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葉慕言吵完架回來之後,麥悠然心情相當抑鬱。(
不過,這個混蛋,有那麼好嗎?居然這麼搶手,讓葉慕言這種女人上門挑恤她。
手裡拿着刀,將帖板上面的土豆不停地剁着,剁得碎碎的……
“咳……請問你這是在切土豆,還是在泄憤?”
麥悠然哐地一聲將刀拍在了帖板上面,生氣地瞪着秦小月,“你說,雷狄傲有什麼好?”
“唔,他有什麼好我可不知道!我又沒有上過他,要不,你讓我上一次試試?回頭有了感覺再與你分享交流……”
“秦……小……月!我看你要回國了是不是?馬上收拾東西給我滾回去!”
“喂喂,我還呆兩天,最後兩天好不好?靠,沒見你這麼冷血的女人,人家不遠萬里飛過來,你居然這麼快就要把我趕走。”
“誰讓你幫着那混蛋說話!”
“我哪有?”
“你就有!”
麥悠然正在火頭上,跟秦小月就這樣胡攪蠻纏地鬧了一會,托馬斯站在門口,笑道,“麥小姐,今天的治療時間是不是到了?”
秦小月如遇救星一般,衝着托馬斯笑,“是啊是啊,到了,我現在跟你過去了。(
麥悠然知道秦小月是想讓她休息,儘管心情非常鬱悶,但是這點敬業精神還是有的,默默地換了件白褂子,跟秦小月一起往醫療室走。
“嘿,麥子,我剛纔看到那個女人了,她對你做了什麼?”
麥悠然與葉慕言穿過後花園的時候,秦小月正好從衛生間裡看到了,再加麥悠然回來後的怒氣匆匆,她基本上可以猜到了。
“小月,你覺得我是不是很沒用?”
麥悠然突然停下來,底氣不足地問秦小月。
“有用!!當然有用了……請問你是指哪一方面啊?”
“去去,你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我現在正鬱悶着!”
“好好!我不逗你玩了,你得學會微笑,你看看你已經堅持六年了,你跟他有了一個可愛的兒子,你們現在都相互深愛着對方,還可以一起生活在風景如畫的王宮裡。而且我也看到了,他很愛你,很在乎你,也很在乎你們的兒子,請問,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告訴你啊麥子,你別太矯情了,否則我會以爲你是在赤果果地秀恩愛,像我們這樣大齡剩女是經不起你這樣打擊的。(
麥悠然怔怔地看着秦小月,良久,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來。
“嘿,西蒙……”
兩個人正走到醫療室的門口,西蒙殷勤地迎了過來,秦小月用僅熟的兩個單詞跟他打招呼。
莫燁軒坐在輪椅上,膝蓋上面攤開着一塊白布,一束束黑漆漆的草攤在白布上面,他正認真地琢磨這一堆枯草。
“這是什麼?”
“Blackflower……就是那書說的黑草!”莫燁軒微笑着說道。
秦小月搶先一步擠進來,伸手抓起了一根草,仔細地打量着,起初她以爲這草是曬枯了,所以才發黑的,仔細看看,根鬚上還帶着泥土,竟然是鮮活的,但是根莖和葉子全部是黑色的,黑得發亮。
“靠!我看過神農百草圖,還真沒有見過這種植物,陌生植物最好不要亂用,會出大事情的。”秦小月慎重地說道。
“沒關係,反正就是死馬當成活馬,我給你們當試驗品吧!”
“莫先生,哪有這樣說自己的,您還活着呢!完全是一匹鮮活的馬啊,哈哈哈!”秦小月先樂呵起來。
麥悠然贊同秦小月的觀點,“莫大哥,你感覺怎麼樣?”
“呵呵,沒有什麼感覺,昨天扎針的時候有點感覺,但是針拔下來以後,就又失去了知覺。(
麥悠然與秦小月相互對視了一眼,麥悠然蹲下來,給他檢查了一下腿部扎過的穴位,秦小月直接伸手掐了一把他的小腿肌肉
“有感覺嗎?”秦小月掐得很用力……莫燁軒苦笑着搖頭。
看來針炙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沒關係的,莫大哥,沒有這麼快見效的,畢竟六年了,哪能一天就好,先扎一個星期試試。”
“好吧!要不這樣吧,小麥,你教教西蒙,讓他給我扎,免得影響你們夫妻感情。”
莫燁軒目光深沉,嗓音醇厚,大約是因爲昨天的事情讓他有些過意不去了。
“沒事的,莫大哥,狄傲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理會他,我是醫生,我要對我自己的病人負責,不能因爲他胡攪蠻纏就放棄自己的原則。”麥悠然非常固執地堅持自己的原則,秦小月在旁邊豎起了大拇指。
下午,麥悠然跟秦小月給莫燁軒做了一個小小的實驗,就是先取了微量的黑草試驗,在他沒有異常反映之後,她們決定用這種草藥燻蒸,燻蒸完之後再扎針。(
在麥悠然和秦小月給莫燁軒做這些治療的時候,一雙目光也悄然在暗中盯梢上了她們。
“莫大哥,這種草是哪裡來的?”
“這種草說來也很奇怪,居然就長在城堡底下,在主城堡的地下通道中,常年不見陽光,有一小截被廢棄的通道里,長滿了這種植物。”莫燁軒也覺得奇怪,他本來沒有想到會找到這種草的,在托馬斯仔細的搜索中,這纔將這種極隱藏的草給找出來。
“嗯,有點像菌類!這世上的植物真是千奇百怪,越是奇特的植物藥性越大。”
秦小月對這種植物也充滿了好奇,不過要通過反覆的實驗才能真正地弄清楚這種植物的藥性到底有多大。
“哇,流血了!”
圍觀的西蒙失聲喊了起來,立即準備了紗布過來。
麥悠然轉過身,看到莫燁軒的腿部,但凡是扎過針的地方,有細細的血水流出來,數十個穴道針孔,此時全部流出來暗黑的血液,看起來非常詭異……
秦小月臉上卻浮起了笑容,攔住了西蒙準備包紮的衝動:“別動,沒事的!這是腿部的瘀血流出來了,看來這種草真有的效果啊!”
莫燁軒眼底也涌出激動的眼色來,這麼多年來,終於讓他看到了希望。
給莫燁軒清理腿部的瘀血,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直到晚上,麥悠然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城堡裡。
秦小月繼續留在醫療裡琢磨着那奇怪的草,門口敲門的聲音傳來,麥悠然這纔想起她白天打發阿沙去照看老女王了。
自己上前,拉開大門,依麗沙白冷漠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看到這張臉,麥悠然就想起了女王,不請自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自從葉麗雅死後,她難得的寧靜了一段時間,這段寧靜的時間讓她暫時地忘記了女王的存在,直到此刻看到依麗沙白,心底那種不安的感覺漸漸濃烈起來。
“麥小姐,女王陛下有請!”依麗沙白眼神冷漠得有些近乎空洞,嘴皮子微微動了動,聲音低而沉。
“哦!她找有什麼事情?”
“尊貴的女王陛下的心思,我們怎麼能夠猜測得到,麥小姐還是儘快跟我過去的好,遲到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麥悠然當然知道女王的更年期變態心理,她沒有耽誤,立即跟在依麗沙白的身後走出去。
正值日墓時分,整個王宮被夕陽籠罩上一層濃郁的血紅,就像一幅重彩的中世紀油畫,古老而神秘。
穿着正統女傭服裝的依麗沙白非常機械地走在前面,在一樓突然轉了一個方向,這並不是去主城堡的路,而是走向側面那座附屬塔的方向。
麥悠然忍不住加快了腳步,追上了依麗沙白,“你是不是走錯了?主城堡在那邊?”
“我從十歲就進王宮,至今快在四十歲了,你覺得我會走錯嗎?”
面對依麗沙白冰冷的語氣,麥悠然也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仍舊跟在她身後,夕陽慢慢西傾,城堡濃濃的陰暗將她們的身形都掩藏起來。
單調的腳步聲,漸漸穿過後花園,湖泊,楓對林,高高的圍牆,最後走到了僻靜的水塔房底下,這個地方是負責給整座王宮供水的地方。
水塔很高,但是很安靜,平進幾乎沒有什麼人來往,依麗沙白打開水塔底座的小門,走了進去,麥悠然怔了怔,也隨後跟了進去。
女王是不是吃錯藥了?居然會跑到這種鬼地方來?
潮溼的地板磚非常滑膩,周遭的牆壁上佈滿了綠苔,可以聽到有嗒嗒的漏水聲從頭頂的巨大水管裡傳來,空氣裡充斥着潮溼的黴味。
這麼一個陰暗潮溼的地方,最適合殺人拋屍了,麥悠然不安地想着。依麗沙白突然停了下來,一抹淡金色的陽光從高高的窗子照進來,將依麗沙白白多黑少的眼睛照得格外詭異。
“如果是你帶走了那個老人,請你儘快把她交出來,否則的話連王子殿下也保不了你。”
“你是什麼意思?”麥悠然心跳陡然加快,她已經意識到了,她們是不是發現老女王的失蹤了?
當初阿沙帶走老女王的時候,做得乾乾淨淨的,並沒有留下什麼線索,依麗沙白這是在試探她嗎?肯定是,如果她敢確定是她做的,現在就不是盤問,而是直接將她交給女王處理了,看來她是故意將她騙到這裡來的,女王根本沒有說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