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這幅樣貌,還是這麼不討我喜歡呢。”
美人的聲音淺淡,笑容也淺淡,輕輕滑過的視線,就像見到什麼髒東西似的,一瞥眼,便把視線投向青翠的山林。
你也未必討人喜歡。
何青青微微冷笑,卻並未出聲回答。
只因對方很強大,強大到只消她輕輕一眼,她竟然有一種膝蓋發軟,隨時要跪‘舔’的可怕懦弱之感。
這‘女’人在用威壓‘逼’迫於她。
但她豈能讓對方得逞。
死死的抓緊青衫樹,指甲因爲用力而深深的掐入了堅硬的樹木表皮,指尖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
這痛感在此時,卻是最好的提神劑。
因爲這疼痛,何青青站得更直,眼神也更堅韌。
即便卑微,即便弱小,即便丟了‘性’命,也不能在這個‘女’人面前丟了尊嚴。
“呵呵,有趣!”
‘女’人勾‘脣’一笑,微翹的鳳眼‘露’出一種極深的諷笑,“我總是‘弄’不懂,如此卑微的你,一個卑劣的靈魂,落魄星球的污濁血脈,你怎麼敢,站在我們之中。”
“你難道不覺得害臊嗎?”
‘女’人一步一步走進,每一步都帶着山嶽般沉重的威壓。
每一步,都像踩在何青青的丹田之上,她根本就無法抵擋,甚至就連睫‘毛’眨一眨也做不到。
鮮血越來越濃,自嘴角深深溢出。
這是何青青自重生以來,最危險的時刻。
遺憾的是,她卻一點辦法也想不到。
“你不過是神祭用來祭祀的祭品,祭品的覺悟,你卻總是不明白,你只不過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而來,你身上唯一有用處的,便是你的血液。”
‘女’人的語調‘陰’森森的,這讓她美麗的容貌‘蒙’上了一層‘陰’影。
“你最不該勾引他,把他從高高在上的潔白神壇,拖入你這種卑劣賤民的世界。”
她的眼睛也變得‘陰’森,閃動深深幽火,仿若要把何青青放在火紅的架子上生生焚烤。
何青青已經明白,這或許又是一場千萬年前的糾葛愛情故事。
這個‘女’人莫非愛蕭傲龍,還是有其他什麼潔白神壇上的強大男人與楊寶兒有舊?
潔白神壇上的男人,呵呵!
真是一羣無聊的人,你們的愛情爲什麼總是如此麻煩。
何青青輕輕冷笑,她沒有動,也並不害怕。
因爲她想明白了,這‘女’人要是真能‘弄’死她,她也許早就已經出手。
她一定是有束縛的。
可是,線索在哪裡呢。
那根絲線!
何青青恍然,望向‘女’人身後深深扯動的一根淺白‘色’絲線,在陽光下,偶爾會閃動一點靈力之光,若不仔細注意,肯定辨別不出來。
‘女’人因爲她的目光,而眼神驟然一縮,微微移動腳步。
可惜,這‘欲’蓋彌彰的一擋,卻讓何青青更加確信,那便是這‘女’人的死‘穴’。
抹一把血,何青青開心的笑起來,在斑駁的陽光下,那晶瑩的笑容宛若一個可愛的‘精’靈。
“囂張什麼,不過是一條圈養的惡犬罷了。”
“你!”‘女’人面‘色’扭曲,忍不住擡起手來。
嘩啦啦!
一串銀鈴般的聲音,因爲她的動作而竄起。
原來,她的手竟然也被一根非金非‘玉’的雪白鏈子鎖了起來。
“還是一條讓主人嫌棄的惡犬呢。”
何青青忍不住笑了起來,扶着樹幹一步一步朝前走,再也懶得理會這‘女’人。
“你們這些愛來愛去的糾葛,拜託,我可真是不感興趣,你愛蕭傲龍也好,那個什麼潔白神壇之上的男人也好,有本事撲過去把他們拖上‘牀’啊。”
“只會在背後喋喋不休的叫囂着,爲什麼我這麼美麗這麼尊貴這麼出塵脫俗,他們竟然瞎了狗眼,偏偏看上一個什麼都比不上我的臭丫頭,啊不對,按你的口氣,應該是賤民纔對。”
何青青停了停,扶着一顆樹喘口氣,返頭邪惡的一笑。
“你這種‘女’人,你知道嗎?有個很讚的稱呼,‘女’配,你就是個‘女’配的命,而且,還是個惡毒‘女’配。”
“你那輩子做不了主角,這輩子是轉世也好,重生也罷,也同樣坐不了主角。”
“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美人雖然被氣的面‘色’扭曲,猙獰如魔,卻竟然豎耳傾聽,顯然,這是一個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萬年謎題。
何青青輕輕一笑,白嫩的手指指了指腦袋。
“你輸在這裡,因爲你腦細胞不夠,簡單點說,你太蠢了。”
“你!”
美人‘胸’口起伏不定,彷彿快要被何青青氣死,手掌因爲憤怒,又一次舉起來,只帶起一聲聲徒勞的嘩啦聲。
“你還別不信!你的美貌不需要我過多讚揚,相信愛慕者的癡‘迷’目光早已讓你深深明白,男人抵擋不住你的美貌。你的身份,看氣質,估計非富即貴,這也是優點,還有你的修爲,既然能站在什麼神壇之上,說明你資質過人,你說,你還缺什麼。”
“一個什麼都有了的人,爲什麼還會輸給我,或者說前世的我,從落後星球抓來的一個祭品,搶走了你所有的光彩,不是上天太過厚愛,而是,我肯動腦,而你,實在是太蠢了。”
“本來,你什麼都不需要去做,你便能得到所有一切的……”
何青青喘勻了氣息,扭頭繼續朝前走。
“不過,正是因爲你的愚蠢,才能成就我的未來,所以,不要大意的繼續愚蠢下去吧,最好這輩子更蠢一些,那便更好了,我也能輕鬆些。”
這個‘女’人雖然是斬斷爪子的惡犬,但也不排除她惱羞成怒,掙脫束縛的可能‘性’,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生生世世對着一個你這樣沒腦子的敵人,我表示歡迎之至呢。”
她一步步蹣跚而去,惡毒的話留下一行又一行。
漓若水,千萬前名動整個大陸的第一美人,被她氣得‘花’容失‘色’,狀若癲狂。
“這不可能,我不會輸,我怎麼可能會輸!”
淒厲的聲音,卻‘蕩’漾不開一個三米開的光圈,原來,囚禁她的不只是一條絲線一根鏈子,竟然還有一座看不見的結界。
“蕭傲龍,我漓若水發誓,我一定會殺了你,這一世,我將不再愛你,我要你死在我手裡,要像你對我一樣對待那個‘女’人,用毀仙繩牢牢的綁縛在我的腳踏之下,萬萬年供我踐踏。”
可惜,何青青已經遠去,根本聽不到她的叫囂。
而蕭傲龍,這會子,還沒衝進蕭無量的腦子裡呢。
此時,在山峰之上,仙寶顯現之處,各路修士紛紛涌來。
卻還未接近山腳,嗷的一聲巨響,一頭碩大的三頭犬自山腰處的深‘洞’之中躍了出來。
猙獰的長舌吐出一圈圈黏膩的涎水,醜陋而巨大的三個腦袋齊溜溜四處扭動,三雙血紅的巨大眼睛,因爲見到鮮活的修士而顯得極爲亢奮妖異。
“不好,那是極厲害的魔物!”
人羣之中,不知道誰發出一聲呼喊,所有人都是一楞。
接着,都狐疑的望向那頭黑‘色’巨犬。
只不過是強大一點的妖獸罷了,怎麼會有人把妖氣和魔氣‘弄’‘混’淆。
哼,此人一定是要藉此把衆人嚇走,好得那漁翁之利。
這伎倆未免太上不得檯面,衆人心中都是一哂。
可是,那尖叫的修士,卻根本就不是作僞,哇啦啦的朝後跑,一邊喊道:“你們別不信,我識別危險的能力那次出過錯。”
他這話是對着自己的兩個同伴說的,那兩人狐疑的對視一眼,不甘心望一眼山巔之上閃爍的雲霞,最終還是寶物的‘誘’‘惑’大過了對朋友的信任,留了下來。
可是,就這麼一遲疑之間。
他們便再也逃脫不了死神之鐮。
只見,那黑‘色’巨犬,猛然躍起,三張巨大猙獰的大口,竟然就在這一瞬間,吐出三口濃烈的黑‘色’氣息。
這種氣息,竟然無視寶物的防禦,鑽入光圈之中,化作無數厲鬼般的鬼影子,鑽入修士的眼中。
“啊啊啊啊!”
一聲聲慘叫,自巨犬最近的一圈修士的口中發出,他們竟然根本沒有發出像樣的反擊,就跌地不起,抱着腦袋哀哀‘欲’絕。
“那真的是魔物啊,快逃啊。”
不知誰發出一聲喊,所有還能跑的人,都醒過神來,挪動這僵硬的‘腿’,御空奔行。
可是,卻還是晚了。
巨犬發出一聲憤怒的嗷叫,凌空躍起,鋒利黝黑的巨爪猛然擡起,像四散逃跑的修士撲去。
“啊!”
慘叫聲此起彼落,只一爪子,便拍下十來個落在後頭的修士。
僥倖逃脫這一抓的修士們頭上都冒出來白‘毛’汗,這是什麼修爲,爲什麼明明看起來並不怎麼高明,可怎麼在它面前,自己的防禦就像紙糊的。
難道,真的是魔物?
只有魔力的破壞才巨大如此打的破壞力!
衆人心中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魔物這種東西,他們只在古籍上聽說過,怎麼……怎麼會出現在這種祥和的秘境裡!
此時,他們忽然想起來,這些年出現的秘境,好像都是變故叢生,能活着出來的不過幾個幸運兒罷了。
這個世界已經變了!
“嗷!”
讓人恐懼的魔壓再一次傳來,望着自上而下,巨大到遮天蔽日的兇爪,衆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還是,逃不過嗎?
早知道,要跟着那幸運的小子逃跑的。
“嘩啦啦!”
“嗷!”
預期的血‘肉’破碎的感覺沒有襲來,反而巨犬發出一聲不甘心的怒號,還有一陣讓人耳朵震動的金屬撞擊聲,自深山之中傳來。
衆人紛紛扭頭望去,卻原來,那巨犬竟然是被一根巨大的黑‘色’鏈條給捆了脖子。
用魔物做看‘門’犬,這是什麼人?
好厲害!
衆人狂熱的望一眼山巔之上霞光閃爍中不斷升騰的仙寶,那一定是了不得的寶物吧。
可惜……
在回頭看一眼正在撕碎吞咬此前那些不幸修士的巨犬,所有狂熱心思像被猛然潑了一瓢深冰之水。甩甩頭,幾乎所有人都沒再看山巔之上的寶物一眼,紛紛朝着森林深處跑去。到了築基期修爲,大家都是很惜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