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柔爽快的答應着,伸手去拿牀頭櫃上的包要給樂樂掏錢。
“安老師,我有錢,”樂樂從自己的揹包裡掏出一把錢來朝安柔舉了舉,然後轉身,邁開小短腿撒丫子的跑了出去。
安柔這纔想起,剛剛護士還說這孩子幫她掛號繳費。
都說窮人的孩子才早當家,可這首富的孫子,怎麼也如此早的當起了家?小小年紀,居然什麼都會了?
而這邊,石景天手裡握着手機,半響沒回過神來。
他打安柔的電話,接電話居然是個男人,不,應該說是個男孩,因爲那聲音奶聲奶氣的,而且,還叫安柔爲老師。
安柔不是濱城大學的助教麼?怎麼有這麼小的學生?現在的孩子都能考上大學了麼?
石景天用手按了按太陽穴,正想着要不要再撥回去,手機卻在這時響起了來電鈴聲,他以爲是安柔打過來的,拿起來一看,卻是老宅來電。
他稍微遲疑一下按下接聽鍵,在聽了兩句之後大驚,即刻說了句:“我馬上過來便掛了電話。”
診所,觀察室裡。
安柔的點滴已經掛完了,吃了樂樂買來的午飯,頭暈已經消失,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
此時樂樂手裡正捏着塊巧克力威化餅啃得正香氣,而安柔則蹲在牀前給他繫鞋帶。
安柔手裡繫着鞋帶,擡頭看着沾了一臉餅乾碎渣的秀氣小臉,正用門牙啃着餅乾的小樂樂看上去很是可愛。
“護士說是你幫我掛號繳費拿藥的?”安柔用試探着的語氣問。
一個五歲的孩子,按理說都還要家長牽着手過馬路呢,怎麼可能做得了這些大人才能做的事情?
正啃着餅乾的樂樂停下嘴來,看了安柔一眼,淡淡的說了句:“你身邊除了我沒有別的熟人。”
“.........”安柔有些哭笑不得,這孩子明明才五歲,可說話卻跟個小大人似的。
安柔朝觀察室門口望了望,貌似,自她醒過來後,佟子軒身邊就沒出現過照顧他的大人。
“你沒去上鋼琴課?”問完這句安柔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他如果上鋼琴課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樂樂看她一眼,對於這樣白癡的問題直接選擇了無視,不打算回答。
“你的家人不到培訓中心來陪着你的嗎?”安柔皺皺眉頭,孩子不都是家長送過來,學完了就又帶走的嗎?
“學習還要人陪着?”樂樂反問。
“那你的家人就不擔心?”安柔愈加的不解了,畢竟才五歲的孩子啊。
“擔心什麼?”這下輪到樂樂不解了。
“擔心你走掉了啊,擔心你被壞人給拐走了啊。”安柔說完這句又補充了句:“這個社會上的壞人可多了,尤其是騙小孩的壞人更多。”
“噗........”樂樂一下子笑出聲來:“我不騙別人就可以了,別人還想騙我?”
“以前在新加坡,我餓了都是一個人出去買吃的,我爸從來沒擔心過。”
從來沒擔心過?安柔擡眸,對上樂樂那雙如清泉般透亮的眸子,心頭沒來由的一軟。
一個五歲的孩子,孤零零的一個人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手裡捏着幾張紙幣,站在某個小餐館前,想一下那畫面,就覺得有幾分淒涼。
或許是當老師的緣故,或許是最近半年到培訓中心給孩子們上課的緣故,莫名的,她對上這個叫佟子軒的孩子就有些母性氾濫了。
“你餓了你爸爸都不給你買飯吃的嗎?”安柔微微皺眉,這什麼父親,這般失職?
“他白天很少在家,我餓了他也不知道........”
樂樂想到佟振聲對他不耐煩的樣子就撇了撇嘴:“何況,我也不喜歡跟一大冰塊去買吃的。”
一大冰塊?好吧,傳說佟家大少佟振聲是冷麪郎君,看來今天在他兒子這得到證實了。
那天劉老師說佟子軒是佟振聲的私生子,今天這孩子又沒提到他媽媽,安柔就不敢貿然問‘你媽媽怎麼不帶你去’的話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安柔用手揉了揉樂樂那一頭黑黑軟軟的頭髮。
“你送我回家?”樂樂背上自己的小書包,微微仰頭,一雙黑珍珠的大眼睛望着安柔:“你確定,你真的好了?”
“當然好了,小感冒而已,掛點滴好得快。”安柔拿牀頭櫃上的紙巾幫他擦了滿嘴的餅乾渣子,然後才伸手去提自己的包。
意外的發現,包沒有動過的痕跡,掏出裡面的錢包一看,居然也沒有翻過的痕跡,而她的錢也是一分不少的都在。
可護士明明告訴她,是孩子掛的號,孩子繳費的啊?那他——哪裡來那麼多錢?
雖然說現在的孩子家裡人都慣着,出門也會給個十塊二十塊的零花錢,可她今兒個掛點滴了呢,怎麼着也得一二百吧?
“你用你的零花錢幫我掛號繳費的?”安柔試探着的問。
“我哪裡有那麼多的零花錢?”樂樂抿着嘴笑了,一臉得意的道:“我就告訴他們,我爸是佟振聲,讓他們掛佟振聲的賬,他們就同意了。”
“.......”安柔有些無語。
好吧,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這不僅表現在吃穿用上,同樣還表現在大腦特別好使上。
樂樂見安柔站在那不吱聲了,趕緊開口轉移話題:“安老師,你不說要送我回家的嗎?”
“嗯,”安柔回過神來點點頭。
“那老師,你知道我家住哪兒嗎?”樂樂微微仰頭望着她問。
安柔笑了,抓了他胖乎乎的小手握在手心裡,那感覺軟綿綿的,很舒服。
“老師不知道你家住哪裡,”安柔溫和的說:“不過,我想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
樂樂聽了她的話,臉上即刻露出快樂的笑容,反過來也緊握着她的手。
“嗯,我肯定知道了,不過我家距離這有些遠,我們得出去攔出租車呢,老師你可一定要把我送到家哦。”
“那是自然,”安柔趕緊安撫着他:“就算你知道地址,可出租車司機老師也不放心,我一定把你親自交到你的家人手裡。”
“好。”樂樂高興的應承着,嘴角已經笑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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