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市長大人真是愛開玩笑，這種惡劣的玩笑怎麼可以隨便開呢？”
“怎麼？不打算祝福我們嗎？我們很般配的，對吧。”林少寒淡然的笑着，不管是嘴角向上揚起的弧度，還是眉眼挑起的樣子，都顯得自然又自信。
顧天祁緊緊的盯着他那張笑的讓人反感的臉，想從上面找出一絲破綻。
說謊的，一定是說謊的，別人他不瞭解，杜小小他還會不瞭解嗎？
那個女人怎麼可能草率的答應和林少寒結婚這件事，她才離開自己多久，這種事情她絕對是做不出來的。
嗯，絕對不可能。
然而這樣在心裡信誓旦旦的說着不可能，另外一種懷疑卻不可避免的滋生出來。
“副市長大人在說笑吧，何必撒謊，如果到最後事情不是你說的樣子，不會顯得難堪嗎，畢竟在a市，以後還要經常見面。”
林少寒挑眉：“到底是不是真的，顧少等下去就是了，不必着急。至於我的風紀問題，下次記得不要投匿名信，如果是你親自出面，我就不會被這麼輕易的放出來了。”站起來，林少寒挺直了背脊，對於顧天祁沒有表現出一絲的畏懼，不卑不亢。
顧天祁低着頭，聲音開始變的冷冽：“副市長大人這是在和我下戰書嗎？要和我爭奪到底。”
林少寒也不再掛着那張微笑的假面具，側目，深邃的眼睛冷冽的看着他：“顧天祁你敢賭嗎？敢不敢賭杜小小嫁給我？”
“她不敢。”
“你敢不敢賭？”林少寒再次說道。
顧天祁微微擡起了頭，那雙桃花眼裡如刀鋒一樣的東西割在林少寒的身上，顧天祁天生強勢，四周的空氣都開始充滿壓迫感，而林少寒也不示弱。
氣氛一瞬間跌倒了谷底。
顧天祁知道林少寒在挑釁他，這是無計可施的辦法，爲了阻止他繼續做這種事情，他只有賭，賭顧天祁的高傲，會叫他接受賭局。
“這是激將法，我知道你現在已經無計可施了，你只能賭杜小小嫁給你，然後你得到人，還能救出你自己和杜桓宇，我猜你會告訴杜小小，只要杜小小嫁給了你，一切都會歸於平靜。只要她嫁給你，我就不會再糾纏了，因爲她是有婦之夫了。”顧天祁淡淡的開口。
林少寒認真的看着他：“是，你說的都對，那你敢不敢賭？”
顧天祁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忽而莞爾輕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好，我就和你賭，如果杜小小不嫁給你，直到她死，你都不準再糾纏她。”
“好，但是如果她嫁給我，希望你以後也別再糾纏她。”
“我以我顧天祁的名聲起誓，賭約既定，必定遵守。”
“那就好，我也會遵循這個賭約的。”林少寒轉身向外走，幾步之後，顧天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贏不了的，因爲杜小小對你不是愛情，她愛的人是我。”
林少寒的手在大衣口袋裡緩緩的攥成拳，沒有說一句話繼續向外走去。
他想反駁些什麼，可是他無從反駁，杜小小愛顧天祁，這件事情，他始終都是知道的。
但是，他相信時間，相信杜小小。
也許現在還愛着，但是總有一天會不愛的，顧天祁做到這個地步，她沒理由還會去愛他，顧天祁這是在作繭自縛。
林少寒相信這場賭約自己一定會贏。
別墅裡，管家過來收茶杯，顧天祁坐在空蕩蕩的客廳內，麻木的問管家：“張伯，她會回來嗎？”
張伯的手頓了頓，聲音裡充滿了滄桑：“或許會吧。”
顧天祁點點頭，拿起一旁的書翻開了一頁，張伯看着那本被翻看了無數次的書，那本每個夜晚都被他讀一遍的書，心中有些疼。
“少爺，有句話，我一直想和少爺說，卻不知道該不該說。”
顧天祁擡起頭看他：“張伯，你在這裡這麼久了，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張伯道：“那我就說了，少爺對杜小姐的感情，我都看的出來，可是杜小姐並不知道，因爲從未得到過迴應，所以杜小姐或許已經變得不敢期盼了。少爺喜歡她，要對她說才行，不然她永遠沒辦法知道。”
顧天祁輕輕撫摸着扉頁，聲音裡帶着一絲自嘲和落寞：“就算我對她說了，現在的她會聽嗎？”
現在的自己在她眼裡，早就是一個壞人的模樣，是卑鄙又無恥的小人樣子，最初的那些早就不復存在了吧，自己現在說再多，又有用嗎？
他就像是追着感情不放的蓋茨比，明明已經回不去了，明明她已經投入了別的男人的懷抱，他卻還是不肯放手。
張伯道：“或許說了沒用，但是不說的話，她就永遠都不知道。”
顧天祁心中像是壓着一塊巨大的石頭一樣，哽咽着，在這個落雪的初冬，顧天祁深深的呼吸，輕聲道：“會的，我會說的，等她回來，我就全部說給她聽。”
他真的會說的，這一次毫無保留的都告訴她，無關她是否會原諒，這一次只想讓她明明白白的知道他的心。
想告訴她，杜小小，我喜歡你，我已經開始相信愛情了，我做這麼多隻是希望你留在我身邊。
還想對她說：杜小小，對不起，我沒有及時迴應你，但是現在我已經可以大膽的說出來了，我愛你，我會……給你愛情的，一定。
林少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或許是顧天祁的行動不他逼瘋了，又或者對杜小小可能離開他這件事，有了深深的恐懼。
晚上九點多，在花店裡買了花，趕在商場最後關門之前買了鑽戒，林少寒就這樣踩着雪印，伴隨着初雪一步一步的走到山下組門前的巷子處，路燈照着昏黃而又幽靜的巷子。
鄭寧找過他，把他做的事情都坦白了，林少寒本來想要責備他，想了想又算了，畢竟由鄭寧來告訴她，總好過他來開口。
鄭寧在電話裡再三強調顧天祁得不到杜小小不會放手，希望他做出正確的選擇，爲了a市也爲了他自己。林少寒皺着眉，什麼也沒有迴應鄭寧就掛斷了電話。
跟了他這麼多年，也許鄭寧的心裡一直覺得他是冷靜成熟遇見什麼事情，都會果斷的做出傷害xing最小的判斷。
事實上連林少寒自己也這麼認爲。
嗯，沒錯，他一定是冷靜的，非常非常冷靜，拿着鑽石和鮮花，連林少寒都不相信自己這樣的託詞。
其實，他明白，在他的心裡他也有他壓抑住的瘋狂，這份瘋狂在遇見杜小小之後就全部釋放了出來，他想要爲杜小小，僅此一次的瘋狂着。
林少寒拿起電話打給杜小小。
杜小小接的有些快，拿起電話焦急而又緊張的問：“少寒，你怎麼樣，你現在在哪裡，有沒有事。”
林少寒站在巷子裡，冬夜的寒氣不斷的從口腔進入內臟，有那麼一瞬間林少寒在想，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卑鄙。
因爲害怕失去，所以急不可耐的想要套牢。然而聽着杜小小焦急的聲音，在心裡，林少寒又輕聲的安慰着自己。
你沒有做錯，你也是爲了小小和杜桓宇，而且小小現在是想和你在一起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沒關係的，你可以給她幸福，一定可以，所以什麼都不需要去擔心。
“我沒事，鄭寧的話，你別在意。”
杜小小咬着脣，聲音有些低沉：“我、我沒在意，真的，少寒，你在哪裡？你、你好嗎？”
林少寒仰起頭看着天，呼出一口氣：“我嘛，還不錯，外面下雪了，我說過我喜歡冬天的，冬天的第一場雪很漂亮，要不要出來和我一起賞一下雪？”
杜小小怔了一下，心中有絲疑惑：“少寒你……不會在山下組這裡吧。”
“你再不出來的話，我怕我會被當成可疑人物帶走。”林少寒輕笑着說道。
那邊電話啪嗒一聲掛斷了，發出‘嘟嘟’的聲音，林少寒眨了一下動人的棕眸，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如果他猜的沒錯，三分鐘後杜小小就會慌慌張張的從山下組的大門出來，喘息着跑到他的面前。
三分鐘之後，她果然跑了過來，林少寒雙手別在身後，俯瞰着她氣喘吁吁的樣子：“真是的，我又不會跑了，你這麼着急做……”
一個小小的身體撲到了他的懷裡，毫無預兆的死死抱住他，林少寒感受她手臂雖然纖細卻用力的擁抱着他。
林少寒調侃的話卡在喉嚨裡，英俊的臉龐上，滿是無奈的溫柔：“小小，怎麼了？沒事的，我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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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小撲在他懷裡，只一會兒功夫就已經泣不成聲了。
“嗚嗚，少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少寒，我好怕，好怕好怕，我對這些事情完全都不懂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知道都是因爲我，可是我，可是我……”
可是我，自私的想要再多掙扎一段時間，我只是貪戀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絲自由的空氣。
沒有人比杜小小更清顧回到顧天祁身邊意味着什麼，那意味着一輩子，直到他不想要她，直到她再也不被任何人需要爲止。
她小小的身體在自己懷裡聳動着，那樣無助可憐，讓他的心疼痛不已。
我心愛的人，我怎麼捨得你被這樣苦苦的折磨着。
嘆口氣，林少寒拉開她，把花遞到她面前道：“一上來就哭，難得我買了這麼漂亮的花，你都沒心思看一眼。”
杜小小乖乖的捧着花，淚眼朦朧的低低抽泣：“爲、爲什麼買花啊。”
林少寒捧着她的臉，憐惜的擦拭着她臉頰上的淚水，“因爲求婚的話，一定要有花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