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詩君掛了電話,靜靜的坐在辦公室裡,小腦袋裡翻來覆去。
要想在官站住腳,並超越對手,一定要有靠山。
現在老爸在福安,鞭長莫及,而且明顯有讓自己闖一闖,撞撞頭的心思。
一切都要靠自己。
自己以前在省機關有點高傲,雖然沒得罪什麼人,但是也沒結交到什麼幫手,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找靠山,要找靠山,而且是能幫助自己的靠山。
俞詩君想來想去,有一個人比較適合。
那就是她以前的領導,省財政廳副廳長唐海蓉。
唐家三代人在東寧官場幾十年,勢力錯綜複雜,根深蒂固不說,現在唐海蓉的老公還是東寧市的市長,風雲人物。
要是有姜市長的幫忙,還是有機會將來超過呂琪。
換成以前的俞詩君也不找唐海蓉的,唐海蓉當她領導時,她自持自己老爸是正省,對她也沒多少客氣,當然了,也沒有得罪過唐海蓉。
現在來到基層知道上頭有人的重要性了。
“唐廳,我是小俞啊。”俞詩君語氣溫柔無比,一點也沒有以前的高傲。
“詩君啊,好久不見了。”唐海蓉銀鈴般的笑聲響起,也是親熱無比。
終於給我打電話了嗎?唐海蓉也一直在等俞詩君。
俞詩君的驕傲她早看在眼裡,所以挑動她到東寧來會會姜紳。
她知道,俞詩君要麼失敗,要麼成功,現在主動打電話給自己,當然是失敗了。
天之嬌女下到基層,沒有後臺也是不行的。
“我也是說好久沒見到領導了,什麼時候有空,一起吃個飯。”俞詩君道。
“沒問題,今晚就有空。”唐海蓉這時,正在火頭上呢,接到電話時,要是換成別人早掛了,一看是俞詩君的立馬轉成笑臉。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酒店找好,再聯繫你。”
“OK”唐海蓉笑眯眯的掛了電話。
電話一掛掉。
“砰”唐海蓉把面前一個杯子就砸了出去。
要是俞詩君在,絕對想不到,剛剛笑的熱情溫柔的唐海蓉會有這樣的表情。
那是一張猙獰兇殘的臉。
美豔的唐海蓉,簡直看上去和一個巫婆沒有區別。
她可是當年的東寧官場第一美女。
四十出頭的年紀,看上去像三十出頭。
但現在發起火來,整個臉都變形了。
她對誰發火呢?
下首一個男子,渾身都在顫抖,站在角落裡,臉孔蒼白。
這男子是誰?
橫橋區長謝長青。
剛纔唐海蓉一個杯子,差點就砸在他頭上,把謝長青嚇的半死。
尼嗎變態啊,剛纔接電話還笑眯眯的,有本事對老闆發火啊,對我發有什麼用?謝長青暗暗鄙視唐海蓉。
“說,姜豐民給姜紳多少錢?”唐海蓉怒不可遏,指着謝長青大罵。
“沒——沒有啊——”謝長青不知道唐海蓉從那得到的消息,只能硬着頭皮頂。
“你再說沒有?”唐海蓉又拿起面前一個杯了:“你敢騙我?”
揚了一下,嚇的謝長青臉都綠了。
他的腦袋也刷刷的盤算起來。
這筆錢,老闆也不敢出,因爲怕被唐海蓉知道,謝長青也不可能自己掏,還是老闆找的一個企業出的。
唐海蓉怎麼知道?企業瀉露了?
“你說不說,不說我砸過去了,你敢動一下試試?”唐海蓉兇悍,拿着杯子要砸謝長青,還讓謝長青不準動。
謝長青想哭啊,一邊是老闆,一邊是老闆的老婆,你回家自己問老公啊。
不敢問他,來欺負我。
“真沒有。”謝長青咬緊牙關,姜豐民纔是他老闆,今天拼着頭破血流也不能認。
“王八蛋。”唐海蓉手一揮,嗖,杯子飛了出來。
謝長青想閃,終究還是不敢,眼睛一閉,準備被砸一下。
砰,杯子貼着他的頭飛了出去。
“好,好。”唐海蓉還是手下留情的,氣急反笑:“果然夠忠心,姜豐民是你老闆,你就爲他硬頂,豐民沒認錯人。”
唐海蓉雖然兇悍,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心中還是配佩服謝長青。
“長青啊,你跟了豐民多少年了?我記得你第一年還是在我們家過的春節,我親手包的餃子,然後你說好吃,我就讓你帶回去二十個,你還推辭,是不是?”
唐海蓉硬的不行,來軟的,這女人也真是聰明幹煉。
“唐廳對我一直很關照,我很感謝,真心的感謝,我的成長,離不開老闆和唐廳的關照,但是——”但是唐廳,你別爲難我好吧。謝長青被唐海蓉這軟言輕語,說的也是全身發麻。
“你也說老闆很關照你,那你怎麼報答老闆的?”唐海蓉臉色又變了:“你收受企業六十六萬鉅款,你好大的膽子。”
唐海蓉知道,不說出來,謝長青死不承認的。
“——”我暈,唐廳真知道了。
謝長青頓時嚇在那裡。
“你說,你收這麼多錢幹什麼?你一個區長,需要看上這六十六萬?我看你志向不小,不可能爲了六十六萬自毀前程。”
“那天是姜紳訂婚,你也去了那酒店,你別告訴我,你正好也去那吃飯?”
“我再問你一句,是不是姜豐民搞的鬼,你要現說沒有,我馬上打電話叫紀委來查你。”
唐海蓉說到這個地步,謝長青想不認都不行了。
而且他知道,唐海蓉說出,做的到,真的會叫紀委的。
沒辦法了,他只能苦笑:“唐廳你慧眼如炬,是的,老闆是讓送禮了,只是姜紳他沒收。”
“我草。”唐海蓉在謝長青的目瞪口呆中大爆一個草字,然後伸手嘩的一下,桌上東西幾乎全被她掃到地上,氣的胸部起伏不停。
“王八蛋,口口聲聲和我說不管這小畜牲,現在訂個婚就送六十六萬,將來結婚還得了?是不是要送六百六十萬?”唐海蓉確定了,氣的整個人都處於發瘋狀態。
她左看右看,看到什麼就想砸什麼,辦公桌上的東西,幾乎被她砸了個光光,差點連桌子也被掀掉。
謝長青嚇的話也不敢說,老闆,不是我出賣你,唐廳都知道了。
他怕姜豐民回頭找自己算帳,只能弱弱的問:“唐廳,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唐海蓉氣的不行。
原來那企業家一直是和唐家關係很好,雙方聯繫了幾十年,以前利用唐家的關係賺錢,後來利用姜豐民的關係賺錢,雙方和一家人一樣,那企業家也被打上了姜系的印子。
不是這種關係,姜豐民也不會找他。
當然了,那老闆也不知道姜豐民要六十六萬幹什麼,姜豐民叫他別說,他就沒說。
結果當天唐海蓉正好和他一起吃飯。
酒過一半,那老闆酒多了,去上個廁所,手機放在了桌上。
唐海蓉坐在他邊上,突然手機一振,來了一個短息。
“老闆,錢已經給了謝長青。”
唐海蓉就坐在那裡想,他給錢謝長青幹嘛?
謝長青她知道,決不可能輕易收別人的紅包,她也不想看到謝長青犯錯。
謝長青跟了姜豐民很多年了,唐海蓉也是比較看好。
等到那企業家回來,唐海蓉也裝腔作勢,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低聲問他。
“錢給長青了?”
那老闆酒有點多,聽了一愣,然後回過神,姜豐民只說不要告訴別人,沒說不告訴夫人,原來唐廳也知道。
“是啊,剛給了。”
“多少。”
“姜市長說的麼,六十六萬。”
尼嗎,唐海蓉一聽,就知道大事不妙。
姜豐民不向自己要錢,向外麪人要六十六萬幹什麼?
她也不動聲色,拍拍那老闆:“謝謝你了。”
“唐廳這客氣的,沒你們,我那有今天。”
我暈,謝長青聽到這裡,合着一個短息把我們出賣了。
這冤啊。
“行了,你走吧,你老闆那裡,我去和他說。”唐海蓉得到了答案,果真是給那小畜牲的,氣的五臟六腑都要出血。
“唐廳,那我先走了。”謝長青退了出去,連忙打電話給老闆。
然後把情況一說,不停的道歉。
姜豐民聽到之後,呆了一呆,最後搖頭:“算了,也不怪你,行了,沒事了,我來和她解釋吧。”
姜豐民有點惱火,我給兒子六十六萬怎麼了?
那也是我兒子,才六十六萬,你謙兒將來六百六十萬也不止啊。
這邊老闆小弟兩人在交流,那邊唐海蓉氣的要吐血。
第一次來東寧,我答應你給幾萬打發他,還讓他在這上學。
你向我保證以後不管他的,現在看他有出息了,做到正科了,定個婚也六十六萬。
姜豐民啊姜豐民,要是以後姜紳做到正處,正廳,是不是直接就讓他認祖歸親?
唐海蓉越想越恨,越想越怕。
不行,得想個辦法,一次性解決姜紳?
她想來想去,黑的白的都用過,姜紳和小強一樣,越來越堅挺。
看來,我要出絕招了。
得想一個辦法,讓父子兩人徹底反目。
有什麼辦法,才能讓姜豐民從此不再喜歡,甚至憎恨姜紳呢?
唐海蓉在辦公室裡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一個辦法。
這下還不讓你們兩人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