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愣呢,讓你鑑賞鑑賞趕緊地。舒殢殩獍”金昔看元寶不動,不滿地催促起來。
翡翠上沾着的血跡因爲風乾的關係有些發黑,摸了一下還不會掉。爲了證明是自己眼花,元寶特地用手去摳一摳,當碎末沾着她的指腹掉落下來,放到鼻息間觸到一股腥燥味的時候,元寶即刻就把門窗全部嚴絲合縫的關上,並把金昔給拉到了一邊,小聲地質問他:“這些血翡翠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你這麼緊張幹嗎?”金昔被她一驚一乍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好好說話,別搞得神神經經的。”
“別廢話。回答重點。”元寶拍了他一下,“這些血翡翠是怎麼回事?”
金昔把手從她的胳膊裡拽了出來:“自然是從那羣被宋宇賢抓走的黑衣人那裡搜出來的。”
元寶意外地愣住:“怎麼可能?不是說線索中斷了嗎?哪搜的?”
“宋宇賢那裡斷了,我這裡又沒斷。”
元寶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你不都是被他管着的。有什麼區別?”
“這你就不懂了。”金昔氣定神閒地搖頭拉着元寶走到翡翠面前坐下:“這些翡翠是在會選開始前我就弄到的了。只不過,是從黑衣人中的一個人櫃子中得來的。誰知道他最後會被扯上這檔子事情呢。真是太浪費銀子了。”
長歡門裡有一個類似於賬房一樣的地方,通常大家都叫“櫃子,”專門放置各人的貴重物品。一般都由聚金樓來打理。只是,這地方放置物品的同時也意味着高價的擺放費。門裡很少有人會真的把東西往裡放。除了錢特別多的六樓衆以外,而把東西放在裡面,也意味着除非是本人自己打開,否則,任何人都看不到裡面的東西——哪怕,是關門長歡門鑰匙或者叛徒的線索。
想不到金昔竟然能夠弄到櫃子裡面的東西。實在,太影響櫃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太掉節操了!
“他是故意放在你這裡藏着的吧?”元寶不相信的詢問,不然,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讓他拿到櫃子裡面的東西。
金昔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哪有。明明是寄存在櫃子裡的。”
“你的節操掉到哪裡去了?不是說,除了本人,誰也不能打開櫃子裡面的東西的嗎?”
“不知道什麼叫做非常時期非常處理啊。”金昔在她的額頭彈了一個暴慄,“反正他都死了,誰讓他是叛徒的!我一好奇就打開他死前存的東西看了。誰知道,果然讓我發現了不能說的秘密。”
元寶看着這些翡翠頗爲不安,不管怎麼說,這些東西都是重要線索:“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高價賣給宋宇賢嘍。”
“你特麼鑽錢眼裡面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賣錢。你咋不把你自己給賣了?”一提起這個元寶就來氣,真沒見過比他還愛財的!都生死攸關,關乎長歡門生存的大計了,他還惦記着錢。
“唉唉唉,注意你的用詞!我這麼值錢的移動金元寶,那是能隨隨便便就賣的麼?我就是想賣,宋宇賢也要買得起啊。更何況,整個長歡門裡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得花錢?這錢哪裡來的?門主現在還帶着那麼多人整天在外面逍遙快活,沒有我們聚金樓的節衣縮食,勤儉節約,努力掙錢,哪有你們的瀟灑快活?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一點都不爲我們含辛茹苦的勞苦大衆考慮。”金昔拍着桌子一板一眼的抹起了辛酸淚。
元寶最煩的就是他這套忽明媚忽暴雨的德行,“不要誇大自己的功能作用。”
金昔嘆息:“唉,大實話就是讓人難以接受。”
算了,不能跟他扯別的。一扯就沒完沒了了,鑽錢眼裡面的人,和正常人是不太一樣的。
元寶不再搭理他,他不說她自己去找。於是,她把其中一個翡翠拿起來仔細地端詳了片刻:“既然這些翡翠是黑衣人存下的,那應該會是追查叛徒的線索,存在那裡,就是不想讓人發現的。你說,這些翡翠和叛徒有什麼關係呢?”
“我哪知道。”金昔把算盤擺到桌子上,一臉興趣缺缺。
元寶真想給他一巴掌,啥都不知道那叫她過來幹嘛?是要分享他沒有節操拿了死人的東西這種喜悅嗎?她發現,她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金昔了。真不知道他腦子裡除了錢還有沒有裝別的東西。
元寶看金昔就只顧着在那裡撥弄算盤,也懶得問他了,問了也是白問。繼續拿起幾個翡翠仔細地研究了一下,“你說,這些翡翠會不會是他們聯絡的線索或者方式呢?戴在手上脖子上頭上什麼的地方,不太容易成爲目標被發現,還能在門裡隨處走動,傳達命令?”
金昔的眼底亮了亮:“有這個可能。”
元寶得到肯定,頓時有了信心,看了半天忽然發現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似的,急忙拽着金昔:“你看,你看,這些血跡的排列,是不是一點都不像是偶然沾染上去的?若是誰的血濺上了,不會這樣血跡留的特別均勻。或者說,留的也太有美感了!”
元寶說着,還仔細地把翡翠們一字排開,當看着翡翠上的血跡拼湊起來彷佛是種符號的時候,元寶驚呼一聲,拼命的晃金昔的肩膀,“會不會這些血跡其實根本就是暗號?”
“哎呀,你腦袋被門夾了?幾個時辰不見,變聰明瞭?”金昔對於她的發現意外不已。
元寶眼皮一跳:“我一直都很聰明。只是不太明顯而已。”
金昔模仿元寶的口氣,“不要美化自己。”
元寶瞪了他一眼,找來紙筆把血跡的上的形狀和樣式都給抄了下來,一邊抄還一邊說:“長歡門裡破解暗號什麼的應該是交給信陵樓來處理。可是,現在整個長歡門裡誰都有可能是叛徒,尤其是信陵樓。上次追殺我的那羣黑衣人就全部都是信陵樓的。所以,我們現在不能把這個給他們。可是,如果不給的話,咱們目測是破譯不了這些暗號的。”
“萬一不是暗號呢?”金昔還是有些懷疑。
“我也不知道,這只是我的猜測,只能試試看了。”元寶說着。突然!元寶聽到了屋外面傳來的細微嘆息聲,下意識的就把手中的翡翠給包了起來,抱在胸前,厲聲大喝:“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