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都頗有幾分興趣的看着花掌櫃,那小小的指骨看上去並沒有哪裡出奇,可是單憑一個劍魔遺留,本身還是具有相當價值的。
不過很多人都知道,就是不滅期高手,乃至化神期高手得到了這枚指骨也不知道有什麼意義,或許這東西本身就不代表什麼。
所以,絕大多數人是不會在這上面投資的。
再加之這件物品的敏感性,就是那些有着收藏愛好的人也斷然不敢去競拍這樣一件東西,這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一個搞不好就是殺身之禍的緣由。
花掌櫃扭動腰肢,二指將那枚小小的指骨舉在了頭頂。
“呵呵,下面我們便開始競拍這最後一件物品,劍魔遺留的指骨一枚。”
關鍵的時刻終於到了,所有人都沉寂了下來,他們也很想看看,在這個時候有誰敢觸這個黴頭。
“師兄,你帶着大家先走吧。”
邢羽心中輾轉反側,原本就疑惑重重,現在他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那是一種危險的感覺,甚至有絲絲冰寒的氣息都縈繞在周身一樣,使人從心底裡感覺到寒冷。
但是,潛心中他告訴自己,今天不論如何也不能讓爹爹的遺物在漂流在外,它一定要回到自己的手中,就算自己死在這裡。
他甚至想象得到,這指骨恐怕就是一個誘餌,那又如何?今天要是不拿到它,枉爲人子。
可現在關係到的不是邢羽一個人的安危,一旦間事情和他想的一樣,他只要是競拍並且得到了指骨,就算還有辯解的可能,恐怕也會招來禍事,他絕對不能連累其他人。
“師弟,這是爲何,就剩這最後一件了,過後我們一起走不可以麼?”黃樹朗一臉不解的神色,儘管邢羽現在的臉色有些難看,可是他依舊是說了出來,因爲他也感覺到了,邢羽似乎做出了什麼艱難的決定。
“哥,我們還是一起走吧。”
邢嵐聽到了邢羽的話,也在一旁勸說道。
邢羽心中躊躇,可是拍賣即將開始,他沒有時間了。
“都給我走,是不是以爲我平時和顏悅色的,說的話你們都有幾句應付?我告訴你們,我邢羽只是不願意和你們計較罷了,平時對你們好一些,你們全當成了我的柔弱?”邢羽劍眉一皺,臉色異常冷峻的說道。
“哥,你這是怎麼了?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話?”邢嵐一聽也來了三分脾氣,她是少有的敢跟邢羽當面爭執的人。
“嗯?我說的還不清楚麼?邢嵐,你的任性我早就很反感,只是看在爹爹和爺爺的份上我纔不與你計較,其實我真是,看見你就煩,沒有你們我邢羽天地都可去得,可是現在你們卻成爲了我的拖累,走,都給我走,快走,我不想看到你們。”邢羽強忍着心裡的痠痛,對着邢嵐怒斥道,好在他所在的位置並不顯眼,聲音也是有意壓低的,儘管引來了附近一些人疑惑的目光,卻是沒有驚動太強的人物。
“哥,你……。”
邢嵐畢竟是女孩子,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她的眼淚頓時一對一雙的落了下來,看着邢羽陌生的臉,臉憋的通紅,片刻之後一甩頭,憤然離開了。
“師弟你?”
“嗯?”
黃樹朗還要開口,卻是被邢羽給當即瞪了回去。
慕容秋霜一直沒有開口,她一直在靜靜的觀察,如果說看不出來邢羽心中有事,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就是一向不願意思考的李彪也看得出來,兄弟碰上困難了。
可是慕容秋霜卻更冷靜一些,他知道,能讓邢羽這樣的事情可不多,起碼她是沒有見到過,然而邢羽並不是一個魯莽的人,如果說真的碰上的危險,他一個人逃絕對要輕鬆一些,反而如果自己這些人都被困在這裡,憑着邢羽的性格,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恐怕是一個也走不掉。
於是,慕容秋霜也站了起來,轉頭看了看正往門處走的邢嵐,她微微皺了皺眉,而後給黃樹朗和李彪使了一個顏色。
“邢羽,你多保重。”
慕容秋霜來到了邢羽的近前,將那雪白的手放在了他的肩頭,一觸之下,邢羽渾身輕顫,不過卻沒有去看慕容秋霜的眼睛。
最後看了一眼邢羽,慕容秋霜也一轉頭,說了一個走字後,追趕邢嵐而去。
“哎,師弟,不管爲什麼,我黃樹朗只認你。”
黃樹朗也沒有辦法,斷然不能再留了,於是他沉默了片刻,說了一句後將裝有靈石的空間袋給了邢羽,和李彪二人也追隨慕容秋霜而去。
他們到了門口的位置,和天風說了一些什麼後,大家便這樣離開了。
會場之內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走動,更有人不斷的離開,所以這並沒有引起其他人過多的關注。
只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了會場,邢羽這才忍着心裡的傷痛緩緩轉過了頭,他看向了那個門口的位置,甚至看到了衆人離去的背影,一顆心酸酸的。
“妹妹,哥沒有能力保護你,對不起。秋霜,謝謝,師兄,我邢羽的心裡,你永遠都是我的師兄。”邢羽在心裡默默的唸叨了一句後,轉回了身。
此時沒有了牽絆,邢羽也沒有了壓力,倒是感覺一個人輕鬆了不少。
這個時候,肩頭的小黑感受到了他此時矛盾的心境,用那尖尖的喙啄了啄邢羽的臉頰,還有那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只有尋常家貓大小的小灰,似乎也看出了些什麼,用它的頭顱緩緩摩挲着邢羽的腳踝。
看了看小灰,又看了看小黑,邢羽的嘴角咧開,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呵呵,還好,至少還有你們陪着我,小黑,小灰,如果因爲我讓你們丟了性命,你們可會怪我?現在還有機會,你們還有離開的可能。”邢羽和它們不需要語言交流,用意念溝通即可。
不料,感受到了邢羽的心意之後,地上的小灰居然直接將那一雙前腿伸出,然後死死的抱住了邢羽的腿,小黑也是如此,邢羽清晰的感覺到,小黑抓住自己肩頭的利爪似乎都用上了幾分力道。
他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大家安靜一下,這枚指骨的起拍價爲,三千下品靈石。”花掌櫃的聲音在這一刻響起,將邢羽混亂的思緒拉了過去,他鎮定了一下,將一切煩惱拋開,眼下不管怎樣,都要得到這枚指骨。
這一刻,也是諸多高手屏氣凝神的時候,現在已經不需要觀察了,只需要注意到底有誰會去競拍這一樣東西即可。
“娘,我們怎麼辦?”楚馨兒看了看身邊的母親,問道。
“呵呵,放心吧,你大可以喊價,不過我們來得匆忙,今天的靈石帶的不多,只有三萬的數量,你要儘量的留有餘地。”
“我看應該沒什麼,那羣老不死的用此物就是想要引我們出來罷了,主人的遺物,沒有人敢去競拍的。”第二劍奴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
鬼母看了看老者,讚賞的點了點頭。
起價三千,這個數目都很多了,畢竟這東西有名無實,而且還是禍患的源頭,誰會沒事買這個,甚至連競價都不會有人敢。
除非是哪個愣頭青,什麼都不懂,可是這件事是百年來最大的事情,就是那街邊玩耍的孩童都知道,因爲那已經成爲了一個故事,一個神話,甚至是一個,傳說。
“我出四千枚。”
邢羽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只聽得左側大約十餘丈的位置,一個婉轉動聽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全都注視到了楚馨兒的臉上,所有人,就連那些躲在貴賓室的老者們,都用貴賓室特設的觀望孔看了過去。
“嘶,一個女娃?”一位老者驚道。
“不要急,你們看,那女娃身邊並無虛席,恐怕她不是一人而來。”
“嗯……,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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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啊。”
“怎麼了激雷長老?”
“我的靈識之力足以覆蓋整個會場之內,但唯獨那一片是個盲區,我的靈識之力居然被人阻隔在外,我無法窺視到裡面的情況。”激雷長老面色有些難看,微微皺着蒼眉說道。
“嗯……,雷老頭說的不差,我也無法窺視。”
這些老東西每一個都有不下於不滅期的修爲,能夠將他們的靈識之力全都牴觸在外,足以證明在那個位置起碼有一個,實力絕對不下與他們的高手。
“你們看,那女娃身邊的帶着面具的人。”
“哪一個?”
“就是那個滿頭銀髮的那個,聽聞幽冥鬼母也是滿頭銀髮。”
“我也聽說了,但是這會場之內還有這麼多人,滿頭銀髮的可也不只是她一個。”
“對,滿頭銀髮的的確不只是她一個,可是去競拍這個指骨,同時有着能夠和我們相抗衡的實力,並且滿頭銀髮的,女人,絕對只有這一個。”激雷長老粗中有細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她就是幽冥花宮的宮主,幽冥鬼母?”
衆人不免有些驚訝,偷視的目光也更加敏銳了一些。
一番分析下來,幽冥鬼母的身份幾乎已經被鎖定,殊不知,幽冥鬼母根本就沒把這當回事,或者說一切已經都在掌握之中了,但是,卻偏偏有一個意外,原本以爲這指骨必然是一拍定音,所有的人都沒想到,就在諸多高手將那小女孩身邊的衆人鎖定爲劍魔宗餘孽的時候,靜寂的會場裡,又傳來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