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各級領導下來視察災區,鬱子悅等一干“閒雜”人等被清場出來,做了一整天的志願者,她精疲力竭地坐在馬路邊,其他驢友說要去住宿,她沒跟上。
可能還陷在今天的震驚和悲傷中吧,她就那麼無力地坐在馬路邊,腦子裡還是今天所看到的。那些可憐的孩子,那些絕望的家長……
而後,她從包裡翻出手機,撥通了爸爸的電話。
“爸爸……”,剛開口,她便啞聲地喊道,差點沒哭出來。
“悅悅,怎麼了?受什麼委屈了?跟爸爸說說!”,電話那頭的鬱澤昊聽到女兒聲音的異常,連忙心疼地問道。
往常,他的寶貝女兒打電話來,都是歡歡喜喜的。
聽到爸爸慈祥和藹的聲音,鬱子悅鼻頭一酸,差點又哭出來,不過強忍住了!
“爸爸,我沒事,我挺好的!”,不能讓爸爸媽媽他們擔心,她在心裡對自己這麼說。
“哦——”
“那個,爸爸,您之前給我存過的一筆壓歲錢,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取出來了啊?”,這時,鬱子悅微笑着問道。
“當然可以!爸爸說過,只要你滿十八歲,那筆錢隨你怎麼支配!”,鬱澤昊和藹地說道。
“那爸爸你幫我叫人把那筆錢捐給西藏地區建希望小學好不好?還有,千萬不要讓那些狗官貪污了!我要每一間教室都是防震抗震,能抵擋泥石流的!”,想起今天因爲豆腐渣工程而坍塌的學校,那些無辜的孩子,鬱子悅心裡涌起一股悲憤。
電話那頭的鬱澤昊欣慰地笑了笑,他的寶貝女兒成長了不少,“好,好!爸爸還會成立一項專項基金,專門用於幫助藏區兒童,好不好?”,今天的新聞他也看了。
“好!爸爸真好!爸爸是偉大的慈善家!”,鬱子悅幾乎是跳起來,對着話筒欣喜地大聲說道。她沒注意一道如鬆般的身影正朝着她走來。
剛剛她的話,凌北寒是都聽到了。
掛斷電話,鬱子悅回身時,正對上一臉面無表情的凌北寒,想起他今天對她的兇,她心口莫名一酸。
“臭當兵的!你是來跟我道歉的嗎?我是不會接受的!”,學聰明的她,死死地護住自己的揹包,衝着他,氣呼呼地吼道。
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當她是三歲小孩一樣大吼,她記住了!
“上次讓你逃了,這次——”,道歉?凌北寒在心裡冷哼,隨即沉聲道,還沒說完,鬱子悅已經撒腿跑開,只是,某人邁開兩大步,伸手,長臂夾住了她纖細的小身子。
“啊——你放開我!”,鬱子悅尖叫道,隨即,身子已經被他丟進了一輛軍用吉普車車廂裡——
“喂!臭當兵的!幹嘛揪着我不放?!”,鬱子悅大吼道,只見駕駛位上的凌北寒已經爲她繫好了安全帶,然後重重地踩下油門——
他剛剛在會議上頂撞了省領導,本來還要和那些官員爭執的,被張教導員喝住,罰回軍營寫思想報告!
這思想報告他凌北寒是不可能寫的,他不過是爲了那些無辜的孩子和逝去的生命說了幾句實話!
凌北寒沒有回答鬱子悅的話,面無表情地開着車,直奔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