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蘿和紅纓走後,唐秋把自己關在院子裡好幾天,仔細的梳理了一下最近所發生事情的來龍去脈。
各大家族安插在唐家的眼線,已經被全部清除了,那…之前暗殺原主的那些人呢?
唐秋總感覺之前暗殺原主的那些人,和各大家族的人不是同一批…
暗殺原主的那些人像是訓練有素的人,雖然比不上專門的殺手,但殺一個普通人還是易如反掌。
究竟……這些人!
在哪裡?!
唐秋悶在院落裡,幾天下來也沒有琢磨出事情的頭緒來,索性不去想它。
天氣燥熱,她收拾好了衣服,索性跑到後山去泡澡,多日的疲憊被這柔和的溪水這麼一浸泡,舒服得很,不一會兒竟然有了睡意,等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又看到了上一次看到的小狐狸。
“咩?”
臥槽!這貨怎麼又換了一種叫聲?
不管這隻小狐狸能不能聽懂人話,唐秋用樹枝戳了戳,“你說…在唐家暗處,到底還藏着多少人呢?又有多人想要我的命呢…”
唐秋髮現,自從她穿越以來,天天提防的就是自己的小命兒,可能稍微一不留神就被人家給滅了!
這在明處的敵人還好處理,可偏偏躲在暗處的實在是太多了。
小狐狸沒有像上一次撒丫子狂奔,反倒是很溫順的磨蹭唐秋,一個勁的往唐秋懷裡面鑽。
唐秋嘴角抽了抽,拎起小狐狸,看到小狐狸兩腿之間的東西時,壞笑,“原來你是公的啊!怪不得這麼好色,你這麼小就知道發情了啊?”
唐秋逗樂着,覺得這隻小狐狸還真挺有趣的,擡着小臉兒呲牙向自己抗議着,沒顧忌的發泄自己的情感,哪像俗世人們彼此之間的暗藏不露,爾虞我詐。
小狐狸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嗷嗚嗷嗚的亂叫着,撲騰撲騰的揮舞着四肢。
媽蛋,你這不男不女的人妖!放開狐爺的爪子!
唐秋當然不知道小狐狸此事心裡面在想什麼。
見小東西實在是太能鬧騰了,便往前面的樹叢中一拋,“下次可別趁着爺洗澡的時候進來偷看啊!”
唐秋穿好了衣服,步子感覺也輕盈了許多,頃刻就回到了自己房間了。
倒了一杯茶,正準備喝的時候,唐秋髮覺到有點不對勁,屏吸細聽,這屋子裡面,怎麼會有第二個人的氣息?
唐秋不露痕跡的聞了聞茶,發現這茶裡已經被下了藥。
眉梢挑起,唐秋勾脣,坐下的時候就感覺到茶水有些不對勁,可微蘿和紅纓不在身邊,自己不能輕舉妄動。
心想:這夥人也真夠難纏的啊!
一開始刺殺,現在又換成了迷藥了?她到底什麼時候惹過這些人了!
這屋子裡面好像就除了她就是另一個人的呼吸,難道就沒有別人了麼?
唐秋思量片刻,將茶一飲而盡,最後做出頭暈的模樣倒地。
在暗處隱藏着的人也覺得唐秋是真的暈了,也開始大着膽子走了出來。
唐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眯起了眼,發現這個人正是自己院子裡面的小斯。
看來自己院子裡面的人還是有奸賊隱匿其中。
小斯小心翼翼的靠近唐秋,伸出手在唐秋的鼻下試探了幾秒,發現人沒死之後,鬆了一口氣。
“大少爺,您要是到了陰曹地府,可別怪小的我啊,小的我家裡面一家老小全部被抓了,我只能按照他們說的做,大少爺你放心,等我家裡人都放了,我就告訴夫人,讓夫人帶人來救你。”
唐秋在心中冷笑,等母親來了,她早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大少爺,奴才對不起你,不過爲了奴才的家人,只好如此了,外面的那幾個,快點,把大少爺擡出府!”
那小斯說完,壓低了聲音對着外面的人道。
果然還是有幫手!唐秋暗想。
“可大哥,唐家守衛這麼森嚴,我們要怎麼帶着大少爺混出去?”
這幾個小斯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心中難免會慌了神。
他們和那個小斯一樣,家裡面的人都被抓了起來,只能任憑幕後之人的擺佈。
“慌…慌什麼!待會我們就這樣……”
一個性子懦弱的小斯已經哭了出來,被身邊的人一巴掌打到臉上,立刻腫了一塊,“阿汪你哭什麼哭,你看看阿才都沒哭!快快,要是被人發現了,就等着一塊死吧!”
唐秋感受到自己被人擡到了一架車上,好像有什麼很重的東西壓上來了…還帶着一股臭味…
好像是腐屍的味道…
唐秋睜開眼,入眼滿是佈滿屍斑的屍手,手中銀針一閃,封住了自己的感官,之後閉眼。
“站住!你們這麼晚了,出去幹什麼?”
“之前北邊的那個院子出了一個天花,這不,這事已經平息下來了,所以上面的人讓我們哥幾個兒把這些屍體給送到亂葬崗裡面埋了去。”
“你等等,我們看看。”
唐秋只感覺有什麼東西不停的撥弄,她整個人是被綁在車板的反面,天黑也看不清什麼東西,根本沒有人會注意。
片刻後,幾個小斯順利的將唐秋帶出府外,剛走出唐家沒多遠,那幾個小斯就把屍體草草的給埋了,隨後找了一處破廟,把唐秋安置在破廟裡面。
幾個小斯順道停下來歇息了一會,等要大家起身趕路的時候。
其中一個之前性子溫順的小斯,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尖刀,捅向他旁邊的人,剎那間像是換了一個人,猙獰的臉上滿是惡意,然而悲催的是還沒等他轉過身,自己倒是被另一個人一刀斃命。
還剩下三個小斯…
唐秋數着淒厲的慘叫聲,心中默默的說着。
阿才蜷縮在黑暗中的一角,驚恐的看着這一幕,魂兒都嚇沒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大哥啐了一口,“你還不明白當時那個黑衣人說的話麼!他是想讓我們把大少爺綁到荒郊野外之後,五個人當中只有一個人能去見他!”
“爲什麼會這樣!他們不是說好了……!”
“他們是說好了會放了我們的家人,可沒說要放過我們,今天我們三個人當中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可我沒想到,最後活下來的三個人中,居然還有你,阿汪,我到底還是小看了你。”
阿汪這時剛剛殺了一個人,手抖的不行,看着大哥叫道:“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我…你別過來啊!!”
大哥拿着小刀,對阿汪笑的血腥,“你如果乖乖聽話,我給你一個痛快!”
阿汪此時已經接近瘋狂,哪裡還會聽大哥說些什麼,一把柴刀胡亂的在空中揮舞,這倒是讓大哥難以接近了。
大哥看了一眼阿才,使了一個眼色。
就在阿才快要接近到阿汪的時候,忽然他身子一轉,快速的衝向了大哥,一把鋒利的小刀直入大哥的心臟,大哥慘叫一聲,躺倒在地上,頓時血流如注,痛苦的抽搐了幾下後也沒了氣息。那一邊阿汪咧咧蹌蹌的躲門而逃......
唐秋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用手中的刀片鋒利的劃過了麻繩。
沒成想最終的勝利者是阿才,一個善於僞裝的人。
阿才平復住內心的波濤,他是平生第一次殺人,可他不想死,他只能殺了別人!
他眼神冷冷的瞥了一眼依舊躺在角落的唐秋,見沒什麼動靜,也就放下心來。
忽然,廟外出現了一個身着黑色斗篷的人,手裡竟然拎着逃跑的阿汪的首級,血淋淋的陰森恐怖。阿才面露恭敬之色,埋頭跪於黑衣人腳前。那黑衣人以爲唐秋已經昏迷,掃了一眼三具屍體,開始和阿才說下一步的計劃。
黑衣人走後,阿纔拿着帶有血跡的小刀在唐秋身上比劃了幾下,不過不知爲何沒有下手,順手扔掉了小刀,手上的血跡在死人的衣服上面隨便的抹了抹,脫下自己沾血的外衣,才慌慌張張的走了出去。
唐秋幾乎是在小斯走了的那一瞬間睜眼,吐出一直含在嘴裡的迷藥,這麼長時間,也多少喝下去一點,不過不礙事。
於是她起身悄悄尾隨小斯而去。
可讓唐秋不知道的是,她跟蹤着小斯,也有人在後面跟蹤她。
小斯走的路及其偏僻,專門就是走一些常人不經常走的小道。
唐秋本來是很猶豫以身犯險的,微蘿和紅纓一個都不在身邊,她目前又是一個普通人都能捏死的病號…
如果說有微蘿在的話存活率爲百分之百,那麼她獨自一個人去的話,存活率就只能是百分之二十五了。
就算是如此,唐秋也想去看看幕後之人。
到底是誰三番五次的想置她於死地。
若是不抓住這次的機會,那麼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這個機會了。
唐秋在跟蹤小斯的時候,一直留有暗號,到時候一旦不對勁了就卯足勁跑。
小斯走到了一個轉折路口,忽然不見了,唐秋跟上去四處看了看,真的…不見了!
“大少爺!您在找奴才我麼?”
唐秋一個轉身,看見小斯笑的詭異陰森,“究竟是何人派你來的!”
小斯看着唐秋一身狼狽卻不掩出衆的氣質,眼中掩不住的怨恨,“都是你們這些有錢人!有錢人了不起麼!我最恨的就是你們這些有錢人了!”
唐秋忍不住呵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眼高於頂,你們知道我們這些小平民是怎麼生活的麼!我們爲了能吃一頓飽飯,熬得多艱難麼!而你們!整天大魚大肉!歌舞昇平!這個世界爲什麼這樣不公平。”
繼而笑容越發放肆起來,“我真想弄斷大少爺一隻手臂或者是一隻腿,在挖出你的心,看看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有錢人的心是黑的還是紅的!”
唐秋忍不住後退了幾步,“你現在中的是虛幻香!你們腰間的香囊是不是那個幕後之人給的?!”
小斯聽到唐秋的大聲呵斥後,眼神好像一瞬間清醒過來了,身體顫顫巍巍的,遊離慌張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棍子,往遠處一扔,之後神色掙扎着。
可是在他糾結錯亂了一會兒後,又恢復到了之前詭異的神色,“我知道大少爺在拖延時間!不過大少爺認爲拖延時間有用麼?這荒郊野嶺,誰還會來救你!”
唐秋瞪大了眼睛,望向小斯後方,見來者,驚訝道,“你…”
小斯桀桀一笑,“你別想騙我!我……”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後面的人一巴掌給拍暈過去了。
“我總感覺每次碰見你,都沒有好事!”唐秋戳了戳南淵輕的手臂。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南淵輕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那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我在跟蹤人。”
“我也在跟蹤人。”
唐秋瞪大了眼睛,倒是顯得特別的無辜,“你…你竟然…跟蹤我!”
南淵輕更無辜的擺了擺手,“我要是不跟蹤你,你現在早就躺在地上躺着了,你身邊那兩個侍女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唐秋仔細想了想,覺得也是,加上原主的那一次,南淵輕好像是救了她兩次了吧,“我讓她們去做別的事了。”唐秋應道。
“我還不是看你鬼鬼祟祟的,一路上還留下了暗號,我怕你有什麼意外,所以就跟來了,不過,話說回來,你膽子可真大啊,身體沒養好就敢跟蹤別人啊。”
“是是是,南公子很厲害,爺這是爲了查明爺上次遇刺幕後主使是誰,正好釣上來一個小蝦米,你說,這小蝦米的背後是龍蝦呢還是螃蟹呢?”
唐秋話罷,便自顧自的幹起活來,他把小斯身上的衣服扯下來,撕成一塊一塊的布條,把他來了一個亂七八糟的五花大綁,那叫一個結實,然後扔在了路邊的草叢中。
南淵輕看着草叢中小斯身上綁的布條,一下子就笑了出來,“你這綁人的手法可真是…醜,像是在包糉子。”
唐秋沒功夫和南淵輕貧嘴,腦中倏然回想起了阿才和那個黑衣人的對話。
那個黑衣人說…他會先走,這樣的話不會受別人的懷疑,等到他走後,讓阿才處理現場,然後再讓阿纔到豐樂客棧二號間找他。
豐樂客棧?在哪兒?
似有耳聞,好像離這裡很遠啊…
唐秋眼神忽然落在南淵輕身上,對着南淵輕妖孽一笑,“是兄弟不,是兄弟幫爺個忙。”
南淵輕瞥了眼唐秋,看她滿眼狡猾的笑意,感覺這樣的目光觸碰還挺好的,“什麼忙?”
“帶爺去豐樂客棧二號間。”
“那你可得離我遠點。”
唐秋疑惑了:“爲什麼?”
“一股腐屍的味道…很臭!”
……
豐樂客棧二號間內,那男子還沒將黑衣脫下,點了幾樣小菜吃了起來。
桌子上還有幾樣賭博用的東西,他時不時搖兩下骰子,倒也自娛自樂。
“你看起來很愜意啊。”
“誰?”男子立即站起來,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
“我是你的那個目標,唐家大少,唐秋。”
唐秋的聲音很冷、很低沉,話音落,他便緩緩的從虛掩的門旁走進來,每走一步,那男子的身子就會抖上三抖。
“你…你是人是鬼!”男子心中惶恐,他不是讓那個小斯把唐家大少殺了麼!怎麼現在他還活着!
“你認爲我是人還是鬼呢?你知道什麼叫做彈琵琶麼?就是用燒紅的鐵鉤子,勾住人的鎖骨,之後狠狠一扯…鎖骨被活生生的拽出來,這就叫彈琵琶…”
男子額頭上的冷汗直冒,心中後悔不已,他本想借着別人手把事情都辦完後,再引來阿才,然後再殺了阿才,最後再獨吞那一份錢財,現在看來自己的如意算盤破敗了,想謀取的錢財也拿不到了!“唐少饒命,唐少饒命啊!我…我……”
“不必緊張,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喜歡賭,那我們就玩一個遊戲如何?就是賭,我每賭贏一局,你都必須要回答我一個問題,當然,如果你贏了,那麼我會放你走。”
唐秋冷漠兇狠的看着男子,就像一隻惡魔在向人類招手,“怎麼樣,這個遊戲,你很划算不是麼?”
南淵輕心中詫異,他還從來不知道唐家大少會賭!而且頭一次聽說…彈琵琶,也太血腥了。
“好好好,我賭,我賭。”
男子一連輸了十場,整個人都癱倒了下來。
南淵輕挑眉,沒想到這個唐家大少還是一個賭神,十局賭牌,一局都沒輸。
“完了,完了…”男子嘴裡不停的在說這兩個字。
唐秋把最後一把骰子搖完,已經成了定局。
“其實你還有一個選擇,可以自保你的狗命,你只需要幫我回去做內應便好,引起你所在地方的內亂,之後替我跟那個頭目牽線,如果你敢背叛我,爺不介意讓你嚐嚐彈琵琶。”
男子一開始的時候就被唐秋說的話嚇到了,又遭遇連盤盡輸的賭局,人都虛脫了!現在不論唐秋讓他去做什麼,他都會答應。
唐秋看着男子遠去的背影,舒了一口氣。幾日來經歷的生死攸關的事情太多了,身心俱疲,此時思想放空,身體也猛然間像是輕鬆了不少,不自覺間一個後仰被南淵輕抱住。
南淵輕聳聳肩,搖頭直笑,“原來我就是一個做苦力的。”
……
後來,是南淵輕把唐秋送回了唐家,兩人一路小聲說笑着,過程中還捏了捏唐秋的臉。
而後的幾天,唐秋都是躺在大樹底下懶洋洋的曬太陽。
黑衣男子還算老實,把唐秋交代的任務完成的很好,可以說非常的出色。
那個組織的內部現在已經被搞得混亂不堪,彼此間自相殘殺,最後他還成功的將組織的頭目牽線給了唐秋。
但結果還是讓唐秋失望了,這個組織的頭目竟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根本不知道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現在這個組織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待到平息下來後,內部人員肯定會知道整件事的導火索。估計不等到那時候,那幕後之人早就換另一家組織了。
至於這個潰散的組織今後…
唐秋決定拿錢養着,專門爲唐家培養殺手。
思量間,微蘿和紅纓回來了,正好有事交代她們。
唐秋拿了一堆的銀兩給微蘿和紅纓,“去,到市井中去找一些地痞流氓無賴乞丐什麼的,把這些錢都給他們分了,讓他們做我們的耳目,但不能透露唐家半個字的消息。”
微蘿懵了,不說唐家,那說誰家?
“爺最近收了一個組織,專門爲唐家辦事,以後就用‘無’做這個組織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