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着,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偏偏暈不了,那種噁心的感覺難受得要命。她的大腦早就當機了,只是靠兩條腿在走着,漫無目的,毫無邊際。
她穿梭在人羣中,似乎是撞到了誰,只聽見對方很大聲地罵着,她依舊無動於衷,繼續地走,等待什麼時候暈眩來了解脫。
那人見林琅一點反應都沒有,火氣更甚,用力推搡了她一下,說道:"你是聾子啊,有病別在這兒擋路!"
林琅本來就沒有力氣,被這麼猛力一推,一下子摔倒在馬路上。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撞在那道傷口上,一下子涌出鮮血來。她徹底沒有了力氣,迷迷糊糊地靠在地上,頭疼欲裂。
這時候前方突然冒出了一輛貨車,晃晃悠悠地就開過來。路人們連忙招手,大聲喊着:"別開,有人在地上!"
"姑娘,你快起來啊!"
那貨車司機帶着耳機,哼哼唧唧地唱着,完全沒聽見外面的動靜,只是繼續踩下了油門。
聽周圍人的喊聲,林琅找回了一點清醒,她站起身想走,卻一下子又跪了下去。眼看貨車車輪離自己越來越近,林琅自暴自棄般閉上了眼睛,卻在下一秒落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
這一陣天旋地轉讓她還沒有回過神,直到聽到背後的肉墊發出一聲悶哼,林琅才清醒過來,連忙離開他的懷抱,擡頭看去。
那人的側臉很精緻,薄脣緊抿,高挺得不像話的鼻樑,眉頭微微皺起,爲俊美的臉龐上增添了幾分不鬱。林琅呆呆地看着他,不自覺張大了嘴巴。
沈終南動了動又酸又麻的肩膀,幸好只是拉到,沒有脫臼。想到這裡,沈終南頓時大爲光火,想到剛剛林琅一動不動在那裡的樣
子,簡直是拿小命開玩笑,要是自己晚來一步,人就要進輪子下面了。
低頭看着懷裡的林琅,只見她保持着被雷劈了的樣子,馬尾亂成一團,滿臉都是血,還有幾縷頭髮黏在傷口上。
沈終南很不高興地皺了皺眉,將她往外推了推,嘴裡吐出兩個字:"真髒。"
被嫌棄的林琅還是沒有回過神,她完全搞不懂這個罪魁禍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救了她一命。想着想着,她終於徹底昏了過去,還不忘往沈終南襯衫上糊了一身血。
沈終南抽搐着嘴角,看着匆忙趕來的助理,低吼一聲:"還不快送醫院!"
林琅這一覺睡了好久,一直在不停地做夢。
她夢見顧企及在馬路對面笑看着自己,招手讓她過去。她很高興,想要去找他,可是卻怎麼都跑不過去。她就一直跑啊跑,這時身後又冒出了好多人影,一會兒是胡剛在責罵她,一會兒是吳莎和幾個老男人拉扯她的腿。
就這樣,她的動作越跑越慢,等她再看向對面的時候,鬱姝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顧企及的身旁,笑得那麼燦爛。
鬱姝摟着顧企及的胳膊,笑眯眯地對自己說。
林琅,你完了。
林琅一下子睜開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她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牀上,手上還插着輸液針頭。而之前救了她的那個男人,這時候正坐在沙發上,翻看手裡的雜誌。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微微淺淡的日光打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個分外挺拔的身影。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搭在雜誌的扉頁上,時不時翻上一頁,整個房間裡便響起書頁的沙沙聲。而之前被自己糊上血的藍襯衫已經換成了黑色,袖釦內鑲的碎鑽正閃閃發亮
。
林琅看着看着,有些出神。
這個男人,帥得真不是蓋的。
看完一本雜誌,男人合上書,銳利的眼光射了過來,"看夠了嗎?"
林琅被抓個正着,頓時臉上一紅,扭過頭不看他。
沈終南站起身,被西褲包裹的長腿三兩步就跨到了病牀前,"我沒見過你這麼蠢的人,摔一跤還能摔出腦震盪。"
林琅本能地摸了摸頭上的口子,而後才嘀咕:"你可以不救我啊。"
"我樂意。"沈終南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一口血哽在喉間,林琅扭過頭行使緘默權,這個男人實在太差勁。
"喂,我在和你說話。"沈終南面色不善,黝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耐煩。
被迫改名爲喂的林琅乾脆昂起頭,準備看他說出什麼花來。反正住院費她是不會給的,別以爲酒後犯罪就不用受罰,這點小錢當她的名譽損失費都不夠。
沈終南顯然很不滿意她的態度,不過他也沒有多糾纏於此,而是手插到口袋裡,臉色很不好看地說。
"和我結婚吧。"
這句話說完,房間裡靜默了很久。
沈終南看林琅一雙杏眼愣是瞪得圓溜溜,一副呆傻呆傻的樣子,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你出院,我們就把手續辦了吧。"
說完,沈終南看了看手錶,剛剛推掉了一個會議,現在回去應該還趕得及。
見沈終南想走,林琅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喊出聲,"喂!"
聽到喊聲,沈終南轉過身,不快地看她。
林琅憋了半天,眼看男人的耐心就要告竭,終於吼出一句:"你也腦震盪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