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停車!快停車!”正用盡全力駕着馬車飛奔的馬車伕聽到喝止聲,一拉馬繮,馬兒嗷嗷兩聲,揚起前蹄,馬車嗞溜兒停了下來。還未停穩,樂清靈便迫不及待的跳下車,由於重心不穩,竟然 一個狗吃屎的撲在了地上,顧不得疼痛,捂着肚子迅速站了起來,“燕天俠,你給我站住!站住!”
眼看着燕天俠與莫婉凌拐過牆角,就快走到胡勇俯上,奈何剛纔那一下把膝蓋磕得不輕。這會兒想跑也使不上力了,她只好放開嗓子,沒命的高喊着,“燕天俠,莫婉凌,你們都給我站住!聽到沒!”
馬車伕莫名其妙,“姑娘,你還坐不坐?”
“不坐了,你快走吧。”樂清靈站在原地乾着急,這倆人,是聾了嗎?她在心裡暗暗罵着。突然,身旁經過倆小乞丐,樂清靈靈光一動,“哎,小孩兒,過來,”倆小乞丐摸摸自己的腦瓜,有些疑惑的走到樂清靈的面前,
“姐姐,你是在叫我們嗎?有事嗎?”他們眨眨眼睛。
“你們能不能幫我叫來剛纔從你們身邊經過的那一男一女,若是事情完成了,這個就是你們的了。”樂清靈晃了晃手中的銀子。那兩小孩眼睛一亮,趕緊點點頭,“好,那趕緊去吧!”
這會閒下來,才覺得膝蓋好疼。她在路邊的石階上坐下來,輕輕的撩開羅裙,看到雪白的褲子上滲出了血,便緩緩擼起褲管,膝蓋上破了好大一塊兒皮。未乾的血跡還在緩緩的淌着,疼得她只好用嘴巴呼了呼。
“姐姐,銀子呢?”沒一會兒,倆小乞丐脆生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驀地擡頭,看到燕天俠與莫婉凌正垂着頭緩緩的向她走來。樂清靈沒有食言,她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銀子,遞給那兩個小乞丐,“舀去買好吃的吧。”
“謝謝姐姐!”倆小乞丐眯眯一笑,十分滿足的離開了。一看到燕天俠與莫婉凌,樂清靈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咻的一聲站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倆。
臉上的陰雲還未散去,看得出來,燕天俠的心情十分沉重。倒是莫婉凌,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公主,你怎麼來了?”走到近前,她才發覺是樂清靈,覺得十分意外。樂清靈一把扒開她,直衝衝的走到燕天俠面前,
“燕天俠,你還是不是個男人!”燕天俠依然不言不語,深埋着腦袋。
莫婉凌驀地變了臉,眉頭緊皺,“公主,不怪將軍,是我自己要這樣做的。”
“你不必蘀他掩飾!你如此做,不覺得違心嗎?不覺得悲哀嗎?”看到如此懦弱的女子,樂清靈還能說什麼呢?她十分傷心搖了搖頭,“愛一個人,連爭取都不敢,還有什麼資格談愛?”
“我的確不敢爭取,因爲我知道爭取也只是徒增大家的煩惱,說不定最後連相處都難。所以,我只有默默的守護,守護在他身邊,做他覺得快樂的事。”莫婉凌眸中掛着淚,語氣卻很輕很淡。“因爲將軍也是如此,我知道他心中一直住着一個人,他也知道彼此不能在一起,可是他依然對她無微不至,用生命去呵護守護着她。”
樂清靈愕然,沉默,長長久久的沉默。莫婉凌說的,她又何償沒有感受到。這,纔是愛,纔是真愛,無索求的大愛。
藍藍的天,悠悠的雲。清風夾帶着綻放的花瓣,輕輕落於鸀楊堤邊的細流裡。
“我們回去吧。”許久,她才輕輕的說。
沉默,又是沉默,燕天俠緩緩擡眸,“不,若是回去,我們就無計可施,無從查起了。”
原本低沉着頭的莫婉凌緩緩擡起頭,用哀楚的眼神看着樂清靈,欲言又止。
樂清靈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些人爲什麼這麼愚忠?她無奈的搖着頭,“我們回去再從長計議,我已經查到另外一條線索。”其實她什麼也沒查到,此時此刻,只能硬着頭皮這樣說。
不大的書房裡,氣氛異常沉悶。樂清靈不停的在屋內踱着步子,如今,她與燕天俠各自找到了突破口。玉龍苑那塊兒,她不清楚是否跟專款一事有關,憑直覺,脫不了干係。
“錯了過今日,若是再想接近胡勇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燕天俠微微嘆了口氣。
樂清靈眼珠滴溜溜的一轉,“咦?不如我們先派人去玉龍苑探聽探聽?不過……”一時間又有些猶豫,“據聽說,這玉龍苑要不是任何人都能隨便進出的,平時把守得可嚴實了。若是想從裡面探聽消息,恐怕……”
燕天俠眸光一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樂清靈微微點頭,果然是知已,她不用開口,他就已經知道她在想什麼。
“可是派誰去比較合適呢?”樂清靈一時難以決定,“我與燕大哥的身份比較明顯,若是玉龍苑真的有問題,我們的身份明顯比較招搖,容易打草驚蛇。”
“公主,若是你相信我,就讓我去吧。”莫婉凌自告奮勇道,樂清靈看看燕天俠,他也微微點頭,
“讓她去吧,這麼重要的任務,派去的人必定要精明,能隨機應便,還要可靠。我相信她,她是最合適的人選。”燕天俠用十分讚賞的目光看着莫婉凌,莫婉凌微微一笑,紅着臉低下了頭。樂清靈努着嘴,看看兩人,瞬間明白了。
“那好吧,就這麼決定。如此總比送去做人家小妾強吧。到時任務一完成,就又可以回來了,不是?”她調皮的拍了下莫婉凌的肩膀,一副豪爽的樣子。
回到宮裡,天已黑定。苦思多日的事終於有了頭緒,心情不覺輕鬆了許多。
清靈宮裡一如既往的安靜,樂清靈揉了揉酸脹的臂膀,“貞兒,給我備浴水,我要沐浴!”她邊往內室走邊喚着。
“姐姐,爲何回來這麼晚?”忽然,從一旁傳來沉悶的聲音。樂清靈嚇了一跳,回頭一看,
“長坤?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已在此等候姐姐多時了,姐姐去哪兒了?”樂長坤冰冷着一張臉,語氣僵硬。
樂清靈有些小緊張,她緩緩的垂下眼簾,“我,這幾日覺得煩悶,所以出宮走了走。皇上找我有事嗎?”樂長坤揹着手,緩緩踱到樂清靈面前,
“想起有些時日沒見着姐姐了,所以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