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他們搞什麼?”
遠逃幾息又突然停止的海船上,一個小海寇跪着求饒,還對魯中說現在逃回去是救他,還說什麼江?魯中卻是勃然大怒,眼下還在盛怒中,如此一幕卻讓寶船上駱勻和駱吉顯以及羅應薇等都懵了,全都有些驚疑的看向前方,這些海寇到底在搞什麼?
他們能聽到的那些話是因爲自身實力強,隔着一里多也能隱約聽得清楚,但因爲那小海口跪下時魯中就站在他面前,所以對方手指指向動作衆人卻看不清。
沒人想到這和江守有關,所有人都只是滿頭霧水。
剛纔那傢伙過來,應該是通過各種心裡壓迫讓駱勻抵抗之心削減,最好放棄抵抗之類吧,畢竟海寇行劫也不會毫不在意損失。
但對面正施壓施的起勁,一個小嘍囉突然不經海寇之王同意操着船逃竄,這種行爲不管怎麼看都讓人極爲費解。
這何止是費解,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他們兩幫人簡直可以稱之爲大軍了,海寇數量估計有上萬,他們也有數千人,眼看大軍談不攏就要開殺,正談着的時候一個小嘍囉拉着敵方首腦逃竄,這種事的稀奇程度都足以看瞎人眼的。
“江什麼?你個廢物!!他媽的……”
不過駱勻等人的震驚和傻眼魯中卻體會不到,魯中只知道自己快氣炸了,見這位說話模糊不清,他都懶得再聽了,而是怒罵一聲就又擡起腳,靈氣瀰漫中這一腳眼看就要踹下去,那青年海寇才尖叫一聲,“江守啊~”
這一聲尖叫可以稱之爲驚天地泣鬼神,不止是他自身對江守的所有恐懼都蘊含在裡面。更因爲眼看自己再說不完整都要被魯中一腳踏殺,他能不亂麼?
結果一句江守啊的尖叫呼喊之後,正用力踹下去的魯中直接身子一顫,凝滯在了半空,就是其他幾個也滿腹疑惑的操船或操陣的海寇也齊齊色變!
江守?
開玩笑吧?江守那個傢伙怎麼可能在東羅國逃亡的船隊上,這一定是開玩笑的。
再然後魯中等人都是瞬間回頭,齊齊看向寶船上,而那青年海寇卻是涕淚橫流的起身,指着起身就對着魯中大叫,“大王。那個就是江守,我絕對不會認錯的,快逃吧,不然咱們就完了!”
再然後魯中還在發愣,其他幾個操船操陣的海寇卻身子一哆嗦,齊齊動身,那絕對是用足了吃奶的力氣操控着梭船逃竄的。他們也都知道江守的名字的,甚至也從個別人口中得知過一些江守的外貌特徵,只是那些印象較爲模糊。可現在看到遠處的青年和各種描述幾乎一樣,能不逃麼?
飛一樣逃竄中魯中依舊還呆呆看着江守站立之地,似乎還在發傻。
幾十個呼吸後,那梭船就劃破數裡海面迴歸到了百千梭船大陣之中。跟着又是一聲聲驚呼尖叫響起。
又過了幾十個呼吸,百千梭船大陣直接亂了,亂得像是一窩蜂急衝向西面八方,都是以最快的速度逃了個無影無蹤。
眼睜睜看着如此一幕發生。不久前都做好了身死準備的駱勻才傻傻轉身,傻傻看着江守,那眼中的震驚絕對足以讓人看的頭暈。
最後那一刻。那個青年海寇指着江守哭喊出來的話語,他們不止聽清了,也看清了的,就因爲江守站在甲板船頭,上萬集結起來的窮兇極惡的海寇全嚇得屁滾尿流瘋狂逃竄?
他是做夢麼?雖然武者的世界裡以一敵萬的事並不是不會發生,別的不說,若是一個武聖出面,對面就是集結起來十萬海寇也是被屠雞宰狗一樣輕鬆被殺個乾淨,一個半步武聖一樣可以輕鬆做到,領域一出那威能太恐怖的,一個意念就能輕鬆磨碎一座大山。
若那些人面對的是武聖或半步武聖,會出現這樣的局面並不奇怪,但因爲江守,眼前這個二十歲左右的秀氣青年?這青年只是通靈八重好吧。
不止駱勻,此刻整個寶船上,站在船頭的所有東羅國武者都是一副完全無法接受如此轉折的局面,有很多人驚得都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都在死死盯着江守,似乎想看看這位到底是什麼怪物,能有如此兇威的。
但就在衆人呆滯中卻又一驚,齊齊看向海面,海面遠處上空也浮現一道快速接近的黑影,等黑影御着遁光接近後才被人看清那竟是魯中。
“回來了?他又回來了?!”
“不用慌,他是一個人飛遁,而不是在戰船陣法中前來,就不是開戰!”
…………
等人羣驚呼裡駱勻才又馬上制止了左右響動,大海上廝殺,武者之間最重要的還是要看個人實力,但各種戰船上的防護攻殺陣法等等也是極爲重要的。
所以魯中御空飛行回來肯定不是開戰。
事實也的確如此,遠處魯中剛抵達寶船外三四里之遙,就停下身子對着寶船行了一禮,“江前輩,魯某之前受奸人挑唆,絕絕對對不是要刻意冒犯前輩,還請前輩見諒,我此來也只是想向前輩道歉,然後指出駱將軍船隊中的內奸。”
隔着數裡之地,魯中灌注修爲後的話音還是清晰傳了過來,那些話語裡的忐忑、畏懼足以聽的駱勻等人發懵。看看魯中在遠處一臉恭順討好的表情,這還是不久前那個兇光四溢的海王麼?
若不是兩者氣息一模一樣,外觀也一模一樣,駱勻等都會懷疑眼前之人根本不是那位北海海王了,這變化也太極端了!
還有就是魯中之前知道江守在這裡,上萬海寇一鬨而散,潰逃向四面八方也就算了,那已經是對江守畏懼恐慌到極限的表現,現在還刻意回來就是道歉,然後主動指出他們船隊裡被東羅國逆臣懷氏收買的內奸?
若之前那是敬畏到極限的表現,現在又是什麼?
所有人都發懵中,他們卻也根本不知道此刻的魯中心裡有多苦澀。因爲在剛纔逃竄過程中,魯中才想起江守可不只是個人實力妖孽的無法形容,一個人足以輕鬆秒殺他這種存在,他更突然想起了最近收到的一些訊息,比如萊國唯一武聖蘇聖要代師收徒,收江守的母親爲師妹……
這,突然想起這些正潰逃的魯中馬上不逃了,然後差點瘋掉。
還怎麼逃?突然想起那些他還怎麼逃?除非他拋下一切遠遠逃離萊國範圍,不然萊國周邊就再無他容身之地了,唯一武聖的師妹是江守的母親!
可以肯定的是就算他剛纔繼續逃下去。說不定還沒回到黑獄海北海,就被哪個手下給幹掉了呢。他手下可都是海寇,平時懾服於他的實力,現在突然那麼多人被他帶來行劫有江守坐鎮的船隻,等他們回過神,想起江守母親即將成爲武聖師妹的事,有的是人會屁滾尿流和他撇清關係,甚至幹掉他來求饒吧?
得罪江守已經足以讓他寢食難安,再得罪唯一武聖?就算海寇這一行本就是充滿了各種兇險和刺激的行當。但他這輩子一生經歷都沒之前短短片刻來的刺激。
所以他必須回來道歉賠罪,當然,他也怕江守在他一出現時就殺掉他,所以魯中此時也是做足了一切準備。一旦那邊有一絲不妥他就立刻催動秘武遠遁,從此以後再遠走高飛,徹底遠離萊國。
不過就在魯中心思轉換中,在他注視下的江守卻突然消失了。等魯中大驚着剛想運轉秘武逃遁,就後腦一疼,再次清醒時他已經被江守抓着脖頸帶到了駱勻身側。
魯中頓時嚇得屁滾尿流。這就是江守的實力?太妖孽了吧?就算對方已經被稱爲天脈榜第一人,可他全力戒備中毫無反應就被對方突襲過數裡之地,然後被生擒?他可是北海海王啊,有實力媲美天脈榜天才的。
別說魯中嚇得差點尿出來,駱勻幾個也滿臉驚駭欲絕,他們一樣是眼一花之後才發現,江守還是站在剛纔的地方,似乎從不曾動過,但之前數裡外的魯中已經被江守擒下了。
“幫他們把內奸找出來吧。”無數人驚駭中江守才平靜開口,不管魯中在他面前表現多恭順,但海寇是什麼德行江守能不清楚?所以在話語落地後江守才又看向駱勻,“至於他,你們想怎麼處置都可以。”
說完這句話後江守就身子一閃消失不見,他和駱勻等人交情不深,對方主動讓他避下風暴,他也受了這個人情,不過現在救了這一支船隊一次,人情也就還清了。
等衆人茫然追看時所有人都已經再看不清江守的蹤影。
“他是通靈八重?他真是通靈八重?通靈八重能恐怖到這種地步?”無邊駭然中,過了十多個呼吸駱吉顯才倒抽一口冷氣,滿臉都是崩潰。
他就算第一次見時也知道江守是個天才,但他當時還很輕視那傢伙的,以爲他只是一個空有修爲沒有戰力,纔會在海中遇難的傢伙,現在江守表現出來的一切卻無疑在一次次摧殘折磨他的神經。
“你個白癡,江前輩可是我萊國天脈榜第一人,你能拿修爲去看待他的實力麼?”也是在駱吉顯驚駭中,魯中才回過神,很不屑的瞪了對方一眼,江守那種人你能看修爲判定實力?也是從駱吉顯一句話,他立刻聽出了這些人和江守不熟。
要是熟了能問那種白癡問題?
這些來自東羅小國的傢伙,果然是最沒眼力的存在。
但罵聲裡等左右唰唰唰射來無數視線,魯中才又一打哆嗦,面如土色,他差點忘了小命還在這羣人手裡,或許江守一走,若他想要逃這羣人也未必攔得住他,但江守那麼下令了,他敢違抗麼?一旦違抗或者殺掉幾個,他一樣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這羣人該不會自己罵一句就要殺了他吧?全都這麼虎視眈眈盯着他?咦,不對,這些傢伙好像全只是震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