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們這麼拼命,讓我可以早些收網。”
婁小雅滿意的眯着眼睛笑,如果忽略正在驚恐哀絕掙扎的月青等頂級強者,單純只看眼前的她,可能還會覺得她正玩一個有趣的遊戲玩得正高興呢,因爲,她的笑容太甜蜜了,甚至還帶着點純真……
就是純真沒有錯,藍兮墨從未在婁小雅身上找到過的東西,在這個恐怖的時刻涌現了。
可是,他沒來由覺得不寒而慄,然後又是一陣渾身酥麻的顫慄,沒錯,這樣變態的婁小雅,他也很喜歡,喜歡到骨子裡頭都有醉意。
因爲,從本質上來說,他自己就是一個能甜蜜笑看他人痛苦的無情之人。
月青等人此時都陷入一種雙目大瞪的恐懼狀態,因爲,他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魂,被這‘陰’風般的小鬼,從自己的身體之中,正一點一點被拖出來。
撕心裂肺的痛苦自全身每一個地方傳來,可是,他們卻偏偏失去了呼喊的功能,只能在無邊無際的痛苦中不斷掙扎……
誰也救不了他們,因爲這裡還能自由活動的,只有婁小雅和藍兮墨兩個人。
更要命的是,他們連求饒都做不到。
玄天劍派掌‘門’以爲憑着自己的身份,至少可以得到婁小雅的絲毫憐憫,所以幾乎完全放棄自尊,用哀哀‘欲’絕的神‘色’望着她,期望她給予同情。
“噢,沒用的,你以爲我不知道,當年傷我母親最深的那一劍是來自玄天劍法嗎?”
從她嚴肅的神‘色’和古老的‘吟’唱來看,恐怕這陣法真的快要收尾了,在臨死之前,所有人都開始不要命的掙扎起來,然而,到了此時此刻,它們的力量微弱的就像螞蟻,根本無法撼動這陣法絲毫。
順利收取頂級強者的魂魄,婁小雅卻並不如她所表現的那樣輕鬆,面‘色’蒼白了很多,顯然這是一件極耗心血的事。
“接下來保護我的事,就‘交’給你了。”
她一邊收集所有人的屍體,一邊如此對藍兮墨說。
因爲現在的她,靈力已經消耗大半,等會出了這大殿,可以預見的,會遇到各大‘門’派和國度的截殺。
不過,除掉了這許多強者的情況下,有藍兮墨這個實力強大的存在,再加上埋伏在暗處的墨國勢力,她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也就是說,我的存在,只不過是你的護衛這種等級而已嗎?”
藍兮墨對此很無語,他覺得,他應該屬於更加重要的存在。
就算不那麼重要吧,至少也是護‘花’使者這種高大上的存在吧……
“等進入神之領域,你就會知道,你的重要‘性’,相信我,你一定不想要自己顯得那麼重要。”
婁小雅不鹹不淡一句話,就讓藍兮墨閉了嘴。
兩個人剛出大殿,便立即遭受全面‘波’及而來的誅殺陣,不過這種等級的陣法,在婁小雅面前,簡直就像玩兒似的,她的陣法小黑旗一丟去,所有的陣法之力便瞬間停止,她再揮動手指,小黑旗滴溜溜一陣旋轉,所有誅殺陣釋放過來的靈壓暴動便想着施陣着襲殺了回去。
一陣嘯天的慘呼聲之後,呈現在兩人面前,便是血流成河的悽慘畫面。
“死在這種地方,很不應該的呢。”
婁小雅對那些鮮血很是惋惜,手腕微動,所有鮮血淋漓的屍體便收入到她的儲物袋之中。
對她此舉,藍兮墨嘴‘抽’‘抽’道,“不要告訴我,這些人的死亡,也在你的算計之內,在你陣法的設計之中?”
“奧古大陣所需要的血祭,能容納天下人所有的血‘肉’吧,不過,我沒有那麼殘忍,延長一千年的靈力,便是我設置此陣的目的了,不過,如果能延長的時間更久一些,對婁家祖上也算是有個‘交’代不是嗎?”
全天下的血‘肉’之軀……
虧得你沒有那麼偉大的志向,否則,藍兮墨也覺得跟着玩不下去。
只有變態纔會覺得殺人是一件愉快的事,除非必要,藍兮墨不喜殺生。
但是那不斷涌來,爲他們的主上或師傅復仇的修士卻層出不窮,所以,他不得不揮動着三叉戟,一遍又一遍的收割生命。
回到巷子深處的小宅子時,藍兮墨已經殺人殺到手痠,婁小雅撿到的屍體,也已經掛了好幾個儲物袋。
遁入到了宅子裡後,兩人都已經滿身鮮血,那都是別人的血。
讓藍兮墨目瞪口呆的是,婁小雅竟然當着他的面把自己脫個‘精’光,扔掉血衣換了一身黑‘色’的錦衣,順便還用靈力清理了一遍臉上和頭髮上的血跡。
她的表情是那樣淡定,好像這樣做就像人要呼吸空氣一樣自然。
可是,藍兮墨自己,卻在看到那玲瓏有致的身體的一瞬間,身體某處就支起了充滿‘欲’。望的帳篷……
該死的,這‘女’人,是在勾引他嗎?他可以這麼認爲嗎?
“你怎麼不換衣服,祭祀的時候,是需要潔淨的身體,若是時間允許,本來應該還需要沐浴更衣的。”
婁小雅根本就沒察覺藍兮墨的異常,冷冷丟下這話,自己一個人往大‘門’內走去了。
藍兮墨被氣得牙癢癢,當然他氣的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婁小雅這種無心無情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勾引這種迤邐心思,他剛剛一定是腦袋被驢踢了,纔會有那種充滿‘欲’。望的想法啊!
等藍兮墨換了乾淨衣裳,趕到森林之中的祭祀臺時,婁小雅已經擺好新鮮的屍體作爲生祭,再把拘魔陣得來的頂級強者的魂靈,都打入一個淺綠‘色’鐲子裡,放入祭臺中央的水晶球之上的凹槽之中,才緩緩自祭臺上走了下來。
屍體堆成的小山圍成的圓形正在不斷涌血,那高高的屍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死去的修士。
“這些人都是你殺的,說不定要承受老天的懲罰啊,兮墨,你該腫麼辦?”
婁小雅很無良的如此道。
“……”
老天爺不會這樣有眼無珠,放過你這個幕後‘操’縱者的,你放心!
藍兮墨在心底默默回答,但是,他知道如果真的說出來,一定會遭受來自婁小雅的白眼,‘女’人這東西,他接觸的並不多,但是不妨礙他這個會學習的人從中總結經驗。
在‘女’人的世界裡沒有對錯,只有感覺好壞,‘女’人是最不講理的生物。
婁小雅是屬於這不講理的生物中,最不講理的存在。
藍兮墨已經養成沉默是金的好習慣。
“接下來怎麼辦?你在等什麼?”
轉移話題,也是很好的語言藝術。
婁小雅果然扔掉之前的戲謔之意,聳聳肩膀笑道:“我在等天時,也在等人。這種古老的大陣,要求極爲嚴格,要在最恰當的地方,最何時的時機開始祭祀方能成功,所以,別看我現在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其實我很忐忑那飄渺的天時若是沒掌握到,那恐怕,七年的努力就要白費了。”
“……”
努力這麼久,在這種時候,說一切要看天意,這不是坑爹嗎?
藍兮墨有一種被戲耍了的無語心情,艱難的繼續無視心中的吐槽,繼續問,“你等的人又是誰?”
“非‘玉’,我在等他,只有在他的配合之下,我才能完成這個大陣。”
婁小雅望着天空的雙目中,帶着淡淡的鬱‘色’,側臉的線條也帶着說不盡的疲憊之意。
藍兮墨有一種被拋棄在她的世界之外的即視感,婁小雅說什麼對卿非‘玉’的感情,只是可以疼他寵他,但是沒有愛這種感情,然而,她現在這種憂傷,豈不正是一種愛的表現?
藍兮墨很想要吃吃乾醋,可是再一想想束縛兩個人的詛咒,他就知道,婁小雅的確沒有對卿非‘玉’動過心,至少不是男人對‘女’人那種動心。
所以,這乾醋在空氣中一暴‘露’,隨即打個璇兒消失無蹤。
“卿非‘玉’,他回來嗎?”
藍兮墨覺得,互換身份的話,他也許一走不會,也許乾脆殺掉婁小雅,拉着她一起下地獄。
所以,他不覺得卿非‘玉’根本就不會來這裡。
婁小雅卻堅定地道,“會,他當然會。其實,從某方面來說,他的脾氣與我母親一模一樣,都以家族血統爲榮,都有着變態的責任心,就算犧牲生命,也要完成家族的使命,維護家族的尊嚴。”
說到最後,已只剩下深深的嘆息。
“母親總說,我是婁家的異類,說我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存敬畏,遲早有一天,一定會遭遇到不可想象的強敵……”
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存敬畏之心嗎?
婁小雅,你的確是這樣的人呢!
不過……
藍兮墨淡淡的望着婁小雅線條俊秀的側臉,緩緩道“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偏偏是我與你成爲那詛咒的一對了,因爲,我們的確是相同的人,或許正是因爲我們對神也沒有敬畏之心,而要遭受到了來自神的可笑懲罰吧。”
“懲罰嗎?如果可以,我真的寧願用我的壽數換來這懲罰。”
此時,從樹梢飛來一道白‘色’身影,那清冷而聖潔的絕‘色’姿儀,不是卿非‘玉’,又是誰。三個月不見,他看起來清瘦了一圈,而且,顯得極爲疲憊,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那種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