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悶響傳來，維裡甘之拳彷彿打在了某個人身上，然而此處分明空無一物。
隨着這一聲悶響，正追來的黑影忽然腳步一頓，毫無徵兆地停了下來。
羅維見狀一愣。
緊接着，周圍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那陰陽臉的黑影也是身形一陣扭曲，消散不見。
“你發現了我？”一個驚訝的聲音從身旁響起。
羅維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只見神王庫爾就站在他身旁，正用一手接住維裡甘之拳。
聖光指針赫然指着庫爾。
“衆……衆神之父。”羅維有些結巴。
庫爾鬆開手，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羅維迅速平復情緒，梳理頭腦。
顯而易見，剛纔那個陰陽臉就是庫爾搞出來的，他和陰陽臉交戰之時，庫爾便在這裡暗中觀察。大概是想探探他的實力？當然也不排除因爲狩獵節整他的可能。
庫爾作爲三階神力的掌握者，而且還有阿斯加德的力量加持，在全宇宙都是巔峰人物，羅維自然沒有發現其行蹤的能力。
但聖光指針可以。
看着從聖契冒出來的聖光指針，羅維心中暗想，看來這位神王暗地裡幹了不少壞事……
不愧是恐懼之神。
說起來，大概正是庫爾神力的作用，羅維覺得剛纔戰鬥時特別容易產生恐懼的情緒，幾次都剋制不住。
他心念急轉，然而並沒有找到一個足夠巧妙的理由，只好說道：“我……我只是隱隱感覺旁邊有人，沒想到居然是您，衆神之父。”
庫爾皺了下眉，沉默片刻，也不知是否真信了。
過了一會，他笑了一下：“雖然出了點意外，不過你並沒有讓我失望，你比我預想得還要優秀一些。”
“天父謬讚了。”羅維躬身謙虛道。
庫爾問道：“你的光魔法很奇特，我從未見過，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羅維便將之前編的故事重複了一遍。
庫爾：“你父親撿到的魔法書？在哪裡撿的？”
“中庭。”羅維說道，根據遺信，他父親還真在地球戰鬥過，“在中庭一個叫做瑪雅的國度。”
“哦，瑪雅，我知道。”庫爾說了句，“瑪雅人曾是中庭的一個重要國度，不過後來，大半個中庭都處在埃及暴君的統治之下，一直到今天……那真是一個麻煩的傢伙。”
埃及暴君？
羅維愣了一下，心說莫非是天啓？
停頓了一會，庫爾繼續說道：“你說這是‘幸運’，但我卻不這麼認爲。魔法依賴於天賦，你能自學到這種程度，足見你是一個天才的法師。”
“更讓我驚訝的是，作爲一個法師，你居然還有着出色的近戰技巧。或許你沒有意識到，你的戰鬥技巧其實已經超過了仙宮絕大多數戰士。”
廢話，老子是聖騎士，不是法師！聖騎士本來就是近戰職業！羅維心中腹誹。
“想必你在近戰技巧上也花了很大功夫。”庫爾直視着羅維，“告訴我，你爲什麼渴望力量？”
“衆神之父，恕我直言，我想渴望力量不需要理由，因爲每個人都渴望，不渴望力量才需要理由。”這是羅維的真實想法。
這個世界的力量就像他前世的金錢或者權力一樣，是第一硬通貨，沒有人嫌多，渴望它們是人的出廠設置。
庫爾露出微笑：“你說得很對，渴望力量不需要理由。”
“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他緩緩說道，“只要你願意以靈魂爲誓，付出絕對、永恆的忠誠，你就可以成爲天錘尊者的一員。”
“天錘尊者？”
庫爾說道：“這是我最近剛剛組建的團隊，成員都是年輕有爲的仙宮精銳，就像你一樣。努爾、刳斯都屬於天錘尊者，他們是我的學生以及最信任的親隨。”
“這……衆神之父，恐怕我不具備這個資格。”羅維婉拒道。
他當然不會答應。
庫爾未來可是要被奧丁封印的，如果他答應了，以後豈不是要跟着庫爾一起被封印幾千年？
而且從聖光指針的反應來看，庫爾絕對犯過比較嚴重的惡行。
羅維雖然不認爲自己偉光正，甚至常常感覺自己很庸俗，但也不願意與惡徒爲伍。
庫爾皺了下眉，隨即又道：“你知道我爲什麼會找你嗎？”
“因爲……狩獵節？”羅維遲疑地說。
“不，是烏勒爾對你的評價。他告訴我你很優秀，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庫爾說道，“你絕對有資格，難道你認爲我，阿斯加德的王，會看走眼嗎？”
羅維沉默須臾：“衆神之父，我恐怕無法與刳斯他們相處。”
“你是指狩獵節的事？狩獵節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我會讓刳斯親自向你道歉。”庫爾道。
羅維：“並不只是狩獵節。我和刳斯以前就相識，相處很不融洽，努爾和我也有一些不愉快。”
“我想這是本性上的衝突，難以磨合。如果我加入天錘尊者，十有八九會和他們兩個發生矛盾。”
庫爾不語。
他顯然感受到了羅維內心的抗拒，但他畢竟是國王，不可能把姿態放得過低，因此終究沒有再勸：“令人遺憾……我想你們用不了多久就會放下嫌隙。”
“但願如此。”
離開王宮，羅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說總算脫離了那種氣氛——在庫爾身邊的時候，他總是能感到一股情緒上的壓抑。
難怪未來奧丁能上位，作爲恐懼之神的庫爾自帶“恐懼光環”，這誰頂得住啊。
不過與此同時，一個奇怪的念頭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
如果自己今天答應了，成爲天錘尊者——日後被封印幾千年的反派團夥的成員，又會是怎樣一番人生？
……
回到家，羅維蹲在門口，看着自己當年種植的雷電樹。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雷電樹成功成活，而且最近剛剛結出果實。
只可惜就像他知道的那樣，落雷山谷以外的雷電樹，南橘北枳，根本結不出像樣的果實，只能長几個拇指頭大小的小玩意，連半條電弧都沒有，一看就不能作爲天賦合劑的藥材。
果然還是得去落雷山谷摘。
想到落雷山谷，羅維神色微動，伸手從聖契空間取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