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陡然凝固。
等待陸羽跨入的修者,以及暗地裡的修者,靈力有些微波動。
此時沒有外敵入侵,些微的波動是極不合常理的,也是有些唐突的。
好在,隨着鬼叔臉上的尷尬之色消失,這些波動也消失了。所有修者跟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依舊非常期待地看向陸羽這裡。
只是,關注的焦點不再是陸羽,而是鬼叔了。
“什麼善面,惡面”鬼叔猛然大笑,“當年,善惡兩面已經融合,難道你還不知道如今的我即是善面也是惡面,否則也不可能身體恢復如常嘛”
鬼叔很放鬆,於是暗地裡無盡修者更加放鬆,氣息、靈力波動更加平穩。
對此,陸羽、白澤瞭然於胸,卻沒有點破。陸羽以一種莫測高深的口吻輕輕道:“我說的是什麼,你比更清楚。還是別故弄懸虛了。”
“我此次來,是請鬼叔歸位”
“但我請的可以是善惡交融的鬼叔,也可以是善面的鬼叔,絕對不會是請惡面。更何況惡面本就心存惡意,存心斬殺我於此”
鬼叔還沒有其他說辭,陸羽就連珠炮極誅心地轟擊鬼叔心靈。
話音剛落,陸羽便曲指微彈,一道豆粒大的螢光飛出,瞬間越過重重的宮殿,到了殿宇上空。殿宇開始搖晃,似是承受了巨壓,也傳出鬼哭狼嚎的可怖聲音。
聲音淒厲如耳,慘絕人寰。
此時若有修爲不濟的修者在此,定是當場神魂錯亂的下場。
瞬間千萬道可怕的聲音襲蕩,可亂人心神,可令人崩潰。縱然強如陸羽也微微皺眉,沒有想到此地竟有如此多淒厲。
“你這是幹嘛”
身旁這位鬼叔索然變色。
銀槍一抖,耍了一個槍花,直擊陸羽要害。
轟隆一聲,陸羽身前一道磅礴巨力來襲,銀槍劃過,槍芒無切,竟是自鬼叔與陸羽之間多出一條深深的溝壑。
“終於不再僞裝了”
陸羽任憑銀槍襲來,單手沖虛空一點。
“何曾僞裝”這個鬼叔依舊掩飾,“是你太過逼人,我不得已才如此”
說着,亮銀槍挽起重重銀浪,竟是一重重大山般壓向陸羽。
陸羽衣衫微微蕩了蕩,便令這個鬼叔駭然,竟是輕易就破解了極爲霸厲的一道殺招。而讓這個鬼叔原形畢露的是,那抹流光隨陸羽點指開始下落。
淒厲的嘯聲更加沖霄沸騰,流光迅速落向聳立最高的一座宮殿,便如同乾柴遇到了烈火一般,呯地一聲破滅。
所有宮殿消失不見。
入目的是滾滾的迷霧,嘯聲刺耳,似是修羅地獄。
迷霧中有一團團如星火般的幽火,四處飄蕩,衝擊,卻被困於這裡,無法離開。
“難怪我一直心中難安,也難怪我看不出究竟爲何。原來這些宮殿竟是生靈神魂所化,這得斬殺了多少生靈纔能有如此驚人之景”一旁的白澤早就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陸羽卻是雙眉倒立,怒喝出聲:
“這等有幹天和的秘法,你也敢施展,當真是不知死活”
無論在上界,還是下界,此等以拘禁生靈神魂修煉的神通,都是禁忌中的禁忌。
但凡修煉此術者,雖然修煉極爲迅速,可以吸納生靈神魂爲手段快速提高自身修爲,可常此以往卻是越來越接近魔道。傳聞此術源自域外天魔,修至極者可爲天魔化身,天魔可藉此軀降臨爲禍天下,端的是無比惡毒。
因此,各族都嚴令此等禁忌之術不得修煉。
一經發現者,無一不是當場格殺。
陸羽萬萬沒有想到,竟於下界劍塚見到了此等神通。
這身旁的鬼叔,早已拘禁了萬千神魂,甚至有一些神魂已經被煉化了差不多,只剩下虛弱的一絲。至於已經完全被鬼叔吸納的便不知凡幾了。
“原來,煉化掉那該死的善面,我便以爲可神功大成。”鬼叔不再掩飾,哈哈大笑,亮銀甲出現暗色的魔紋,光潔的面孔也生出細密的黑色鱗片,而且頭上長出一對寸許長的彎角,瞬間已是魔化。
“如今你主動送上門來,倒是天意要助我真正大成啊”
“轟”
黑色氣流洶涌。
四周隱伏的修者,團團將陸羽、白澤圍住。
細細望去,這些修者早已也被魔化了些許,或是頭上了有異變,或是身體有部分魔化,兇光畢露,雖不如身旁鬼叔,但也魔性濃重。
“吼”
萬千神魂也發出吼聲。
那些被拘禁的神魂,受到鬼叔的控制,也開始攻擊陸羽、白澤。
這是神魂的攻擊,要將陸羽一舉擊潰,而後鬼叔纔可順利煉化陸羽神魂,從而將其魂力吸收,真正神通大成。
可惜,眼前的鬼叔還不知陸羽已經飛昇十幾年了。
如今的陸羽,神魂何其強也甚至能與青龍聖者這樣的強者一較長短,這萬千神魂雖數量極多,但又有何用,如何能奈何得了陸羽
陸羽眉心放出清光,一隻白虎猛然躥了出來。
白虎仰天猛然一嘯,便如天風鼓盪,萬千神魂便哭叫着後退了。
鬼叔大驚,不斷催動萬千神魂攻擊,都無法迫使。反而茫茫神魂光團中,陡然有一團極爲光亮的幽火突然躥升到最高處,驀然一凝,化爲一個修者模樣,情緒激動地道:
“故人的氣息,難道是將軍來接引修三了嗎”
“不知死活,我速速煉化你”鬼叔高喝,“修三早已死了”
魔角放光,濃濃如墨,卻異常光亮泛光的光團,如雷霆般擊襲那團幽火。
“呯”
黑光受到了攻擊。
一道無匹劍光,直接將其斬碎。
陸羽眼睛盯着光團中的身影,看着他與當年鬼叔一模無二的悽慘模樣,不但不傷,反而露出了喜色,但聲音卻是極冷:
“誰生誰死,還是兩說,何必着急”
與此同時,陸羽點指,一團柔和的光芒飛向那團神魂。
鬼叔不斷轟擊,卻是始終奈何不得陸羽,不由得下令:
“諸位,天魔之身能否煉成在此一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