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歸鎖復位,祖孫二人在吸氣潭邊依依惜別。
江南晏緊緊抱着江南君道:“好孩子,這百年來,你爲承擔這世襲人間使大任而受過的委屈,曾祖其實都看在眼裡。你振興了江南世家,保護了天下人,卻不得不把自己,變成人間界裡最苦的一個,是曾祖對不起你……”
江南君哽咽道:“曾祖千萬不要這麼說,子墨能將江南家的祖業揚光大,是何等榮耀。無論經歷過多少磨難,子墨皆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如果說這百年來,子墨真有什麼遺憾,就是當年對不起自己唯一的妹妹。若能最終挽救浣姝,與她一家人團聚,再不分離,子墨死而無憾。”
江南晏聽完他這番表白,既感動,又止不住嘆氣,“若那月華公主領你的情,自然最好,可我只怕你這一片赤子之心,終將落空,而你自己,也將因爲試圖拯救不該救之人,被傷到體無完膚。”
江南君堅決地答道:“我不怕,哪怕要我因此捨去性命,也絕不鬆手,定叫她頑石點頭!再說,人之初,性本善,我相信只要能喚醒她本心的善良,就不存在該不該救的說法。”
江南晏一臉無奈,伸手爲他抹去淚水,道:“好吧,關於江南浣姝,我的規勸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
然後環視身周景緻,指着那巍巍羣山道:“你在《神武密志》中見到的大部分景象,當你去往西天混沌谷,助新任神帝登基時,還將遇到。既然你已經歷過一次,就等於已做過預演,所以必定比其他人有經驗。我希望到那時,你能成爲他們的嚮導,指引他們一步步往前走。”
“什麼?”江南君又是一驚,愕然問:“曾祖,照你的意思,我所走過的子虛山、烏有崖、斷歸鎖,還有這住滿翠環蛇的吸氣潭,全都是真實存在的?”
江南晏見他如此驚訝,仰天大笑道:“子墨呀,你別忘了,你曾祖我只是個寫書人,卻不是畫家,怎可能在《神武秘志》中描摹丹青,畫出如廝的神山美景?我不過是將帝神宮的所在地用筆墨描寫出來,真實再現了混沌谷原貌。我提醒你,所有這些地方,我唯一更換過的,是那片榕樹林。實際存在於混沌谷裡的,是松柏林。其次就是在九連峰裡,增加了一座蚩尤神廟,僅此而已。”
江南君聽完解釋,若有所悟,點頭道:“子墨若猜得不錯,子虛山便是帝神宮的所在地,所以曾祖纔將其設爲藏訣地點,對嗎?”
江南晏道:“不錯。帝神宮位置隱蔽,機關重重,哪怕已成廢墟,也不是那麼容易進入的。單憑一頂通天冠,你們就指望能讓神位繼承人,順利在吉時登基,那可遠遠不夠。所以,我纔將整個神宮的路線分佈寫進書裡,由你預先摸熟道路,以爲日後打算。”
“好一個曾祖江南晏,整一本《神武秘志》,就是他這一生忠肝義膽,利國爲民的縮寫。如此神書,卻將因十字訣程序的終止,而付之一炬,再也不可能流傳後世,這對六界來說,是多大的遺憾?”
江南君感慨萬千,也暗自神傷。
江南晏拉起他的手,將一個翠綠的瓷瓶放在他手上,然後又將那柄自己剛纔用於驅趕翠環蛇的笛子遞了過來,道:“子墨,這個瓶子裡裝的,叫瑞蛇丸,專治吸氣潭中翠環蛇的蛇毒。翠環蛇本爲東海里的海蛇,由龍生九子引來混沌谷,成爲護谷的蛇衛士。它們劇毒無比,殺人於無形,唯有用這把翠風笛,才能制伏它們。這兩件物品,請你妥爲保存,將來在混沌谷裡,肯定也用得着。”
江南君聽着深感新奇,小心翼翼地將那藥丸與笛子收好,然後問江南晏,“曾祖,這吸氣潭,又是怎樣一個說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