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俠,歐陽少俠——”風月洞外響起門童的呼喊聲,因爲石門甚厚,門童的聲音若隱若現,飄飄浮浮,猶如幽靈呼喚一般。
楊子晨和歐陽飛雪悠悠睜開雙眼,此時天已經漆黑,頭頂上的鏡子反射着點點的月光,把整個月風洞照出了朦朧之美。
一整天終於有驚無險地過去了,歐陽飛雪暗運內力在自己身上走了一個大周天,不但暢行無阻,而且好像有一種不可遏止的洶涌澎湃,彷彿功力大增。
歐陽飛雪帶着羞怯將頭垂至浮凸有致的前胸,以感激的聲音柔柔地道:“楊少俠,可以收手了!”她聽門童這麼喚着,就學樣叫了起來,雖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哦,哦——”楊子晨似醒非醒地回答道,一雙眼睛還傻愣愣地瞧着歐陽飛雪朦朦朧朧的雪白胴體,一時忘了收手。
歐陽飛雪被他看得無限靦腆,趕緊主動收手,借轉身穿衣服的動作避開了楊子晨的眼光。
而此刻的楊子晨忽然特別想斯琴,初遇斯琴的時刻了,那種水中驚豔的震盪,到這刻也沒有停止過,春秋的穿越好像是爲她而來,若沒有那一刻,生命也許將黯淡無光。醒着,美在腦海,睡着,美在夢中。
“楊少俠,可以穿衣服了。”歐陽飛雪穿好衣服轉過身來,看着楊子晨還仰着頭傻傻地微笑着,似乎還沉澱在剛纔的情景,她羞赧不已,輕聲叫道,而楊子晨此刻的表情在她心中深深烙下,此生休想抹去。
歐陽飛雪雖然是江湖女兒,落落大方,不拘小節,但畢竟是古時的女子,對自己的處子之身還是尤爲看重的,從某個角度講,得到了她的身體就等於得到了她的芳心,不然射箭的人怎麼會想到塗上春藥的招數呢。
“哦——”楊子晨這才發覺自己還未穿衣服,咧着嘴不好意思地笑笑,忙轉過身匆匆忙忙把衣服穿上。
等楊子晨穿好衣服後,歐陽飛雪一股腦把問題全部甩了出來,道“請問楊少俠,你是我師傅什麼人?你怎麼會‘九龍飛天’?我師傅現在可安好?”當然她最擔心的還是她的師傅的安危。
“嗯……我……”楊子晨開始有點語無倫次了,要怎麼說了,謝幫主也算不上他師傅,卻有傳功授藝之實。照謝幫主的說法,謝幫主已經活不過兩個時辰了,可是楊子晨卻沒有親眼看到他的屍體,能不能說已經故去了呢?
“我什麼我,你趕緊如實說來,急死人了!”如果眼前是別的什麼陌生人的話,歐陽飛雪早已經飛劍上去架在對方的脖子了,而這個男子恰恰是剛剛得到自己處子之身的人,雖然當時的過程模模糊糊,但還是有點意識的,只是當時的身子在藥力地催促下,已經完全不聽自己使喚了。
楊子晨看歐陽飛雪雪白的臉蛋都急紅了,於是趕緊從遇見謝幫主時刻起到最後獨自離開,原原本本仔仔細細講述了出來。
歐陽飛雪越聽臉上越凝重,最後雖然知道楊子晨沒有親眼看見她師傅的屍體,但她依然感到凶多吉少,不然她師傅不會臨危受命,不會將自己一輩子的功力傳於眼前這個男人。
歐陽飛雪的眼神異常悲痛,但她畢竟經歷了不少大風浪,此刻卻無比冷靜地對楊子晨道:“請你拿出本幫令牌一看!”楊子晨隨即從懷中掏出太湖幫令牌,歐陽飛雪接過一看。
“歐陽飛雪參見楊幫主!”歐陽飛雪馬上手捧令牌跪在地上,滿含悲痛地繼續道,“望幫主將兇手繩之以法,爲老幫主報仇!”此刻她已經知道餘大慶是害謝幫主的兇手了。
“歐陽姑娘,你快快請起……我受不起啊……當時答應謝幫主只是權宜之計,心中早就打算好了,遇見你後就將幫主之位傳於你,謝幫主本來的心意就是讓你繼承幫主之位的。”楊子晨慌里慌張地去扶歐陽飛雪,並不肯收回令牌。
“不,楊幫主,師傅閱人無數,向來見識卓越,眼光獨到,即使危難時刻也不會隨便找個人傳幫主之位的,他既然選擇了你,一定有他的深意,還望幫主你收回最初的想法,剷除兇手,爲老幫主報仇,然後繼續帶領本幫上下幾千位幫衆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歐陽飛雪執意送回令牌,不然不肯起來,一臉堅定無比的表情,似乎對楊子晨有鐵一般的信心。
楊子晨看歐陽飛雪那麼執着,也不好意思再推辭了,暗忖,還是等謝幫主大仇得報之日,傳位於歐陽飛雪,那時看她還有何話可說。於是雙手緊握歐陽飛雪的手,豪情大發,瀟灑一笑道:“好,那這個幫主我暫時就當了,其他事情等手刃叛徒再說!”
楊子晨扶起歐陽飛雪,繼續關切地道:“你感覺如何,餘毒是否乾淨?”
歐陽飛雪看楊子晨是個豪氣干雲的,敢作敢爲的男人,芳心甚慰,微笑地道:“飛雪餘毒已經乾淨,多謝楊幫主出手解毒”說到解毒,歐陽飛雪又含羞低下頭,紅霞立即擴散,耳根玉頸燃燒起來。
楊子晨也想到這個層次的問題,於是困窘地道:“用身……體解毒之事,實屬無奈之舉,如果你不想被人知道,這事就讓它永遠過去,我絕對不會再提。”
“你……你什麼意思?”歐陽飛雪面容一寒,瞪着楊子晨,“你想不負責?”
剛纔還好好的,怎麼說變臉就變臉,比翻書還快,楊子晨一愣,支支吾吾道:“那……怎麼辦?我已經有……有老婆了。”
“你……有沒有老婆,我不管了,反正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此生我非你不嫁。”歐陽飛雪江湖女兒,心直口快,“如果你再敢推脫什麼……我一定殺了你,即使你是我幫主。”
這時楊子晨才意識到自己身處春秋時期,是可以一夫多妻的,不像未來的一夫一妻制。想到這層,楊子晨心境豁然而開,如果不是惦記給謝幫主報仇,一定歡呼跳躍。
“那……我們算成親了?”楊子晨靠近歐陽飛雪,想親吻她一下。
歐陽飛雪一轉身躲開了,轉過俏臉笑盈盈地道:“剛纔不算,最多算……算私定終身,等報了老幫主的仇,我們再叫上全幫的兄弟,一起喝喜酒。”
“啊!”楊子晨大叫一聲,頹然坐在牀上,內心辯道:這算那門子道理啊,又不算成親,又一定要娶她,現在連親吻一下不讓,自己真是冤枉死了……
“對了,飛雪,以後我就叫你飛雪了,你呢,也別整天幫主幫主地叫,我不習慣,還是叫我子晨吧,好嗎?”楊子晨握住歐陽飛雪的手動情地道,“放心,我以後……不會辜負你的。”本來想用“永遠”這個詞的,但是轉而一想,假如有一天,自己忽然回到未來去了呢,還是先別作承諾,以免以後飛雪更加失望。
“嗯,子晨。”歐陽飛雪輕聲應了一聲,似乎又想起一件事,忙道:“你運功試試,感覺怎麼樣?我剛纔感覺好像功力大增,不知爲何?”
楊子晨暗自運功,不禁劍眉緊皺,自從謝幫主傳他一甲子功力之後的第二天,每次他意守丹田的時候,氣海中總有兩股洶涌澎湃的內力在相撞,似乎是朋友久別重逢,又如仇人分外眼紅。
一股當然是謝幫主的功力,一股是他修煉“無爲心法”的功力。第一天的時候,謝幫主的功力完全佔上風,楊子晨反而忘記了自己修煉來的功力,所以太平無事。第二天開始就不一樣了,道家無上心法“無爲心法”的功力開始反攻了……而與歐陽飛雪手掌相抵二十四時辰後,謝幫主的傳的功力忽然消失了一般,而自己原本的無爲功力卻大大增強。
也難怪楊子晨不解,其實謝幫主在臨死前把畢生修爲傳給楊子晨也是一個大大的新嘗試,他似乎認準楊子晨能挺過去。因爲不同派別的功力是無法兼容的,即使能融爲一體是要一定的時間的,修煉者稍有不慎,重則走火入魔,輕則武功盡失。
但機緣巧合,楊子晨正好和謝幫主的愛徒合體修煉了二十四時辰,楊子晨把“無爲心法”吸納不了的功力不知不覺中傳到了歐陽飛雪的身上,而歐陽飛雪的功力自然與師傅同出一宗,相信很快就可以合爲一體,到時功力起碼增強三十年。
也就是說,謝幫主一甲子的功力,一半被楊子晨的“無爲心法”吸納了,一半由楊子晨傳到了歐陽飛雪的身上。
歐陽飛雪在得到三十年功力的同時,從某個角度,算是挽救了楊子晨。這就是功力分享,實現共贏。
“楊少俠,歐陽少俠——”風月洞外響起門童的呼喊聲,因爲石門甚厚,門童的聲音若隱若現,飄飄浮浮,猶如幽靈呼喚一般。
楊子晨和歐陽飛雪會意一笑,知道醫鬼估計他們解毒的時辰到了,邀他們去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