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一個字眼讓戚紹揚渾身一震，恍如被什麼東西擊碎了埋在心底的一些東西，眼裡的感情是自然流露出來並非有意爲之，從未想過原來做爸爸是這樣的感覺。
有什麼東西從心裡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斐然。”
“爸爸，爸爸～”
“恩，爸爸在。”
顧暖在旁邊，忽然眼圈發紅，眼淚不期然的掉下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哭，可是現在看到戚紹揚抱着斐然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她……動搖了，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變化了。
或許從一開始已經有了變化不是嗎？從見到戚紹揚的時候開始，她已經動搖了。
這個人不管是什麼樣子的，她都會接受，並且在他身邊。
“戚紹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讓我不管如何都不會放過你了，不會放你離開。”顧暖抱着曼霖低聲開口，“你這樣讓我怎麼鬆開你的手，戚紹揚，戚紹揚……”
“那不要放開。”
戚紹揚盯着顧暖，眼裡含着笑意，“暖暖，我總算是知道，爲什麼你們這一家人能讓我當初作出那樣的選擇，很顯然，你們值得我那樣做，怎麼能捨得讓你傷心。”
“你怎麼一下這麼會說話？”
“有嗎？”
“你剛纔話我可以當做是在討好我嗎？”顧暖看了一眼面前的戚紹揚，然後把曼霖也遞給戚紹揚抱着，“你可不能有兒子忘了女兒，他們倆是龍鳳胎，當時你可是較喜歡女兒。”
聞言戚紹揚一怔，一手抱着一個，忍不住笑了。
還真的是一個可愛的妻子。
“我怎麼會不喜歡，兩個都是我的寶貝，儘管我還想不起什麼事情，但我想……這或許是與生俱來的血脈相連的感覺，我和他們是父子連心，所以現在的我，能感受得到他們和我的關係。”
戚紹揚盯着顧暖的眼睛，隨後問，“暖暖，你……這一年辛苦了。”
“所以說你混蛋，還活着即使什麼都忘了也該來找我，把什麼事情都想起來，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抱歉。”
曼霖和斐然呵欠連天，顧暖和戚紹揚對視一眼，然後一塊樓——先把這兩個孩子哄睡着了，才能說其餘的事情，尤其是確定了戚紹揚的身份，那麼這一年來的事情必須要查清楚了。
爲什麼戚紹揚會從藍軍手裡逃出來而且還示意，成了邵陽，擁有了一個不一樣的身份。
但不管如何，這件事情邵家脫不了干係。
難道說邵家和當年的那件事情有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不管如何，都要把邵家的底細給調查清楚，否則豈不是——留着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炸。
把孩子哄睡着，兩個人從房間裡出來，顧暖從廚房裡拿了兩瓶水，招呼戚紹揚坐下。
“你什麼時候在邵家的？”
“去年十月份，我的記憶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清晰，至於以前的都很模糊，不過據他們說我是得了一場重病，所以纔會這樣。”戚紹揚看一眼顧暖，“所以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我怎麼看待？在我看來他們不管做什麼都是錯，是知情.人也好還是不知情，這樣做都是錯的，怎麼能把一個陌生人霸佔，改變他的身世，難道從未想過他的家人是什麼感受嗎？太自私了。”顧暖看着戚紹揚，“如果是從小收養的孤兒我一點意見都沒有，但你是一個成年人，家裡人不管是妻兒還是父母會是什麼感受？他們難道從沒有想過嗎？”
這是顧暖對邵家沒有好感的原因。
這樣一個年紀的人，怎麼可能會沒有父母孩子還有妻子或者是女友，難道說，他們認爲救了一命能把這個人變成自己的家人，那——這個世界亂套了。
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世界和這樣的事情，顧暖很討厭。
“恩，暫時我們不討論這個話題，我只是想說，暖暖，你有考慮過嗎？也是現在的情況，你自己想過是什麼狀態嗎？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堅信一個問題，那是……爲什麼我會出現在邵家。”
“你在邵家，一個原因是他們本身和藍軍有關係，另一個是他們不知情，但我覺得第一個可能性較大，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你從藍軍手裡逃走的機率很低，除非你當時手裡有幾十顆手榴彈或者……藍軍的人都睡着了被迷暈了，但是那些人的本事我想你不清楚的話，我可以給你做一個科普。”
顧暖把電腦拿出來，放在茶几。
“這是一個很短的視頻，不過是他們訓練的還有出任務時候的，你可以看一下，當年你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你認爲你有多少的機率從他們手裡逃脫，以及……我想我應該和你說明一下當年你的能力，儘管你的身體素質不錯，但你從未受過系統的軍隊訓練，也是你即使體能好，槍法不錯，但是要和專業的起來，那差了不少，和你一起去的嘉恆，我弟還有雅涵，他們都是經過訓練的，但是處於那樣的情況下依舊不可能有機會逃脫。”
正面交鋒只有一個下場——死。
戚紹揚皺起眉，“所以你的意思是？”
“不管當時是什麼情況，你算是體能再好，再是也不可能跑得過他們，所以你應該明白，被那一組人追到會是什麼樣的下場，難道你不認爲你開了槍還有機會被放走。”
戚紹揚點頭，點開視頻看了一眼，頓時……
他的確是沒有可能成功的從他們手下逃走，這樣的體能素質還有身手，他可能需要從小訓練而且是那種非人能接受的訓練纔有可能會做到這一點。
想到什麼，顧暖不由得失笑。
“想不到你當年面對的是這樣的人，不過……那會兒你做出那樣的決定，是真的讓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你真的不怕我拋下孩子跟着你走嗎？”
顧暖看着戚紹揚，“你怎麼會那麼狠心。”
狠心的做出那樣的決定。
戚紹揚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