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悅去醫院看望陸啓正的那天,距離爆炸正好一週。陸啓正仍然沒脫離生命危險,昏迷不醒。
剛到ICU重症加強護理病房,只見一行人站在窗口,隔着玻璃看着裡面躺在病牀.上,全身纏着紗布的陸啓正,穿着一身無菌服的凌北杉守在病牀邊。
鬱子悅同肖穎走近他們,紅着眼眶的陸啓琳先發現了她們,“大伯母,小嫂子——”,她啞聲喊道,然後陸啓正的父母,姑姑等人聽到陸啓琳的聲音後,回身,同肖穎她們問好,鬱子悅也對他們禮貌地一一點頭。
“啓正情況現在怎樣了?”,肖穎難過地問道,這陸啓正是同凌北寒從小一起長大的,也是她看着長大的,他們兄弟倆感情多深,她清楚。
“沒脫離危險,昏迷不醒——”,陸啓正的母親吳秀蘭對肖穎說道,眼眶泛紅,聲音微微嘶啞,不過情緒很穩定。他們這老一輩也都是從大風大浪裡走過來的,陸家從政,前段時間因爲陸啓正的案子,沒少受牽連,也就這幾天才恢復。
“吳姐,別擔心,啓正福大命大,會逃過這一劫的!”,這個時候,只能說些安慰的話,想着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兒子,肖穎喉嚨哽咽地難受。
“你也是,北寒也不會有事的!他們兄弟倆都不會有事——”,吳秀蘭拍了拍肖穎的手背,說道。
另一側的鬱子悅跟陸啓琳也相互安慰,鬱子悅的嘴角一直擎着淡淡的樂觀的笑。
“琳琳,叫護士來,讓北杉出來,換我進去,北杉已經不眠不休呆在裡面兩天了!”,吳秀蘭這時對陸啓琳說道,陸啓琳點點頭,立即去了。
“這北杉對啓正也是癡心——”,肖穎感慨地說道,吳秀蘭點點頭,“是啊,是我們家啓正對不住她——”。
“只要啓正病好了,一切就還同以前一樣,北杉肯定會原諒啓正的。”,肖穎微笑着說道,她們哪裡知道陸啓正跟凌北杉之外的女孩有過糾纏。
而鬱子悅則清楚地很,愣在那不知該說什麼好,顏汐對陸啓正的態度又是那樣冷淡……
“不,我不出去,我要繼續守着他,我在這就好——”,護士勸凌北杉先出去,可她不肯。
“小姐,您在這兩天兩夜了,再繼續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這樣只會讓您的家人更擔心的!”,護士對她柔聲勸道,凌北杉露出的雙眼眼底黑眼圈嚴重的有些嚇人。
凌北杉看了眼病牀.上仍然昏迷的陸啓正,呼了口氣,她只想陸啓正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她,讓他清楚,她纔是那個最愛他的人!不離不棄,不吃不喝地守着,就是想證明給他看,她愛他!
這時,吳秀蘭已經換好了無菌服進來,重症加護病房一般只能留一個家屬,“北杉,孩子,乖,先去休息休息,讓伯母跟他說會兒話,啊——”,吳秀蘭拉着凌北杉的手,柔聲說道,聲音沙啞。
戴着口罩的凌北杉看了看吳秀蘭的眼,點點頭,然後先出去了。
凌北杉出了病房,兩天沒吃飯,血糖太低,差點暈倒,被肖穎她們扶着,後來被護士推着去輸營養液去了。肖穎帶着鬱子悅去做了產檢,她擔心這兩天鬱子悅情緒不好,會影響孩子,雖然她表面上那樣從容淡定。。
不過,檢查結果令人很安心,胎兒一切穩定,正常健康。
凌志霄每天都會大廳那批屍體殘骸檢驗結果,縱使是名波瀾不驚,沉穩老練的司令,在每次聽人彙報結果前,他都捏一把汗!不過,每次在聽到死者名單裡沒有凌北寒的名字時,他才安心,也會將這消息告訴肖穎,並未告訴鬱子悅。
因爲,凌志霄也沒有把握,凌北寒真的逃生了,更沒把握那些殘骸裡面沒有屬於凌北寒的DNA……
時間,一天一天地在等待中過去,鬱子悅懷.孕進入第十七週,剛滿四個月,肚子又隆.起了一點,人卻不見豐腴。每天吃得也很多,只要王阿姨讓她吃的,她都努力吃下。
“寶寶,把拔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把拔還在抓壞人,對不對?”,她又習慣性地撫摸着肚子,喃喃地問道。
潔白的素手在那微微.隆.起的肚皮上輕輕地撫摸,突然的一陣蠕動感覺,令她“啊——”的一聲低呼,鬆開了手!
怎,怎麼回事?!
鬱子悅驚慌地問道,小手顫抖地又撫上,感覺像是毛毛蟲在肚子裡蠕動的感覺,她嚇得臉色發白,“媽——”,她大叫着,放下衣服,朝着門口跑去。
“媽!”,在門口,她大聲喊着肖穎。
“怎麼了?悅悅!”,肖穎從房間出來,聽着鬱子悅焦急的聲音,她急切地問道。
“媽!肚子——肚子在動!寶寶會不會有事啊?!”,鬱子悅指着自己的肚子,看着鬱子悅一臉擔憂地問道。
“呼——嚇死我了——悅悅你——你這孩子!那是胎動吧?!”,聽了她的話,肖穎悶堵在心口的那股不暢的氣息被呼出,看着鬱子悅,說道。
“胎動?”,鬱子悅茫茫然,小手顫顫巍巍地又撫上肚子,這次,肚皮安靜地毫無知覺。
好像在孕婦手冊上是看到過胎動這麼一說。
“真的是胎動嗎?好像懷.孕五月纔會有吧?媽,我們現在去醫院查查好不好?我不放心的!”,現在這個孩子之於她好似是每天的最佳動力!
肖穎看着鬱子悅那擔心的樣子,爲了讓她安心,她點點頭,“快去穿衣服,多穿點,我們這就去醫院——”,時序也進入十二月中旬了,漫長的冬天又來了……
鬱子悅動作利索地穿了厚實的羽絨服大衣,才下樓,隨着肖穎跟小李還有一名保護他們的警衛員坐車去了醫院。
“凌太太,你安心,那是屬於胎動,也代表孕期令人興奮的時刻到來了,也是你能真切地感受到小寶寶存在的時候,在16-20周胎動還會逐漸明顯起來——”,醫生對鬱子悅笑着說道。
“我就說嘛,是胎動吧——”,肖穎欣喜地說道,看着B超上那看起來像顆梨子的胎兒照片,心裡涌着感動,那是她的孫子……可以
“嗯——”,鬱子悅雙眸裡閃爍着淚光,點頭道,聲音有些哽咽。
“它現在大約12釐米長,體重達到150克,它自己會在子.宮裡玩臍帶,可以不斷地吸入和呼出羊.水了。從現在開始,可以多更胎兒交流,有利於建立良好的母子關係!也可以進行胎教了”,醫生指着B超屏幕對婆媳倆又說道。
“對了醫生,現在能分辨男女了吧?”,肖穎若沒記錯,懷.孕十六週是可以查出男女的,這個時候,小胎兒的生.殖器已經形成了。
肖穎的問題,令鬱子悅激動,她也很想知道——
這時,只見女醫生的臉色有些難看,“男女都一樣!”,即使知道凌家的權勢,女醫生也一視同仁地說道,意思讓她們別問了,這個國家規定不讓說,只要胎兒健康就好。
肖穎瞭然,也不再多問,聽了些醫生的建議後,帶着鬱子悅出了B超室。
“媽!爲什麼不能告訴是男是女的?”,鬱子悅小聲地抱怨道。
“政策不讓——這公立醫院就這樣,改天去別地檢查去——”,肖穎在鬱子悅耳邊小聲道,鬱子悅點點頭。
“不過男孩女孩都一樣的,對不對?”,這寶寶性別問題,凌家人從沒提過,鬱子悅也記得凌北寒說過,肖女士跟老太太不會有性別歧視,她自己是更沒有。
肖穎眉頭微蹙,進了電梯後,看着她,點點頭,“都一樣——”
可肖穎心裡到底是難受的,現在凌北寒生死不明,原本沒性別歧視的她,這時倒希望這個孩子是個男孩——不過又在心裡咒罵自己,竟然咒兒子死!
車上,鬱子悅看着B超圖片上的胎兒,鼻頭忍不住泛酸,想起凌北寒,壓抑了許多天的眼淚奪眶,她嚶嚶地抽泣出聲。
“悅悅——”,肖穎見着這樣的鬱子悅,心疼地喊道。
“媽——他爲什麼還,還不回來?!”,鬱子悅撲進肖穎懷裡,痛哭出聲,身子在她懷裡不停地顫抖。肖穎眼眶也紅了起來,淚水也不受控制地落下。
“悅悅,他會回來的——那批屍體殘骸裡面沒發現他的DNA,沒事,肯定還活着——”,肖穎抽泣地說道,自己更是心慌的。如果凌北寒還活着,這個把月來怎麼也不想辦法跟家人聯繫下——
“媽——我快絕望了——嗚——”,鬱子悅嘶啞着說道,撲在肖穎的懷裡,看起來悲痛欲絕的樣子,令人心疼。
婆媳倆抱着,肖穎也跟着哭,轎車緩緩地駛進軍區大院,進了他們家單獨的院子。
凌志霄打開車門,看到的便是他們婆媳抱在一起痛哭的樣子,眉頭緊蹙,“給我下來!”,凌志霄沉聲命令道,心裡滿是對肖穎的氣憤!小的心裡承受能力差哭哭也就算了,她一個五十多歲的人,怎麼也跟孩子似的!
婆媳倆這才意識到已經到家了,肖穎鬆開鬱子悅,慌亂地擦了擦眼淚,鬱子悅低垂着頭,先下了車——
身然脫裡。這幾天會多更啊,一直到結局,所以不要擔心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