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藍正重重摔落。
劍山各處幾乎都是非常堅硬的岩石,但還是被砸出一個深坑。
狼煙四起瀰漫各處,等煙塵稍散,就見藍髮飄舞的藍正,灰頭土臉地蜷縮在一個數十丈大的巨坑中,嘴角掛着血絲,衣服上血跡斑斑。
“師兄,你沒事吧,我沒想到你這麼不經打!”一道非常無辜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而後,衆人只覺得天地一陣搖顫,灰光疾速奔向深坑上方,等到灰光斂去時,就見到對戰的另一方……陸羽無辜地望着深坑裡的藍正,撓着頭。
“啊噗”
藍正又噴出一道血箭。
血水嘩嘩地向體外狂涌,藍正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臨昏倒前,他心裡還在大聲疾呼:勝就勝了,至於如此擠兌嗎?
至此,這一戰,就這麼結束了!
從二人真正交手,到藍正昏死過去,時間快得讓人不敢相信。
有些普通弟子還沒有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一戰就這樣結束了,而且是以普通弟子……陸羽的勝利而告終!
“你打我一下?”圍觀的普通弟子中不時響起這樣求打的聲音。
他們不敢相信,今天發生的一切,這恍似一場夢,正因爲結果如此不真實,他們才求打。
自鼎劍閣建立以來,蒼龍府論道之戰,就一直在舉行,每一次,那些驕傲的師兄,就將新入門的天才教訓得哭爹喊娘,從沒有失手過。
然而,到了這一屆,形勢改變了。
不但改變了,而且還是一個普通弟子打敗了蒼龍府中的天才師兄。
“這,藍正師弟是不是最近修煉出了問題?”有師兄交頭接耳,相互打探。
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藍正爲何落敗了,否則,即便陸羽與藍正再戰一次,他們也不會相信藍正會敗給一個連天梯都無法闖過、不能入蒼龍府的普通弟子。
更何況,藍正敗得實在太快了!
衆人只看見藍正快速攻擊,而對方化作一道灰光,下一刻,勝負就在電光火石間決出,這速度超出他們想象,也超過所有圍觀的普通弟子的想象。
不過,普通弟子纔不糾結於那麼多,更不會考慮藍正是不是之前修煉出了問題,他們只在乎一個事實:陸羽身爲普通弟子,戰勝了蒼龍府天才,而且還是早入鼎劍閣五年的天才!
“普通弟子戰勝天才
!”
“哈哈,沒想到我也能見證這一奇蹟!”
“今日前來,還真不是白來,這是多少年也不會碰見的奇蹟!”
這些普通弟子此刻都有一種賺了的心理,相比於那些呼呼睡覺的普通弟子,以及那些四處遊玩的普通弟子,他們覺得他們今日或許正在見證。
是的,他們不能製造奇蹟,但卻可以成爲奇蹟的見證者,這令他們有無上的榮光,同樣也覺得陸羽爲他們這些被蒼龍府天才瞧不起的普通弟子,爭了一口氣。
“你們覺不覺得他眼熟?”有人開始注意陸羽的形貌。
“這麼一提,我倒還真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劍山腳下還見過!”
人們仔細地看着陸羽,同時腦海浮現一片片畫面,由今日今時,飛速地向後翻,如同翻看玉簡一樣,搜索着與陸羽有關的畫面了。
片刻後,有人回想起與陸羽有關的畫面,忍不住驚呼:
“天啊,他是那個霸佔神禽鳥窩,因爲睡覺而錯過闖天梯的傢伙!”
“什麼,他就是那個傢伙?”
“怪不得如此強悍,當日他可是嚇得那隻神禽不敢接近啊!”
千人中還是有一些見過陸羽的,於是繪聲繪色的向其他人講述陸羽,當時在鳥窩中呼呼大睡的情景,講到精彩處,一衆普通弟子都哈哈大笑。
不過,蒼龍府中卻響起異樣的聲音。
“瞎說什麼,誰說他沒有闖天梯的?”
“我可是親眼見他逆着衆人,向天梯下方走去的,他還送了我一些丹藥呢!”
這是那幾個第二次闖天梯第二層,與陸羽相遇的幾個傢伙,當日陸羽出手闊綽,把火一的那幾瓶丹藥,送給他人補充精力,因此被這幾個傢伙又認了出來。
兩方都說得頭頭是道,而且都不像是假的,那些沒有與陸羽相遇的弟子,徹底了。
“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又是從天梯上下來,又是在鳥窩睡覺的?”
然而,當他們心裡剛把這錯綜複雜的問題匯聚的時候,一個大膽的念頭閃現。
“你們有沒有看到他是什麼時候上了鳥窩的?”他們問。
“我們只見到他跳下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上去的?”那幾個傢伙搖了搖頭。
衆人一聽,那個念頭越來越明確,甚至還從各方面得到了證實。
這些人彼此望了一眼,之後像是約定好的一般,各自取出一塊玉簡,在上面寫出他們的猜測,而後比對,結果竟一致的指向一個事實:他是由第二重天梯退出之後,躲進鳥窩的,或許他可以入蒼龍府,或者就是那個人
!
那個人……
沒錯,那個人堪稱一段傳奇。
雖然鼎劍閣沒有張揚,但很多普通弟子還是知道了那個人。
那個人毀掉了天梯禁制,使得整個考驗形同虛設,最終導致鼎劍人手非常緊張,同時他還闖入埋骨荒原,採走了一株即將通靈的噬血妖蓮……
那個年輕弟子,氣得卓不凡等長老快要吐血,但在他們心目中卻是英雄一般的存在。
“你們覺得,他會不會是……”衆人對視,而後指向陸羽。
“噓,心裡猜測就好,可不能說出來!”他們露出恍然神色,個個閉口不語,不再談論陸羽的神奇之處,也不再將那個人與陸羽聯想,因爲他們並不想卓不凡等長老,抓到那個傢伙。
“一萬年份的靈藥,現在成了我的了!”
這時,陸羽完全沒有強者風範,他眼睛彎成月牙,像一個財迷,迅速地衝向藍正當作彩頭的那株靈藥。
“唰”
幾道人影驀然出現在陸羽前方。
陸羽身子微側,兩眼放光盯着那株靈藥,手卻不斷飛舞道:
“想戰的話,讓我先看看你們的彩頭,不戰的話,就別耽誤我把彩頭收走!”
“果真狂妄,別以爲你勝了受傷的藍正師兄,就真的是天才了,我們這就把你打回原形!”幾人同時開口,他們雖然不確定藍正到底有沒有受傷,但心裡卻下意識地認爲藍正受傷了。
他們要代藍正,代整個蒼龍府教訓這個不可一世的普通弟子,蒼龍府在鼎劍閣內的超然地位,絕不能因爲這個傢伙,而顏面掃地,否則讓他們以後如何凌駕衆弟子之上?
“彩頭呢!”陸羽盯着這幾個傢伙,一共有四個人出面,每個人一份彩頭,就算都是五千年份的靈藥,那也是不小的一筆額外收穫啊。
“這便是彩頭!”
其中一人,隨手把藍正的彩頭又丟了過來。
其他幾個傢伙,則傲然不動,完全沒有把陸羽的話放在眼裡。
“你當我是傻子?”陸羽神色冷了下來,他可不吃這一套,拿着藍正的彩頭充彩頭,他沒有那麼傻,“你們以爲你們是蒼龍府中人,就能不出彩頭?”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們肯與你對戰,已經是你的無上榮耀,還想要彩頭?”
“你以爲就算我們拿出彩頭,你就能贏走彩頭?我們這麼做,不過是體諒你得靈物極不容易,才如此高擡貴手!”
四人無動於衷,但卻盛氣凌人
。
他們表達的意思很明顯,陸羽不配他們出手!
“呵呵,你們以爲那是榮耀,可我不稀罕!”陸羽冷笑,聲音冰冷。
下一刻,身影模糊,一道灰光,如旋風,飛速地奔向那株萬年份的靈藥。
四人彼此望了一眼,兩前兩後,如一個人字型的雁陣,靈力如潮水奔涌,四周化生出一片密密麻麻的荊棘之地,荊棘搖曳,擋住陸羽前行的路。
“沒有彩頭,我不與你們戰!”陸羽冷哼,身體一轉,快速橫移,避過疾速衝到身前的荊棘,向着另外一個準備繞行。
“由不得你!”
四人高喝,靈芒交織,連成一片。
同時,阻擊陸羽前行的荊棘,橫生一大片,又將陸羽前行之路封鎖。
陸羽眉頭皺了皺,環視一週,只見那四人周身綠光閃爍,若四根木樁站立,在他周圍,涌出無盡的荊棘,枝葉鮮嫩,生機勃勃,無邊無際,幾乎可以瞬間遮擋大片空間,便知道想要繞開已是不可能了。
他並沒有退縮,略一思索,便有了對策。
“雕蟲小技,以爲就能逼我出手?”陸羽嗔然,“套用你們的一句話,你們這等連彩頭都不願意出的所謂天才,還不配與我交手,我怕我髒了我的手!”
“找死!”四人大怒,一起掐決印,他們身爲天才,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緊接着,九天之上突然墜落下無盡綿綿綠光,彷彿劍山與高天架設了一條綠色通道,綠芒源源不斷的匯入“人”字型雁陣之中。
頓時此地綠浪翻滾,洶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