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賀璇心驚膽戰的樣子,左思玲突然的意識到自己哥哥的命還在他的手中,微嚥了一口氣,放下了氣焰高漲的手指,可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渾身的顫抖。
一幫人見左思玲的樣子,心下都不由噓噓了,一個活潑開朗,遊刃有餘的遊走在豪門,權勢的公子之中的女子,一個在長輩之中人人稱羨,在父母眼中滿足長臉的人中龍鳳,只因爲自視清高的認爲愛了就能得到而毀了自己的一切的女子,都不知道該投她一枚同情票,還是鄙視票了……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就是池晁瑞的理解。
其實,人生在世,也對,不是自己的不屑想,一切的紛擾都沒有了。
一句話,萬事彆強求。
“你還敢來?”池晁瑞並沒有怒,因爲心中那點點的愧疚之感。
“我爲什麼不敢來!”左思玲緊咬了一下脣,緊到都咬破了脣,鮮血的血浸染紅了蒼白的脣畔,頓時有一種鬼魅的妖豔氣息在脣畔之間流淌。
“呵!左思玲,你底氣很足哦?爲什麼?”池晁瑞斜睨着有着微微顫抖的腿一步一步走近的左思玲,“既然害怕面對,你卻還來!嗯!勇氣可嘉!”
一幫男人心裡都不由的蕩了一下,這裡意味着左思玲又要遭殃了嗎?
特別是一直處在愧疚中的東方逸,心裡更是不安了起來。對於,左思玲的痛,他纔是真正的劊子手。他雖然身處‘地獄之都’,手上卻從來沒有沾過血腥。因爲他是學醫的,秉持着醫生的天職。
此刻,心裡也七上八下的“瑞,不會又拿左思玲開刀吧!”
他懷疑昨晚的一切,左思玲也參與了嗎?
是的,池晁瑞就是這樣的懷疑的。他知道,左思遠愛夢染兒,絕對不會傷害她的,但是,左思玲就一定會,因爲那種排山倒海的恨。
如果懷疑被證實,那麼她的下場恐怕比之前受的痛苦還要多上一百倍,一千倍……
“哼!”左思玲冷笑了一聲,緩緩的在池晁瑞的對面坐下,一手握拳,另一手覆上,儘量的不讓自己顫抖得更利害,“該來的,是逃不掉了!池晁瑞,也是我們該算清賬的時候了。”
“你似乎還沒有學乖,敢跟我算賬的,恐怕還沒生出來!”
“是嗎?我不就是嗎?”左思玲微微伸出了生點舌尖,舔了一下咬破的脣,只有這種腥味才能讓她有毅力、有膽量坐在了這個傷她體無完全膚的男人面前談條件,今天,他一定得救回哥哥。
哥哥不能在池晁瑞的手裡出任何的意外了,他是左家的支柱,不能倒,也不能跨!
“你配嗎?”
“是!我不配!但是,以我被你硬生生奪掉在這個世上生活的權利的孩子總配了吧!”突然,左思玲妖豔般笑了,可是,那笑容卻是那麼的苦楚。
強扯的苦笑,頓時讓池晁瑞心裡一抖,暫時的找不到話來回答,可是即使愧疚,他也不認爲自己有錯。
因爲這一切,都是她開始的。
明知夢染兒是他的妻子,她卻耀武揚威的強搶入住,霸了只留給染兒的房間,處心積慮的上了他的牀,對染兒頤來氣使,更是多次對染兒陷害,追殺……一個小三,一個生孩子的工具,囂張得讓人恨不得撕碎了她,而她最重要的是太過自信,以爲人人都會臣服在她那美貌的石榴裙下。
可是,對自己來說,他的愛是唯一的,只要愛上,誰都撼動不了。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池傲天也沒錯。
因爲他同樣的是愛得執着,跟自己的母親一樣。
半天,池晁瑞沒作聲。
只是,他很想說,他也不配,然而,最後卻以沉默代答。
“池晁瑞,我很想知道,這麼些年來,你後悔過嗎?半夜夢醒,有想過嗎?內心深處有一點的愧疚和遺憾過嗎?”
“從不後悔!”池晁瑞擡眸一板正經的看着有點期待的左思玲,連一點思考都沒有的說着。
“你……”左思玲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從沒想到過,池晁瑞居然可以無情到這種地步,一條人命在他手中喪失了,甚至一點悔意都沒有,他還是人嗎?
她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
“池晁瑞,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低估了你的無情!低估了你的冷酷!是我的錯!池晁瑞,我真想摸摸人的血是不是冷的,也想摸摸,你的兒子的血是不是遺傳了你的冷血!”
“你敢動他們試試!”微帶思緒的眸子陡然間變得深黑陰森。
“哈哈……”左思玲放聲的笑了起來。
“思玲!”賀璇看左思玲明明在笑,卻感覺不到一絲快樂氣息的左思玲,淚流滿面,聲音哽咽的輕喊了一聲。
“嫂子,沒事的!沒事的!我早就明白‘同人不同命’的道理!怪只怪孩子是由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所以他不心痛,所以他從來都不認爲他也是有生命,有活力的!”
“思玲!”賀璇抱着左思玲悲慟的哭了起來,她明白,此時,思玲的心裡血流成河,卻只能笑。
因爲她不想在池晁瑞面前輸。
一幫男人都看不得這種淚灑的場而而撇開了眼,可是誰也不敢大氣的哼一聲。
池晁瑞就一典型的妒夫,而且左思遠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塊硬疙瘩,明知事情的經過可不左思遠自己心中所想,卻沒有人敢支一聲。
如果誰敢支聲,只怕左思遠會更慘,包括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商業地位。
“嫂子,別哭了!這種場面,我的心裡早就明白。”左思玲輕輕的推開抱着她痛苦流淚的賀璇,對上池晁瑞那萬事都撼不動的深邃眸子,“池晁瑞,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把我那孩子當成你的孩子,可是,還是得的說,那也是你的血脈,不管你承不承認。而且,他也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一條命,可是,因爲你,讓來不及問世,你剝奪了他出生的權利,也毀了我當母親的願望,是你讓我沒了孩子,沒了希望!是你先欠了我們母子的債!今天,我不爲別的,只爲收債,一個你欠了七年的債!”
“左思玲!一點你說錯了!我不欠你的債!你所受的一切痛苦,那不過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是想拿此來換左思遠的話,對不起!我不換……”
“池晁瑞,你還可以卑鄙些!”賀璇聽池晁瑞如此冷酷無情的說着,狂怒的叫着。
哼!池晁瑞微勾了下脣角,冷笑了一聲。
卑不卑鄙,他在乎嗎?
收債?哼!就是求人,都是這麼高姿態!果然是千金小姐的作風,她以爲是自己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