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羣貨真價實的野獸,披着人皮的獸類,無論他們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你都不敢吃驚。此時麥悠然總算真正地體會到了肖伯納說過的那句話:從現在開始,歡迎麥小姐加入我們嗜血有趣的吸血之旅……她發現,她開始有些承受不住了。
“是我,吉娜!”
隨着敲門的聲音響起,門外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麥悠然這才警惕地將房門打開一條小縫,看到吉娜狼狽地站在門口,身上佈滿了污穢,大腿下不斷地有鮮血流下來。
而那些海盜們,並沒有走過來,她趕緊打開門,將吉娜扶了進來,然後將她帶進了洗手間。
“你受傷了,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作爲一名職業的醫生,麥悠然沒有嫌棄吉娜的骯髒,主動幫她清理傷口。吉娜傷得很重,下身幾乎被殘忍的撕裂了。
“第一個櫃子底下,有,有一個醫療箱。”
吉娜氣若游絲地說道,麥悠然手腳利索地找到那隻簡單的醫療箱,從裡面拿出紗布,消毒水,還有剪刀。
“我幫你縫合一下傷口,沒有麻醉藥,可能有些疼,你能夠忍得住嗎?”
沒有手術縫合專用針,只能用消過毒的縫衣針湊和了,吉娜眼皮沉重地耷拉着,臉色蒼白,“好!”
整個手術過程,麥悠然都帶着一種非常憤怒的心情,那些禽獸,居然把好好的一個女孩給弄成這樣,如果不是因爲她,吉娜很有可能會感染子宮,永久地失去生育的機會。
做完手術,吉娜臉色蒼白,滿頭大汗,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也許是麥悠然的善意打動了她,她伸手抓住了麥悠然的手。
“你……想辦法逃走吧!這裡是人間地獄……跟我一起來的十八個女孩……三個月不到,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你是被拐賣來的嗎?”
“不是,我們是陪酒女……反正大家都死了。你快逃走,他們不是人……他們把我們當成奴隸,當成玩物!而你身上穿的這件旗袍,是上一個死去的中國女孩穿過的。她是船長的性/奴,她不堪忍受折磨,割腕自殺了……船長讓你穿這件旗袍,他應該是想上你代替那個女孩。”吉娜的眼角流下悲傷的淚水,眼裡是深深的驚恐。
吉娜只是船上女人的一個縮影,在接下來的下半天裡,麥悠然看到了更多的女孩,她們就是船奴,沒有尊嚴,沒有人格地活着,隨時隨地滿足着這些變態海盜們的虐待。
餐桌上,有一個海盜把一條鮮活的鰻魚塞進了一個女孩的身體,鮮血流了一地,看着她痛苦地滾來滾去,大家鬨堂而笑。
而肖伯納則微笑着看着這一切,他的目光則觀察着麥悠然臉色的變化。
她很漂亮,穿上旗袍的女人,東方韻味十足……那天她只穿着一套西裝,看起來比較中性,只是覺得明麗。而此時女性的柔美散發得淋漓盡致。
“喜歡這樣的表演嗎?”肖伯納靜靜地望着麥悠然。
麥悠然感覺到這種眼神像蛇一樣的令人討厭。
急忙低下頭吃東西,耳邊仍舊是那女孩悽慘的哭喊聲,她完全無法淡定下來,可是面對着這樣一雙眼睛,她仍舊感覺到害怕。
肖伯納走到她的跟前,伸手擡起了她的下巴,陰鷙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
“你是雷狄傲的奸細?你到船上來查找什麼?”
面對肖伯納的質問,麥悠然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從一開始肖伯納就沒有相信她,他是故意的……
“我沒有查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你……雷狄傲那麼愛我,他就算要從你這裡得到信息,也會派其他的人來,而不是派自己最愛的女人來。”麥悠然從容地說道。
肖伯納似乎相信了她的話,臉上浮現出那淡淡的笑容,他鬆開手。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目光憂柔地看着麥悠然,突然打了一個響指。
“麥小姐,我有一個特別的禮物送給你。”
麥悠然緊張地看着他,一名海盜端着托盤出來,托盤裡放着一隻湯煲,蓋得嚴嚴實實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在肖伯納得意的目光中,湯煲放到了麥悠然的面前。
“這是什麼?”麥悠然好奇地問道。
肖伯納揚了揚手,海盜伸手揭開了蓋子,偌大的湯煲裡擺着一個女人的頭顱……她似乎是在活的時候被人割下來的,眼睛瞪得圓圓鼓鼓的,亞麻色的小辮子被鮮血浸透……麥悠然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正是她上午做過手術的吉娜,心跳驟然加快,她衝出餐廳,扶住垃圾桶不停地嘔吐出來,太血腥了,即使是一名醫生,她也受不住了這樣的視覺衝擊。
麥悠然嘔吐完之後,兩名海盜又將她請回到了餐廳。
不過,那頭顱已經被撤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桌美味的菜,可惜,經歷剛纔那樣的慘狀之後,她再也吃不下去了。
肖伯納仍舊在優雅地用餐,眸光饒有興趣地望着麥悠然。
“你不是醫生嗎?爲什麼心理素質這麼差?”
麥悠然非常蒼白,她拿起一張紙巾擦嘴,“我認識她!看到熟悉的人就這樣死去,心裡無法接受。”
“那你知道她爲什麼會死?”
麥悠然腦子裡仍舊無法平靜地思考任何問題,茫然地搖頭。
“主要有三個原因,第一,她拒絕再爲船員們服務,甚至用刀來威脅大家。第二,她對你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第三,我們懷疑她是巴西的一名緝毒臥底,我不喜歡被人玩弄的感覺……”
一絲冰冷的空氣,一直被吸入到了肺底,冷意將她徹底地貫穿了。
“不過,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我是捨不得把你漂亮的頭顱割下來的。今晚,你陪我!”他眼神變得幽深起來。
“不,我想,我還沒有準備好!”
“你沒有準備好,可是你的男人準備好了,差不多今晚他就該來了。”他意味深長地笑着,褐色的眸子裡閃爍着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雷狄傲今晚要來嗎?
麥悠然慌亂的內心,總算有了一絲安慰,她一直等待的就是這個時刻,可是當這一刻終於來到時,她又開始擔憂起來。
原本的兩艘海盜船,有一艘已經不知去向,黃昏時分,天氣突然變化,原本陰沉的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雨。
承載着她的這一艘大船在一座小島旁邊拋錨停了下來。
明亮的大廳裡,燭光搖曳,外面的雨聲掩蓋了浪濤的聲音,海盜們都安靜地站在船舷的兩側,麥悠然不安地朝着外面張望。
肖伯納舉着酒杯,微笑道,“麥小姐,今晚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夜晚……六年前,你的男人雷狄傲殺了我一名得力的手下雷克斯,今晚,我要好好跟他算一算這筆帳。”
麥悠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一定能夠抓得到他。”
“麥小姐,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贏了的話,你就做我的女人。如果我輸了話,我給你自由……”
“什麼賭?”
“那就是他會不會被我抓住!”
看着肖伯納自信滿脹的樣子,麥悠然心中微一思量,點頭同意了。其實這個遊戲並不是公平的,因爲她沒有拒絕的權力,現在她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任由他處理,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儘量不讓他對她先動手。
突然,船頭傳來了一陣騷亂,有槍聲響起,麥悠然心中一驚,騰地站了起來。
肖伯納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仍舊淡定地喝酒。
不消片刻,一道身影被幾名海盜給押了起來,在大雨的傾襲下,全身溼淋淋的跟落湯雞似的,麥悠然只瞟了一眼,便差一點驚呼出來。
不是雷狄傲,而是多年不見的阿沙……
五年了,她依舊是那樣的敏捷,不過此時,有些狼狽,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被淋得溼透,短髮也溼在臉上,雨水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流。
在麥悠然驚訝地看着她的時候,她也向着麥悠然看過來,明亮的眼眸流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麥悠然剛要張嘴向她打招呼,她輕輕搖頭,示意她現在還不是相認的時候。
阿沙被幾名海盜給推到了肖伯納的面前,肖伯納眯起眼睛看着阿沙。
“雷狄傲的手下?”
阿沙笑而不語,有一名海盜走過來,拿起匕首就往阿沙的肩膀上捅了一刀,鮮血如注般的涌出來。
麥悠然站不住了,“住手!她是我的保鏢!不要再傷害她。”
急忙衝到了她的身邊,用手按住了她流血的傷口,“阿沙!你怎麼這麼傻?”
阿沙微笑着握住了麥悠然的手,“我沒事,麥小姐!只是可惜沒有將你成功的救出來。”
肖伯納靜靜地看着一切,良久,突然大笑起來,“可喜可賀啊,看來今晚的戲很精彩!來人,把這個女人綁起來,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海盜將阿沙五花大綁在一根柱子上面,麥悠然只能用最簡易的布條幫她綁住傷口止血。兩個人什麼也沒有說,只能用眼神交流着。
突然,有一名海盜跑了進來,大聲喊了起來。
“有一艘船,有一艘船開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