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殿瞬間更加沉寂。
【..】
年輕後輩滿心歡喜,非常渴盼飛天宴能進入實質性問題。
但四大聖宮宮主,蠻荒各族強者,以及人族各勢力強者,卻是神色各異,非常古怪,既不敢冷落樓夜雪,又擔心畏懼着什麼。
“或者飛天宴已不是從前的飛天宴?”
過了一瞬,大殿中再次響起樓夜雪洪亮的聲音。
與此同時,一股咄咄逼人的威勢也隨風而起,起於朱雀殿。
諸強者凜然,光芒大放,在抵抗那種力量,同時向火江雲投去求救的目光,顯然樓夜雪給他們帶來極大的壓力,有些不支。
心領神會的火江雲略一思忖,立身開口道:
“飛天宴自然不會變,之所以遲遲沒有進入正題,實在是諸青年才俊,志在切磋交流,想借此機會互相提升,才……”
“是嗎?”樓夜雪打斷火江雲的話。
大殿中立時涌起一種被人注視的感覺,似乎樓夜雪懸於殿頂,正密切關注着他們。
“機會難得,我等確實想進一步切磋!”隨長輩參加飛天宴的青年後輩,自然明白此時的狀況,爲解如今困局,他們得長輩傳音,配合地道。
這樣的年輕後輩不在少數,全都高聲符和着,不管是違心還是實意。
可參加飛天宴的修者,可不僅僅是跟隨長輩而來的那一批,還有更多、甚至爲數衆多,佔據更多數的修者是通過五百八十座會場獲得參加的資格,相比於切磋,他們更關注接下來的正題,一來真正感受一番飛天宴,二來還滿心期待着離火宮明珠出場。
畢竟一旦獲得離火宮明珠青睞,那就有可能平步青雲,一朝登上人族之巔,成爲無上強者,獲得讓人無法割捨的地位、尊嚴,以及源源不斷的修煉資源,在場衆多年輕修者哪一個不是心頭火熱,非常意動?
“已經切磋了十數日,早該進入正題了!”
大殿中有異樣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是那麼的刺耳。
登時一些強者便暴怒,威壓如狂龍一般疾速卷向開口之年輕修者。
但樓夜雪冷哼一聲,直接就將那股狂猛的威壓化解於無形了,而且氣息大盛,衆年輕修者只覺一股暖洋洋的力量捲來,就被緊緊地護着了。
“難不成還要一直切磋下去?”
“我們浪費修煉的時間參加飛天宴,可不僅僅是爲了切磋的
!”
有修者表達不滿,而且這種聲音越來越多,漸成一股大勢。
樓夜雪沒有言語,但火江雲等一干強者,則面如土色,非常難堪,這等於被場中數千修者直接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若是平日,這等悶虧肯定必然不能白吃,定要懲治!
可樓夜雪在場,旗幟鮮明地護着衆年輕修者,他們即使心中非常不舒服,也只得嚥下這口惡氣,甚至連表達不滿的心思都不敢生出,唯恐得罪了樓夜雪。
“可否進入正題?”
樓夜雪高聲喝問。
火江雲左右爲難,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宣佈前期的切磋交流,先告一段落,人族青年才俊與大陸諸強者會面的盛會正式開啓。
這等於提前讓人族青年才俊結識強者,讓他們開闊視野,確實能稱得上盛會。
“虛僞,不過是讓諸強監督人族後輩而已!”
共工寒炎當時就冷哼,極不滿這種行爲。
“這是爲何?”陸羽壓低聲音問。
“你以爲飛天宴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共工寒炎反問。
“難道不是爲離火宮明珠擇婿?”陸羽有些不解。
在他想來,此次飛天宴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爲離火宮明珠擇婿。
事實上,他也是衝這一點而來的,想要確定小野到底在不在離火宮,因此聽聞飛天宴召開,根本沒有調查飛天宴舉行的真正目的。
“那只是順帶而爲!”共工寒炎冷笑,隨後傳音道:“飛天宴就是畫圈,將人族最頂尖後輩圈進圈子裡,便於監督,一旦發現有妄圖打破如今局面的修者,就將痛下殺手,及早剷除,就比如一直被追殺的陸羽!”
陸羽心寒,腦內神音滾滾,幾乎要炸開。
共工寒炎所說,實在是震撼到他了。
他如何也沒有想到,如此人族盛會,竟然暗藏殺機,其中刀光血影,讓人不寒而,想一想都如墜冰窖,一顆心都徹底冰封的感覺。
“那爲何四大聖宮還要輪流召開?”
徐久後,愣怔的陸羽才又開口相問。
“美其名曰:爲人族大局着想,以免誤入歧途!”共工寒炎聲音越來越冷,一如他的名字那般讓人冰冷徹骨。
陸羽怔然不語,卻有悲意襲上心頭!
無數修者唯四大聖宮馬首是瞻,對他們非常崇敬,奉若神明。
可實際上,四大聖宮只不過是蠻荒種族監督人族的爪牙而已,不敢說每一個人族絕世天才的消亡都與四大聖宮有關,但定然逃脫不了干係
!
“如果人族修者得知真相………”
陸羽不敢想象那種情形,是漫天怨氣,還是悲憤,可實際上極少修者能知直相。
也就是共工寒炎所在家族古老,傳自洪荒時代,才能洞悉所有真相,知道別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否則的話陸羽也定然如其他修者一樣被騙,以爲四大聖宮是真正值得信奉的。
時間在流逝,氣氛卻越來越沉悶。
火江雲宣佈進入正題已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到天邊紅日西斜,天光黯淡,殿內耀眼的寶石放出柔和的光芒,仍舊無人開口,顯然仍是礙於樓夜雪。
“離去吧!”
“在這裡我等都不會自在,還在家裡幹嘛?”
“真的爲我等着想,就應該退出飛天宴,讓我等真正放開!”
夜幕低垂時,忍受不了這等沉悶氣氛的修者,小聲地嘀咕起來。
這些人正是之前堅決站在樓夜雪那一邊的年輕修者,可此時渾然忘記樓夜雪曾經相助他們,多少有些悲哀。
“哼,修爲高深又如何?”
“我們這般耗下去,他一樣被趕出去!”
“他以爲只有他會利用那羣急功近利的年輕修者?”
諸強者正襟危坐,面無表情,但內心卻如花般縮放。
這下是他們不開口,不宣佈議題的結果,也是他們想要的結果,要利用這羣年輕修者,將樓夜雪驅趕,從而不再被掣肘。
“不會真的要被趕出去吧?”陸羽心內急切。
如果樓夜雪被趕出去,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說不定,這些原本站在樓夜雪一方的年輕修者,就要被徹底地清算,那些來自各大勢力,堪稱頂尖的年輕修者出面將他們廢去,這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罷了,大不了,我到時候現出真實身份!”
陸羽下定決心,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這樣一個居心叵測的局,徹底不可控。
好在,樓夜雪一直閉目養神,年輕修者不滿的言語,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既不願離開,也不願開口,就這般靜靜地等着諸強者開始議題。
這是持久的拉鋸………
諸強者藉助年輕修者的力量,想要驅趕樓夜雪。
可樓夜雪不爲所動,泰然端坐於朱雀殿內,靜靜地等待。
“道友……”
共工寒炎附耳。
陸羽連連點頭,衝其豎起大拇指
。
果然來自隱秘家族的共工寒炎,手段就是高明,能與此亂局中,巧妙地藉助力量爲己用,讓陸羽歎服不已,便依計行事。
漫天的議論聲越來越盛,可都是小聲嘀咕。
可是,正在熱議之時,突然有一聲較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唉,飛天宴真是一屆不如一屆,竟如此沉悶……”這是共工寒炎的聲音。
只不過他僞裝之後,似於人羣最密集的地方響起,又有秘寶在身,因此很難被察覺,縱然四大聖宮宮主,無盡蠻荒強者,一時間都是眉頭緊皺。
朱雀殿短暫沉悶了片刻,又有聲潮爆發,但恰於此時,陸羽依計出聲道:
“可不是嘛,歷屆飛天宴,都由四大聖宮宮主,或者蠻荒強者發起議題,共議未來數十近百年各族之局面,以祈安穩,現在倒好……我等在此枯坐十數日,並無一人出面主持!”
這一句是關鍵,通過介紹以往飛天宴的流程,成功地將矛盾的源頭,又拋向了四大聖宮以及蠻荒諸強,而不是樓夜雪。
樓夜雪美豔的面龐露出會心的笑容,端起杯子暢飲。
四位宮主以及諸強,變色,神識熾盛,要搜索聲音的源頭。
可是這一聲之後,陸羽與共工寒炎,早就噤聲不語了,再加上明白根本的修者憤懣地宣泄心中的不滿,一時間聲音之嘈雜,情況之混亂,簡直若面臨驚濤駭浪,如何還能分辨得出?
到了最後,那些隨長輩而來的修者不願被其他修者孤立,也紛紛違背其長輩之意願,加入聲討的行列,讓這種聲音越來越壯大,情況越來越混亂。
不得已,一位青龍後裔強者,面色鐵青地站起。
滾滾青龍龍息四漫,瞬間壓制狂濤大浪,他冷目四掃,慨然道:
“既然諸道友執意共商大局,那鰲某便越殂代皰倡議諸位共同討論,東勝神洲未來局勢,以免各族爆發混戰,導致生靈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