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旁等待的25號開口插話,“俆導,這樣不太好吧,之前的選手沒有這特別待遇,可是會後悔死的。”一邊說着,臉上還打着打趣般的笑容,讓人挑不出刺兒來。
徐長征哈哈一笑,“是我考慮得不夠周全。這樣吧,小顧,我給你們倆挑段新的,當場表演,這樣就沒有異議了吧?”隨手翻了翻劇本,徐長征一拍板,“就分手後重見這段吧,我不給限制,你們自己發揮吧!”
--咖啡館內,十年後的第一次再相見。
顏路望着莫昭的臉,心中以爲熟悉的模樣,居然已經有了很大的出入。時間過了這麼久,他們也都變得面目全非。莫昭端着咖啡杯,顯得很自然,甚至還朝顏路笑了笑,“好久不見了。”
顏路嗯了一聲,“是,好久了。”
“聽說你已經結婚了,補上一句恭喜。”莫昭眉目溫柔,“聽說妻子是個很漂亮的人,你的運氣不錯。”
顏路又嗯了一聲,沒有繼續搭話的念頭。兩個人靜靜地坐着,聽着咖啡店裡迴盪着歌聲。英文男聲唱得十分醇厚,隨着旋律緩緩滑出。
“Youaremyeverything
Nothingyourlovewon'tbring
Mylifeisyoursalone
TheonlyloveI'veeverknown……”
“Myeverything。”兩個人異口同聲。
顧企及有些齣戲,嗓子裡發緊,“我記得,你一度很喜歡。”畢業舞會上,林琅趴在他的肩頭,清唱了一整首,還因爲緊張而破了幾個音。他沒有忘,還都一一記着。
--“都過去了,”莫昭看着顏路,“《半生緣》裡,曼禎和世鈞說過,一切都太遲了,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我想形容我們,也再合適不過。”
莫昭端着杯子,眼神裡露出了一些嘲諷,“是時間開了個大玩笑,我們只能接受。”
聽着聽着,顏路突然問了一句,“要是十年前,我們沒有分開,你還會愛我嗎?”
歌曲放到了尾聲,流利的鋼琴聲灑滿了整個屋子,在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時候,莫昭站起身,輕輕說。
“當年的莫昭,願意爲你拼盡一切,也在所不惜。”
話說完,莫昭推開咖啡店的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顏路靜靜地坐在那裡。而在顏路看不見的地方,莫昭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無限愛戀。
“好,太好了!”
徐長征的叫好打斷了這幕短戲,其他的人也恍如夢中驚醒。徐長征真的沒有想到,這個毫無資歷的女孩,居然能夠不被顧企及的氣場所壓制,雖然有些處理還不到位,但是情感的表達已經十分流暢。尤其是最後那一眼,將三十歲這個年紀,對於青春的不捨和珍惜,全都展現了出來。
林琅自己也鬆了口氣,這真的要託沈終南的福,恐怕比沈總裁氣場更強大的也沒有幾個吧。如今小巫見大巫,她當然能夠應對得得心應手。何況,她纔不允許自己輸在顧企及面前。
而這時,顧企及卻難以平靜,他已經分不清林琅到底實在扮演莫昭,還是將心裡的話全都表達了出來。他清楚地看見林琅眼裡的閃躲,更多是不甘心林琅的無動於衷。
見顧企及神情複雜地看着林琅,徐長征以爲他還沒有齣戲,一拍他的肩膀,“小顧啊,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姑娘不錯?要不就讓他當你初戀女友吧?”
這一句玩笑話,讓其他人都笑了起來,只他們兩人,心裡不是滋味兒。
就這樣,林琅拿下了女三的角色,直到離開酒店,還有些不踏實。丁一已經開車停在了路邊,林琅正要上車,卻聽見後面顧企及趕了上來,“琅琅,我們談談吧。”
林琅躲開了他的手,“顧先生,我們沒有什麼好聊的。”
顧企及眼神複雜,“琅琅,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是我當時做的不對。”
“你太自信了,”懶得多說,林琅不想多說,卻被他擋在面前,“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別的地方說,好不好?”
“放開,你放開!”林琅想要甩開他的手,又不敢太大動作,只能狠狠瞪着他。顧企及也是急懵了,在酒店門口就拉扯起來,全然不怕有人。
“先生,放開你的手。”
顧企及被丁二捏住手腕,疼得他反射性鬆開,接着被丁二推到了一旁,“你是什麼人,這輪不到你管!”
丁二掃了他一眼,“你可以問我的拳頭同不同意。”
警惕地退了兩步,顧企及繼續看向林琅,“琅琅,你難道因爲這種男人拒絕我嗎?你不是這樣無情的人,對不對!”
坐進車裡,林琅硬邦邦地扔下一句,“顧企及,別讓我噁心你。”而後搖上車窗,飛快地離開。
握住陣陣發痛的手,顧企及呆在那裡。他有種預感,從前那個林琅,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
坐在後座上,林琅出神地看着窗外,只覺得自己手腕上還陣陣發燙,從被顧企及觸碰的那一部分開始灼燒,燙得她只能緊緊按住。爲什麼人會變得這樣快,從前那個溫柔的男人不見了,卻變成了現在這樣執拗傲慢的陌生人。
離開了他的陰影處,她終於能夠藉着明亮看清這個人的真正面目。
丁一透過後視鏡,撞上了林琅的眼神,後者則是飛快地閃躲開了。想想,他還是開口,“夫人,需要和總裁說一聲嗎?”
“不需要!”幾乎是他話落音,林琅就慌忙打斷,連她自己都出乎意料的,迅速。
“不需要的,我自己能夠處理好。”說完,林琅不再開口,用力地捏着手裡的劇本,十指發白。她不能放棄這次機會,即使是顧企及,也不能再阻攔她第二次。
只是林琅現在不知道,因爲這一次的隱瞞,而引起了多大的驚濤巨浪。
再說兩個小傢伙那邊,同樣是安生不到哪裡去。
早晨,正是衆多家長送着孩子去上學的時候,一輛加長的轎車停在了學校門口。衆人不自覺多看了兩眼,想看看車上的人是何方人物,畢竟有錢人才不會來這種平民學校上學。
接着,一個穿着粉色小洋裙的女孩走下車來,長得格外可愛,一身的貴族氣質讓人難以忽視。緊接着,一個可愛的小男孩從車裡走了下來,牽起了女孩的手,“然然,我們走吧。”
目送着這對金童玉女離開,家長們不禁咋舌,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少爺和小公主來了。
兩個人走到了林小霖所在的一年一班,找了個位置便坐了下來。班上的其他小豆丁一下子炸開了鍋,紛紛好奇沈希然是誰。上課鈴聲打響,老師走了進來,笑眯眯地說,“同學們,今天咱們班來了一位新同學,我們認識她一下好不好?”
還沒有等到回答,沈希然蹭得站起來,昂首闊步地走上了講臺,“我叫沈希然,是林小霖的好朋友,以後他就歸我罩了。你們誰敢欺負他,我保證揍得你們滿地找牙!”說罷,沈希然一擡腳,猛地踹上了木椅子,頓時四分五裂。
一羣小不點全都驚悚的看着這一幕,老師只能在一旁苦着臉賠笑。天知道,這個小妮子家裡背景多恐怖,自己根本管不了好嗎!
到了午休時間,沈希然從揹包裡掏出了兩個飯盒,一人一個分好,“這是阿姨做的咖喱飯,你肯定會喜歡的!”
林小霖打開蓋子,頓時驚呼出聲,“好漂亮,肯定很好吃!”
兩人歡歡喜喜地正要吃飯,突然桌上一晃悠,整個桌子倒了下去,裡面的東西全都餵了土地公。
一個又高又壯的小男孩站在桌前,臭屁地抱着胳膊,“想吃飯,跪着舔啊!”他身後幾個小跟班全都哈哈地笑了起來,還過分地將飯盒一腳踢飛。
林小霖雖然有些害怕,但是他記得自己是男孩,要保護沈希然,便挺着小胸脯護在面前,緊緊握着小拳頭。
見他小母雞護崽的動作,小胖子大聲地笑起來,“
大傻子,你還想英雄救美呢!”
林小霖沒底氣地說,“我告訴你哦,你,你要是欺負然然,我就再推你一個大跟頭!”
被戳到了痛處,小胖子立馬笑不出來了,擄起袖子就想上前,“你這個傻子,智障,不配和我們一起上學!正好,上次的事情我一起報仇!”
眼看拳頭就要伸過來,林小霖嚇得一下子閉上了眼睛,下一秒,卻聽見小胖子一身悽慘的嚎叫,“疼疼疼,要斷了!”
沈希然扭着他的胳膊,咬牙切齒,“你說說看,是誰找誰報仇纔對?”
小胖子疼得直呦呦,看着後面呆站着的小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喂,你們白吃我漢堡啦,幫我打她,打她!”
那幾個跟班蠢蠢欲動,想要湊近,沈希然切了一聲,小腿踹翻了椅子,將他們一下子壓倒在地。沈希然手上又是一個大力,惡狠地說,“你不是要打人嗎,你打啊!”
小胖子哪裡受過這種委屈,沈希然從小就跟着中校的爸爸在軍隊裡混跡,練得一手好功夫,欺負小孩根本不在話下。三兩下下來,小胖子就哭得鼻涕冒泡泡,大聲地喊着,“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把將小胖子扔到地上,沈希然拍了拍手,大聲說,“以後誰再敢欺負我小舅舅,我就把他吊在樹上,再給他套倆馬蜂窩,咬不死他!”
看着所有人嚇得一瞬間跑完了,沈希然心滿意足地拍拍手,突然一個誒呀。她怎麼忘了,要在霖霖面前留下好印象的。完了完了,這下徹底要變成母老虎了。
沈希然正垂頭喪氣着,一隻小手牽住了她,擡起頭,就見林小舅舅眨着黑亮的大眼睛,笑眯眯的,“然然好厲害!”
沈希然心裡噼裡啪啦地放起了煙花,握住小舅舅的手,笑得分外燦爛。
結束了一個會議,夏銘瑄沒有喘息的工夫,又開始投入工作中。他已經連軸轉了好幾天了,最近是特殊時期,三個月後的股東大會,他一定不能夠失誤。
他夏銘瑄不是甘心屈居人下的人,對於沈氏,他付出得不必沈終南少,可是副的,就是副的。哪怕他再怎麼努力,他終究是要被沈終南的光芒所掩蓋。
之前沈終南一直沒有和誰聯姻的動靜,幾乎連女人都不沾,外面的風聲傳得五花八門,有說他那方面不行,又說他眼光太高,還有什麼秘密情人之類的。那次宴會下藥,也是夏銘瑄的冒險之舉,他必須要證實這個猜想,才能決定下一步的方向。
偏偏,就在那之後,緋聞,情人滾滾而來,甚至還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結了婚。他已經不知道,這是沈終南的早就計劃好的,還是在將自己的軍。
但現在他能夠肯定的是,如果林琅傳出了懷孕的消息,無論男女,都將分到10%的股份。而這些資本,全都會歸入沈終南的名下,鞏固他的地位。
秘書端着咖啡進來,放到了夏銘瑄的桌上,“副總,能打擾您幾分鐘嗎。”
夏銘瑄放下筆,推了推眼鏡,“說吧。”
“娛記那邊跟蹤的時候,拍到了一點東西,或許對我們有用。”
查看着一疊照片,夏銘瑄頓時來了興趣。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夏銘瑄擡頭說,“你應該不止這些東西吧?”
秘書低聲說,“這個明星,似乎和林小姐之前有點什麼。之前有不少狗仔的老料,不過被顧企及的經紀人壓下來了。我查了一下,兩個人是校友,差了幾屆。”
看着照片裡兩人拉扯的樣子,夏銘瑄眼裡染上了笑意,“既然是好東西,我怎能不給首席大人分享一份呢。”
比起他從中作梗,給沈終南戴上頂綠帽子,似乎聽上去更加爽快啊。
不一會兒後,沈終南的電子郵箱響起了滴滴的提醒聲,沈終南點開,手頓時定在鼠標上。
看着妻子和男人貼得那麼近,再想起結婚前,在餐館裡擦肩而過的那個身影,沈終南慢慢地握緊了拳頭。
一切已經穿成了一條線,讓他不得不承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