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鐵鑫下午開了個會,所以他下班就有些遲了。
剛到停車場,就看見張大軍在抽菸,這是極少見的,因爲張大軍知道他討厭聞到煙味,一般要幫他開車前,張大軍都不會抽菸的。
“怎麼了?遇到什麼什麼事了?”佟鐵鑫即刻敏感起來,張大軍跟了他二十幾年,倆人太熟悉了,也太過默契了。
“大少帶着安小姐去了六家醫院做鑑定,”張大軍看着佟鐵鑫說:“而這其中有三家醫院是我們搞不定的,一家是安小姐的同學,另外兩家是大少的同學兼好友。”
“怎麼會這樣?”佟鐵鑫用手揉捏了下自己的太陽穴:“那怎麼辦?”
“婉琪好像也不願意和大少複合了,”張大軍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這兩天我有問過她,如果大少和安小姐不能成,她還有機會,她說不需要這樣的機會。”
“婉琪爲什麼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佟鐵鑫也有幾分詫異,當他知道安柔的身份後,他就覺得這是一個極佳的機會。
張大軍在他身邊二十幾年,就張婉琪一個女兒,他的女兒想要嫁給自己的兒子,這麼點心願,他還不能滿足?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安小姐的懷孕打擊到了她,”張大軍搖搖頭說:“算了,大少原本就不喜歡她了,之前想堅持是因爲她還惦記着大少,現在她自己想開了,放下了,倒也不失爲一樁好事,其實勉強的婚姻不幸福,比起大少夫人的身份,我更希望她能幸福。”
既然張大軍都這樣說了,佟鐵鑫自然也就不再勸說,何況他知道勉強的婚姻是怎樣的,兒子對張婉琪,估計還是六年前就傷透了心,現在再也提不起興趣了。
“那打電話給會員醫院,讓按真實結果出吧,”佟鐵鑫輕嘆一聲道:“振聲和婉琪都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好孩子,原本以爲他們能湊成一對呢,誰知道——這孩子長大了就由不得父母做主了。”
張大軍點點頭,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其實之前打電話給醫院他就有些不太願意,可董事長堅持,說怎麼也要滿足婉琪的心願,何況這也只是上天賜給的一個機會而已。
現在到這一步,倒也不需要再堅持,有些事情,看開了反而更好一些,再說那安小姐都幫佟振聲生了個孩子了,倆人在一起也是應該的。
張大軍給醫院打完電話,然後默默的開車上路,佟鐵鑫望着窗外不斷飄過的景物,當看到一處熟悉的屋子時,他的心沒來由的咯噔了下。
“最近,有張文芳的消息嗎?”他略微有幾分疲憊的問。
“沒有,”張大軍如實的回答:“張文芳好似從這個地球上消失了一樣,我們連一點線索都差不到了。”
“........”佟鐵鑫微微閉上眼睛,他強迫她把孩子流掉,估計是傷透了她的心,這輩子,她是不想再見到他了吧?
一直安靜開車的張大軍見佟鐵鑫閉上了眼睛,把車窗裡的空調調高了兩度,佟鐵鑫睡着後總是會覺得涼。
當然,至於張文芳的消息麼,他其實也並不是真的沒有,只是,如果張文芳只會讓佟鐵鑫爲難,還不如不告訴他的好,沒準時間長了,佟鐵鑫就把張文芳給忘記了。
安柔是佟振聲開車送回家來的,佟振聲因爲還有事,沒跟她一起上樓,不過依然親自把她送到了樓上。
已經是晚上八點,安柔以爲弟弟應該吃了晚飯在家看電視了,可等她用鑰匙開門進去才發現,房間裡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
她不由得皺眉,貌似安晨自從去參加廚藝培訓後,幾乎每天晚上都很晚纔回家了,也不知道他那個培訓學校是不是晚上都還要上自習課。
從鄉下回來,在路上買了點土特產,安柔想着交給安晨處理,結果安晨人都不在,她只能把土特產提到廚房去放好。
和佟振聲在外邊吃過晚飯了,明天是周天不用上班,她倒也沒什麼事,於是掏出手機來給安晨打電話,純粹是想問問他是不是在學校上課。
電話鈴聲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裡就傳來軟糯糯的聲音:“誰啊?”
女人的聲音?而且還很熟悉?安柔愣神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女人的聲音是廖欣然?
安晨的手機怎麼會是廖欣然接的?而且,廖欣然明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聽上去一點精神都沒有。
“誰啊,不說話掛了啊?”廖欣然的聲音又傳來一句,不待安柔回到,那邊咔的一聲結束了電話。
安柔望着自己手裡的手機,不知道應不應該再打過去,而如果打過去,她又該怎麼開口問廖欣然?
而此時,剛掛了這通莫名其妙電話的廖欣然手裡也捏着電話,她是掛了電話才赫然發現,自己剛剛接的是安晨的手機,而她的手機還在牀頭櫃上安靜的躺着呢。
自從和安晨第二次突破界限後,她和安晨好像都嚐到了男女在一起那種欲死欲仙的滋味,居然誰也離不開誰了,於是倆人便沒羞沒躁的滾在了一起。
安晨之前的手機跟她不一樣,可自從和她在一起後,安晨就去買了個跟她顏色款式一樣的手機,還美其名曰‘情侶機。’
安晨自己願意換手機,她也沒意見,再說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她有什麼權利去管人家呢?
只是,她沒想到,安晨這剛換了手機一天,她居然就弄錯了電話,然後接了他的手機,而且——還接的是安柔打過來的電話。
天啦,安柔要知道她跟安晨在一起會怎麼看她?她可比安晨大了將近四歲呢?
她這麼老的女人了,居然還吃安晨這根嫩草?想想都覺得自己沒節操!
“欣然,晚飯做好了,起來吃晚飯了,”安晨從門口進來,看着還坐在牀上發呆的女人:“怎麼了?沒睡好?”
廖欣然白他一眼,一個下午被他折騰得筋疲力盡的,能睡好纔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