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孫悅在趙普家慷慨激昂的發表了一篇高論之後，他被掉入了通進司，任了一員書令，明明只是一個不入流的芝麻綠豆官，可除了趙普之外卻也沒幾個人管得着他，他倒也落得個輕鬆自在，出了門甚至還能狐假虎威一番，尋常他大三兩級的官員見了他也都挺客氣。
那天的那番高論孫悅回到家之後自然是寫成策論交了，不過卻在趙匡胤的授意下署了趙普的名字，對此他倒也沒什麼好不舒服的，因爲這本來也不是他該說的事，趙普對他倒也算投桃報李，將他從通進司的日常工作摘了出來，作爲他的助手負責幫他做這些改革的準備工作，忙碌，卻也挺有意思。
他忙，孫春明也沒閒着，好歹也是穿越者，什麼事只要做了肯定要和旁人不一樣，支使這個官，在開封府基本屬於什麼都可以管的那種，但同樣的，基本什麼事說了也不算是了，都說新官任三把火，他剛崗還沒有幾天，跟開封府原來的一幫胥吏幹了。
他居然野心勃勃的想建立一套科學的胥吏考覈體系，很是惹了那些胥吏們的不快，鬧騰的不可開交，連趙光義都頭疼。
總之，他們爺倆實在是太忙了，忙的暈頭轉向的，連他們家裝修都顧不了，這些天家裡忙活的雞飛狗跳，他倆都沒顧得問，一直到硬件差不多都完事了，最後挑下人的時候纔有心思回家瞅一眼。
孫春明既然走了仕途，以後自然也是官宦人家了，家裡自然要多挑幾個下人才行，原來那種籤短工契的不能用了，這種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當甩手掌櫃，否則以後用的不稱心，那很尷尬了。
一大早，教坊司的幾名小吏孫子似的等在了他們家門口，如今他們父子倆雖然官職都不大，但卻分別屬於趙光義和趙普面前的紅人，而且實權也不算小，不但前途光明而且還賊有錢，自然要小心伺候起來。
這是楊蓉的意思，從教坊司裡挑選的下人大多都是其他官宦人家調教過的，懂規矩，不用教，較省心省事，而且質量也一般人牙子手裡的強一些。
“孫老爺，這丫鬟您這要幾個？”
孫春明和孫悅互相看了一眼，道“三個吧，我們家要三個，我屋一個，孩子屋一個，蓉兒屋裡一個。”
小吏領來一排，看起來每一個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瞅模樣也都是之姿，齊齊朝孫春明行了個萬福禮，甜甜地叫了聲“老爺好。”看起來頗有夜總會的感覺。
“您看看有您意的沒有？”
孫春明一眼望過，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隨口在地吐了口口水。
一個模樣秀氣的小姑娘眼神一動，去邊取了工具給掃了，孫春明也不由面露讚許之色。
小吏道：“這叫小蠻，是個伶俐人，以前是禮部張大人家的幫廚丫鬟，孫老爺可是要把她留下？”
“不，我要那個胸大的。”
“…………”
貼身丫鬟一般都是通房丫鬟，一般在主臥的邊都會有個專門的小隔斷，給她留一張牀，雖說不一定會給睡了，但至少晚起夜還是要人家伺候的，與主人家的關係相對很親密了，有些得寵的丫鬟甚至可以呵斥侍妾，所以孫春明挑的是很認真的。
同樣，孫悅這邊挑的也較認真，因爲他這種富家少爺，破身一般都是跟自己房裡的大丫頭，某種程度甚至可以理解成這是在挑自己的初戀。
因爲孫悅今年才八歲，得過了年才九歲，所以他要挑的丫鬟都不太大，都是十一二歲的樣子，等過兩年他那東西長成了，她們剛好十五六歲，於宋朝的審美來說正是女子最好的年華，雖然孫悅並不覺得初生有啥好玩的，卻也得入鄉隨這個俗。
孫悅問了句：“俱是佳人，都是誰家的千金？”
還不等那小吏答話，便見一模樣頗爲秀美的女子站出來道：“都是憐人，君既我等的東主。”
呦呵？孫悅還挺詫異，這怎麼還對下聯了？
“姑娘讀過書？”
“略識些字。”
孫悅擡頭看向小吏，小吏道：“這是秋月姑娘，原是南唐一大臣之女，因些許罪過得罪了李國主被罰沒，去歲官家南征時李國主送了一百妙女子，這便是其的一個。”
“秋月見過少爺。”
孫悅嘆道：“南唐果是人薈萃，小女子胸尚有這般採。”
秋月接道：“大宋纔是豪傑輩出，小相公腹也藏志氣乾坤。”
孫悅眼睛都亮了，心想我擦，這是個地地道道的才女呀，忙道：“秋月姑娘請坐，請飲清茶半盞。”
“孫小相公仁德，但求飽飯一餐。”
孫悅心更是歡喜，小吏笑道：“秋月姑娘可是這般年紀的女子最出挑的，想來也只有這般女子，才配得服侍孫小相公了。”
孫悅點點頭道：“嗯，可是我更喜歡那個腿長的。”
“…………”
秋月聞言自然是極爲失落，小吏也有些尷尬，孫悅笑道：“姑娘莫要誤會，我只需一個伺候我起居的小丫鬟便是，姑娘若是跟了我，反倒是有些糟蹋了姑娘了，反倒是我阿姊一定會對姑娘很是喜歡，而且我阿姊眼看着要嫁人了，尚缺一個陪嫁的，我看姑娘很合適。”
秋月聞言瞬間變大喜了起來，跪地連連磕起了頭來，孫悅自然是連連攙扶，口說不必，小吏也跟着祝賀了起來，算是個皆大歡喜。
後人總以爲陪嫁丫鬟地位很低，其實卻是大錯特錯了，陪嫁丫鬟作爲主母在婆家唯一的孃家人，地位其實是在一般侍妾之的，雖然有些主母爲了鞏固自己地位讓陪嫁丫鬟跟她一塊共侍一夫，但本質丫鬟還是主母的人，若是主母稍微強勢一些，陪嫁丫鬟呵斥管家都是常事，這秋月跟着曹婉陪嫁，於她而言可是留在孫悅身邊當個大丫鬟要強得多的多。
其實本來孫悅是極煩陪嫁丫鬟這一套的，但這時候的禮法是如此，以他們家的家境來說，若嫁女都不陪送丫鬟，那是真的會被人笑話的，顯得對呂家也不夠尊重，本來人家家境不好，再讓人家誤會了不好了。
更何況，呂蒙正以後肯定是要當宰相的，宋朝的侍妾化極其流行，而且趨於病態，呂蒙正以後不納妾的可能性還真不怎麼高，他不願意曹婉都得幫他張羅，有這麼個知書達理的陪嫁丫鬟跟着他們也能放心一些。
於是，孫悅一邊讓他挑的那個長腿姐姐摟着，一邊親自領着秋月往曹婉那屋去給她送去，一邊心裡感嘆，這特麼封建社會對男人簡直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