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身旁的男人坐進來微微的移開了那把匕首的那一刻,莫曉竹急中生智,身子往前一傾,手迅速的按下另一邊車門的開關,車門‘刷’的打開,莫曉竹往前一滾,整個身子一個子滾下了車,“救命呀,救命呀……”拼盡力氣的呼喊着,立刻,吸引了周遭的人看向她這個方向,就連寫字樓大門前的保安也跑向了她這裡。
莫曉竹不敢回頭看,她只能拼命的往前跑,只要跑離了那部小車,她就沒事了。
眼睛裡都是人,卻沒有李凌然。
終於,她覺得自己已經置身在安全中了,人這才站住,回頭,也是這時才發現那部小車已經駛離了寫字樓前的臨時停車位,此刻正往車道上疾駛而去,而就在這時,她一旁的馬路上,李凌然的車直奔着那車駛去,她聽見他在車裡喊道:“哪也別去,就在保安室等我。”
他去追那部車了。
莫曉竹手撫着胸口,餘悸未去,心慌亂的不行,心怦怦的跳動着,眼看着那部車越走越遠,而李凌然則是緊追不捨。
她安全了。
腰上還有一點點的刺痛,只是破了皮,那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
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了,她軟軟的靠在一根柱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警車就在這時呼嘯而來。
“莫小姐,剛剛有人襲擊你嗎?”
她搖搖頭,那不是襲擊,而是要綁架,明顯的是要帶走她。
“莫小姐,能跟我們去一趟警察局嗎?”
莫曉竹還是搖頭,他凌然告訴她就留在保安室,哪也不去的,她現在誰也不相信,感覺四周每個人都有可能要殺她似的,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水君御。
他要殺她,殺她滅口。
莫鬆那兩個字,還是刺到了他的神經,還是讓他心虛了是不是?
一定是這樣的。
一定是這樣的。
迷亂的想着,剛剛那人帶給她的恐懼一下子怎麼也消散不了了。
“莫小姐,請你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
“別,別過來,我不要去那裡,我要在這裡等凌然。”
“莫小姐,那你看,能不能錄一下口供,作一個筆錄?”
她搖搖頭,手揉着額頭,第一次的感覺是那麼的慌亂,“我不舒服,請你們離開,不要打擾我,好嗎?”就想一個人坐一坐,安靜的等着李凌然回來告訴她那些人是誰派來的。
可,想到李凌然單薄的身形,她真的懷疑他能追上那些人。
她的無視,她的不理,讓警察只好退出了保安室。
靜靜的坐在那裡,莫鬆開業的第一天就出現了這樣的事,那個要殺她的人,到底是誰?
她覺得是水君御,可又覺得有些不是。
悶悶的想着,就連門開也不知道。
“曉竹,你沒事吧?”肩膀上一沉,一隻手落了下來,莫曉竹下意識的回頭,“凌然,你回來的真快?追上了嗎?”
他搖搖頭,“曉竹,這幾天你還是小心些吧,不要一個人單獨行動了。”
“你是要我去到哪裡都帶上保鏢?”
“嗯,保鏢的事我來處理,來,讓我看看你的腰。”他說着就要扳轉她的身體。
“只是破了皮,沒事的,不用看。”眼看着他的手就要落下來,她心一慌,身子一移,下意識的竟是怕他看了。
“曉竹,我是醫生。”
莫曉竹只好不動了,李凌然的手掀開了她的衣服,察看着她的傷,然後道:“沒什麼大礙,上點藥,很快就能好了,只是這幾天,你不能洗澡了。”
他說得極自然,可是洗澡兩個字讓她的臉“騰”的就紅了,頭低垂着,“嗯,我知道了。”
他開始動了起來,莫曉竹這才發現他是拿着醫藥箱進來的,是的,他是醫生,車裡備這個是很正常的事情。
很快的,她的傷就被他處理好了,放下了她的衣服,他拍了拍手,“走吧,我開車,我們一起回家。”
原本他來,就是要接她回家的。
只一晚,她明天就要搬走了,想想,就有些歉然。
坐進了他的車裡,警察居然很神奇的沒有再來騷擾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說要搬家的關係,一路上,兩個人誰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到了,他停好了車,她跟在他的身後,心裡空落落的,“凌然,你說真的是他嗎?”
“我不確定,現在誰都有可能,曉竹,即使是我也有可能,你要小心。”
她心一跳,“凌然,是誰也不可能是你的。”
“曉竹,若是你有這樣的心思,那麼這個人你就甭想抓到他了,不管是誰,都有可能。”
到底是誰要殺她?
進了公寓,他去煮飯,她就呆呆的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卻根本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只有眼前不住閃過的電視畫面告訴她,電視真的開着呢。
“曉竹,吃飯了。”
聽到李凌然的喊聲,她轉過了頭,就在這時,房間的燈突的滅了,就連電視也被李凌然關了,那一瞬間,黑暗席捲了她的世界,就在莫曉竹迷糊的看不清周遭的時候,突的,一道光線緩緩亮起,是燭光。
那燭光來自餐桌,莫曉竹歪過頭去,兩根細長的紅燭就立在餐桌的兩邊,而餐桌的正中央,則擺了六道菜,不用數,一看就是六個了,“凌然,怎麼煮了這麼多?”
“呵呵,你要搬家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給你煮飯了,就煮多一次吧,你多吃些,不然,剩了也要扔了的。”
她起身走過去,燭光真美,柔和的就象是夢一樣,坐下去,伸出手,就有燭光落在她的手心裡,“凌然,對不起,我只是想要離公司近些。”
“吃吧,別想那麼多,快趁熱吃,吃好了我幫你收拾東西。”
以爲他會勸她別走,卻不曾想,他不但沒勸,相反的還要幫她收拾東西,鼻子一酸,“凌然,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他輕輕一笑,夾了一塊魚放在她的碗中,“曉竹,因爲我喜歡你,不,是因爲我愛你,所以,我要包容你,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會尊重你。”
愛是包容嗎?
愛也是容忍。
對於愛,她只覺的自己懵懵懂懂的,吃着飯,吃着菜,她不再說話,菜很美味,卻讓她難以下嚥。
燭光,襯着周遭的一切都象是一場夢,那夢的感覺,一點也不真實似的。
“凌然,我搬過去了,你要是一個人吃飯無聊,可以天天去我那吃呀,我煮給你吃。”
“呵呵,你是總裁了,曉竹,請個保姆吧,不要事事都親歷親爲了,不然,會很累,還有,要記得按時吃藥,雖然你的病已經好很多了,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見她不說話,他又道:“我是不是羅索了?”
“沒……沒有。”
“曉竹,這可是你說的,那我繼續羅索了喲,你公司的事我不管,可是,如果你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記得要打電話告訴我,好嗎?”
她點點頭,“嗯。”明明是明天要搬走的,可怎麼好象現在就要走了似的,他居然在一件一件的交待她要搬走之後的事情。
“好了,我不說了,吃飯吧。”
迎着燭光,莫曉竹很快就吃完了,卻發現桌子上的菜根本沒動多少,她不吃,他也沒吃幾口。
很美味的菜,卻因爲她沒胃口而浪費了。
她起身要收拾碗筷,他拉住了她,“放着吧,我去幫你收拾東西。”
“我自己來就好。”
“走吧,以前你每次搬家都是我幫你收拾的呢。”
他又說起了以前,也讓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水君御,“凌然,我總是覺得我與水……水君御之間好象發生過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曉竹,有些事,或者不記得了更好,真的,忘記吧,別想那麼多,你只要把莫鬆經營好就OK了。”
她點點頭,兩個人一起進了她的房間,他開始幫她整理東西,就象把她從安陽那裡帶來時一樣,每一件都認真的整理着。
真的沒多少的東西,才十幾分鍾,就都整理好了。
三個包放在門側,莫曉竹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最近,她已經沒有嗜睡的症狀了,基本上已經恢復正常了,花伯的藥真的很管用,“曉竹,你睡吧,注意不要壓到傷口。”眼看着她哈欠不斷,李凌然便離開了。
夜,幽靜的如一場夢。
明天一早就要走了,躺在牀上,莫曉竹睜着眼睛,閉着眼睛都是李凌然。
明明不想她走的,可是,他還是讓她走了。
睡吧,什麼也別想,與他住得愈久,她越是覺得自己好象欠了他很多很多似的。
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
睡夢中,什麼都是那麼的美,夢裡,在草坪上,她牽着一個小男孩的手一起放着風箏,小男孩一直的叫她“媽咪”,媽咪,那稱呼讓她在睡夢中一驚,“強強……”下意識的低喊出來時,那孩子卻一下子彷彿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讓她再也看不見了,“強強……”
手一暖,似乎是被握住了,她回握着,口中喃喃着,“強強……強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