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鳥殊途!”
“我們是沒有結果的!”
雪羽鶴雪白的羽翼撐着地,連連後退。(..首發)
它可是真的不想被這麼一位……仙子纏上的,那簡直比噩夢還要恐怖。
這位體形龐大的仙子,卻是羞答答地扭頭望着雪羽鶴,,捏着裙角,無比嬌羞,深情款款地道:“奴家可等你化爲人形……”
“啊噗”
雪羽鶴身形一顫,差點兒就噴出一口老血了。
它再望了眼這位體形龐大到能隨便把它壓死的仙子,羽翅一扇,就嚷嚷着沒命地逃開了,如果不是要顧及到對方是一位女性的話,它只怕就要問一問:她到底多麼的愁嫁,竟然連一隻鳥兒都不放過!
“相公……別走……!”
這位仙子在身後狂喊,而後邁開步子狂追。
別看她體形大如山,但偏偏身輕如燕,只輕輕邁了幾步,就追在雪羽鶴身後了。
雪羽鶴逃了一段,回身望了望,猛然見到她正滿臉笑意地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追擊,登時就嚇得身體一個踉蹌,差點兒由高空跌落,真跟活見了鬼似的,它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樣一個人類修者,速度竟然與它不相上下。
“媽呀,不動大招還擺脫不了你了!”
雪羽鶴又奔行了一段,見依然無法擺脫,就下了狠心。
它急速奔行的身體,驀然停頓,在體形龐大的仙子幸福得大叫之時,一對羽翅,卻是沖虛空一點,虛空如水波盪漾,剎那間出現一條通道,緊接着它連望也沒有望地,決絕地踏進通道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最終的最終,月河城出現了一個瘋狂找鳥的女子,惹得一衆修者,深深地爲那隻悲哀的鳥表示同情,但在那名女子臨近之時,一個個還是如同見到了惡魔一般逃開。
雪羽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甩掉了那名女子,甚至一見到陸羽,也沒有心思算一算陸羽坑它的賬了,直接就是三魂皆冒地主動要求躲進了空間戒指,即便陸羽說遇見了美女,雪羽鶴也是不爲所動,不管怎麼樣就是絕不走出空間戒指一步。
“果然還是一物降一物,小麻雀終於老實了!”
陸羽長出了一口氣,在月河城內他倒不需要雪羽鶴代步,少了一隻貪好美色的鳥兒,對他來說反倒是一種解脫,要不然誰知道這個雪羽鶴還會捅出什麼天大的漏子呢。
當然,賣杏花的事兒還是在繼續
。
陸羽潛回之前杏花擔留下的小巷,見那位奇女子已經離去,而一擔擔的杏花被一衆世家仙子守着,並沒有被哄搶,也是覺得頗爲欣慰,猛然現身,吆喝道:
“好了,好了,賣杏花咯……”
“這等好事哪能少得了我呢?”
這時,一道粗得的男聲,由一羣仙子中間飄了出來。
陸羽一愣,打眼一瞥,目光穿過妖嬈的世家仙子,由她們玲瓏凹凸的身體望向巷道苔蘚斑駁的綠牆,正見着一個少年人貼牆而立,少年人面色微黑,看起來有幾分憨厚勁,但嘴角總是掛着一抹狡黠之意,卻是鐘鳴。
“雪羽鶴走了,還正缺一個幹活的呢!”
陸羽心中直高興,頓時雙眸之中流露出滿滿的熱情,徑直穿過衆仙子,拍了拍鐘鳴的肩頭,嗯了幾聲,道:“身體還不錯,擔子挑着,我們走起!”
“蝦米?”鐘鳴一聽,直跳腳,“我是來賣花的,不是來幹體力活的!”
“賣花還用得着你?”
陸羽眉頭挑了挑,點指四周鋪天蓋地各色的世家仙子,一個個正等着買花呢,根本不用陸羽四處吆喝,只要他願意,絕對是一搶而空。
“愛挑就挑,不挑我自己賣!”
“你小子……”
“怎麼?”
“陸兄對小弟關懷有加,小弟感激不盡!”
“嗯,明白就好,一般人求着來挑擔,我還不同意呢!”
陸羽得瑟地指着遠處更多的世家子弟,隨着陸羽的目光所及,密密麻麻的,黑壓壓的一大羣,恨不能衝上來爲陸羽賣花挑擔。
鐘鳴本來還想說,哪個腦袋秀逗了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可一看到那一雙雙因爲嫉妒,幾乎要把他殺了的目光,登時就明白還真的有修者會求着來挑擔,到嘴的話又被吞進了肚子,老老實實地挑起了花擔,做起了苦力。
陸羽賣花,有那麼多傾慕他的世家仙子,再加上轉世天神的名聲在外,又隱隱地除三大世家以外所有子弟中聲望最高的年輕子弟,他的花自然是供不應求。
不過,陸羽賣花卻是有個硬性規定,也就是每條巷子,只賣一百朵杏花,一朵不多一朵也不會少,這就導致了大量的年輕男女都無法得到杏花,也就造成了月河城無盡歲月來的一大奇景。
買花的跟着賣花的,一條巷子一條巷子轉,甚至一些個好不容易排着隊,正要買花,卻忽然得知數量已到,不會再賣,都差點兒跪下來求陸羽了,那場面、那景象,簡直無法想象是多麼的火爆,是多麼的壯觀。
說得再俗一點兒,其實可以套用陸羽在地球上看到的一個段子: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雖然沒什麼鑼鼓也沒什麼旗,但場面一點兒也不輸段子上所描述的,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
“小兄弟,來一朵花!”
剛到一個巷子口,一個老嫗就猛然出現在花擔前。
老嫗靜靜地立在那裡,從其他地方跟隨而來的世家仙子,竟然無法靠近她,與她保持數丈遠的距離,這也是爲何陸羽一直被跟着,她還能搶先買到這條巷子第一朵杏花的原因。
鐘鳴眉眼挑了挑,挑着花擔退後了兩步,沒有直接給老嫗杏花,他覺得這個老嫗有問題。
陸羽一把按住身形有些顫抖的鐘鳴,從花擔中挑選一朵還帶着晨露的杏花,微笑着走向老嫗,極有禮節地遞了過去,道:
“這花還是當日的好,若是過了時節,就是昨日黃花,只能在記憶中懷念了,這杏花采摘得時間卻是極好,婆婆如果養護得當,或者還能維持幾日,但若養護不當,只怕就會迅速凋零,徒勝嘆息了!”
那老嫗身子猛然僵住,看似渾濁的眼球,一剎那間閃爍精光,不易察覺地掃了陸羽一眼,最終接過陸羽遞來的杏花,付過晶幣,又繞過幾道幽深的青石板街,身影就猛然消失了。
挑着花擔的鐘鳴,耳裡聽着陸羽莫測高深的話語,望着那老嫗最終消失在普及的民宅前,越發覺得猜不透陸羽的心思了,拍了拍陸羽的肩膀,輕聲問道:
“又玩什麼把戲呢,我怎麼聽得一頭霧水?”
陸羽無言,眼睛盯着巷兩側佈滿苔蘚的綠牆,強大的神識卻是追隨着那老嫗,穿街繞巷,最終出現在一座看似非常普通的庭院之中,緊接着整個庭院就騰起了茫茫的禁制之力,將他的神識隔絕在外,無法再探分毫。
但陸羽神識退出庭院,仔細探查這府普通的庭院,卻是發現朱漆大門之上有一枚燙金的柳葉出現在門匾正中,顯然這是柳家一處別院,要麼是旁系子弟生活起居之外,要麼是在外購置的財產,要麼就是雜役靈奴聚集之地,總之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那位老嫗是柳家勢力,她並不是偶然出現在巷子中購買杏花的。
陸羽查探庭院之時,庭院之中,那老嫗恭敬地出現在柳寒煙身前。
柳寒煙大手一捲,那枚仍然沾染着晨露的杏花,就到了他寬大有力的手中,一滴露水正由花蕊之中滾落,轟然落地。
“那小子可有什麼異象?”盯着杏花,柳寒煙輕聲問。
老嫗恭敬地立着,腦海中出現一幅幅陸羽賣杏花的畫面,覺得並沒有什麼異樣,至少不是像柳寒煙猜想的那樣正在聯絡各世家子弟一致對付三大世家,唯一可能存在疑點的,或許就是陸羽最後與她說的那句話。
略一遲疑,老嫗便將陸羽所說之話轉述與柳寒煙聽了。
“果然不簡單啊!”柳寒煙猛然一顫,眼冒寒光,“這話是說與我聽的,如果所猜不錯的話,恐怕你剛出現在那條巷子,他就已經識破了你的身份了,你如何能捕捉到什麼信息?”
“請族長責罰
!”那老嫗驀然下跪,意識到犯了錯誤。
“錯不在你,是那小子實力高絕,遠超我的想象啊!”柳寒煙扶起老嫗,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以老嫗精通於追蹤、調查的能力,都還是被陸羽發現了,這隻能說明陸羽實在是太強,他又如何能夠責怪罰族人呢?
老嫗站了起來,只是頭垂得更低,幾次三番想要說些什麼,卻是沒有說出口。
柳寒煙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她在月河城縱橫數十年,調查過許多秘事,都不曾失手,如今調查一個毛頭小子,卻提前被人看穿,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她想要繼續打探,證明自己,於是開口否決道:“他既已發覺,再調查也是惘然,罷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