據他說,當時相隔甚遠,只是無意間看到陶師弟和吳心師弟騎着快馬飛馳而過,向着雲巖山的方向去了。噢對了,還有一位身穿藍衫的弟子與他們同行,應該就是康師弟了。”
古天河雙目微眯,自言自語道:“雲巖山……他們去那裡幹什麼?”
莫雲川低頭沉思片刻,站起身決然說道:“師尊,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立即動身,帶領幾位師弟前往雲巖山方向,一路上沿途搜索他們的行蹤。”
古天河點頭道:“嗯,就這麼辦,你快去吧!”
莫雲川拱手告退,快步走出大廳。
古天河面上閃過一絲苦色,看了看身邊的幾位老者,咬牙說道:“有勞諸位跟着受累了,都怪我平日管教不嚴,才惹下如此麻煩!哼,等劣子回來之後,我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不!我一定要把他打個半死!好讓他長長記性!”
一位長臉老者安慰道:“古大哥莫要心焦,也不必如此暴躁,等虎子回來好生管教管教便好,也不要傷了你們父子間的和氣。”
“是呀,令郎福星高照,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不會有什麼意外的。說不定,他們幾個只是相約去雲巖山遊山逛景,賞花玩水去了。”
“是呀,是呀……”另外幾位老者也出言附和。
古天河長嘆一聲,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但面上那絲擔憂之色卻是怎麼也無法掩蓋的。
隱身在院外假山上的羅雲,此時聽得眉頭大皺,心情沉悶無比,面色凝重之極。
見幾位勁裝老者辭別古天河走了出來,他緩緩縮了縮身子,凝神屏息,隱在假山翠竹的掩護之中。
幾位老者離開之後,莫雲川忽然去而復返,面色凝重的快步走入大廳之中,向古天河耳語着什麼,話聲壓得極低,古天河聽得眉頭緊鎖,面容之間隱約有些許驚疑……
待衆人去的遠了,羅雲才稍稍鬆了口氣,斜靠在山石凹陷處,心緒起伏難平。
當日在雲巖山下他無奈出手擊傷陶虎,雖是形勢所迫,實際上更是爲了闖出一條逃生之路,在他內心深處,其實並未動過殺人的念頭。所以,這幾****一直在暗中打聽着陶虎的消息。
雖然他知道陶虎返回之後必定會找自己麻煩,大鬧一場是少不了的。可是,他還是隱隱希望一切回到正常軌道上來,衆人各歸原位,互不相干。這樣的局面,無論對誰都是最理想的。
他實在不想因爲自己的被迫出手,而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可今晚這一番窺探,卻讓他發現,事情的發展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似乎正朝着無法預知的方向推進着。
“怎麼會這樣?陶虎受傷了,還有吳心和那藍衫少年,他們三人難道又遭遇山賊猛獸不成?”
“不應該呀!雲巖山外圍應該沒有什麼太厲害的猛獸,以吳心的實力,應該能應對自如的。”
“難道陶虎傷得極重……”
羅雲這般胡思亂想着,忽地心頭一驚:“莫雲川已然將矛頭指向自己,待他們找到陶虎略加詢問,必定會來找自己麻煩,看古天河怒火沖天的樣子,他是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想到古天河的惡名,他越發覺得不妙。
看了看黑透了的天色,又望向後山的方向,羅雲暗下決心,今夜無論如何也要去往後山,處理完黑衣女子的事情之後,自己好歹纔算是有了一條退路,否則的話,只怕橫豎都是死路一條。
羅雲悄悄下了假山,出了竹林,快步往睡房走去。
走出沒多遠,忽地想起高遠還在別院之中,本來煩悶至極的心情又覺添堵,究竟要怎麼跟高遠說呢?
不行,絕對不能告訴他實情!這樣會連累他,葬送他在白家的前程,甚至於,會讓他捲入生死爭鬥之中。
可是,如果自己真的選擇了最後那條路,高遠在白家豈不是連個依靠也沒有了?
羅雲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內心在重重矛盾之中掙扎不已。
片刻後,暗暗嘆息,就算自己永遠留在白家又能如何,橫豎已經得罪了陶虎那幫人,以後恐怕也很難討得了好。以高遠的性格,他必定不會置身事外,早晚也會爲自己出頭,那樣事情會更加難以收拾。
短暫的猶豫過後,羅雲已下定決心,加快腳步,向着別院走去。
睡房的門正大敞着,羅雲還未進門便看到高遠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卷古籍凝神看着,嘴裡不時喃喃自語,眉頭皺得緊緊的。
羅雲放慢腳步,走進睡房,來到桌前,在另一邊靜靜的坐了下來。
高遠仍在不時的喃喃自語,忽地擡頭看到羅雲坐在眼前,嚇得大叫一聲,險些將手中古籍拋了出去。
“喂,人嚇人嚇死人!老兄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高遠拍着胸口,一臉的慍怒之色。
羅雲面色黯然,輕嘆一聲,看了看高遠,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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