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簫見曦穆彤難以馴服,矛盾之下,還是忍不住要向她下手。 關鍵時刻,雲之裳竟出現在紫鳶洞口。不僅如此,緊隨他之後,衡留仙清秋無憂也趕到了。
五嶽留仙雖爲結義兄弟,但這些年因爲各種原因,彼此聚少離多。斷簫曾索居於無望殿,十年未出世見人,雖在仙魔宴上與那二位留仙哥哥見過,也只是匆匆一面。後又因爲曦穆彤療傷,自己中毒躺進真玉棺,至今方纔醒轉。
此時他忽見雲之裳與清秋無憂,竟一時忘記自己正乾的不義之事,心裡充滿歡喜。所以雲之裳出手傷他,他非但沒有怪罪,反而毫不計較地奔到他面前,興沖沖道:“雲兄長,你……原來你還活着!”
雲之裳再見斷簫,本也應是歡喜無限,奈何卻生在此情此景,洞裡還倒着險被他害掉貞潔的曦穆彤,一腔憤怒已大大出與他重逢的喜悅,因此實在擺不出好臉色,只是眼覆寒霜地譏諷道:“好小子,你這話說得可極不中聽!莫不是你巴不得哥哥我死了,今日就不會飄過來壞你好事?”
斷簫被他的氣話噎得張口結舌,紫鳶洞外的清秋無憂卻還沒看清裡面的鬥爭,徑自含淚道:“雲之裳,你知道這麼長時間沒人和爲兄鬥嘴,爲兄有多寂寞嗎!”
邊說邊撲過來拉扯他的錦衣衣袖,誰知一手抓過去,衣袖沒抓到,只撈了把空氣。他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手臂懸於半空不能再動,整個人都傻了。
雲之裳再見清秋無憂,也是悲喜交集。見他一把抓空,眼裡也沁出了淚水。
爲了安慰清秋無憂,他走到他身邊,又主動抓起他的手,緊緊用自己的手握住,清秋無憂這才真正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可是,他的手冰冷似鐵,皮膚也不再像過去那樣細滑,那觸感,如同是抓了一把碎沙在手裡,毛毛糙糙的。而這變化的原因,就是他已變了鬼。
清秋無憂只顧抹淚,實在說不出話來,雲之裳想說幾句以讓氣氛變得輕鬆,卻不知他哪怕已成鬼魂,一張沒遮沒攔的嘴也照舊說不出好話,笑道:“這麼長時間未與清秋兄拌嘴,我死都死得不安生呢……”
話這麼出口,果然沒能引人笑,倒是在紫鳶洞內外,都引來陣陣抽泣。
清秋無憂喉頭一鬆開,就淒厲地嚎出了聲:“雲弟,我苦命的雲弟,你怎麼就弄成了這個樣子……”
紫鳶洞裡的橫石邊,曦穆彤已經清醒,洞口生的一幕,她全看在眼裡,一時也忘了自己的處境,只顧與清秋無憂一起,爲雲之裳感到悲哀。
其實剛纔雲之裳若再晚一步出現,她就已決定要哭出來,用自己的淚冰封紫鳶洞。她寧願與斷簫一同被封入冰雪,也不願與他千年的兄妹之情,以這種方式終結。
不過現在,危險總算過去,她重新系好腰帶,瑟縮地躲去橫石另一端,一語不。
絲蘿扣的藥力,基本散盡,她的法力終於恢復了。可是,難道她要站起來向斷簫揮出冰獸鞭,抽他個半死,以瀉心頭之恨嗎?她做不到,因爲她對他沒有恨。她滿滿裝載於心的,只有那已延續千年的痛楚,一再撕扯她,令她什麼都做不了。
“斷簫,你實在是太無恥了,我雲之裳再沒你這個兄弟!”雲之裳安撫完清秋無憂,轉身走進紫鳶洞,開始收拾斷簫。
斷簫遭他打雷般一頓怒吼,這纔想起自己正在幹什麼,頓時無地自容,連退幾步,靠在了凸起的山石壁上。
他看看雲之裳,又看看面無表情的曦穆彤,伏在石壁上失聲痛哭:“我不想這麼做,雲大哥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想這麼做,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再次被縛上那座刑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