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釉的態度淡然疏離,可她說到張文清時,臉上一閃而過的溫柔還是被佟鐵鑫給撲捉到了。
而那一抹溫柔,卻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的刺進佟鐵鑫的心臟,痛得他渾身顫抖,卻是喊都喊不出來.
這麼多年來,他雖然和蘇雪琪做着夫妻,可他心裡,對於白釉,卻從來不曾遺忘,也從來不曾停止過愛她,雖然,有好多年,那種愛是以恨存在的。
而現在,他終於明白一切,他才發現,自己心靈最深處,一直裝着她,從未遺忘,也不會遺忘.
看着站在距離自己一米之遙的女子,想着和她曾經恩愛的那些點點滴滴,眼眶裡不知不覺的涌上一片潮熱。。
她說愛要用行動表達出來,而二十多年前,他卻用行動深深的傷害了她,不聽她的解釋,絕情的跟她離了婚。
白釉看着眼前的佟鐵鑫,心裡微微的顫了一下,可想到當年他的無情,想到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想到當年自己遭受的那些待遇。
於是,更狠更絕的話從她口裡再一次說出來。
“佟先生,我曾經感受過你所謂的愛,可到頭來你的愛給我的不是幸福,而是無盡的傷害,一個男人連自己的愛人都不相信,這樣的男人還配說愛嗎?還配得到愛嗎?”
他的絕情,他的寡義,他對兩個孩子以及她的身心造成的傷害,這些,都根本就無法彌補的,也彌補不了。
有些傷害太深,一直深入到人心,這樣的傷害一是彌補不了,即使是勉強補起來,也是有一個大大的疤痕,而她——
不願意收穫一個疤痕!
他可以跟另外一個女人相安無事的生活二十幾年,他可以跟那個女人在公共場合秀恩愛,他甚至爲那個女人沒再鬧過任何的緋聞,做一個人人兼知的好總裁好老公。
現在,那個女人的事情曝光,他纔想起她的好,纔來說愛她了,這樣廉價的愛情,她白釉會稀罕嗎?
雖然說當年的事情都是蘇雪琪搞的鬼,他是上了蘇雪琪的當了,可是,到底,他還是被動的接受了蘇雪琪,接受了他的愛意,甚至在關鍵的時刻選擇了相信蘇雪琪而不相信她這個妻子。
想當初談戀愛的時候,說要跟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時候,後來都以離婚驗證,他所有的話都是一個謊言。
“佟先生,因爲兒子兒媳的關係,我們倆以後還有遇到的機會,我希望我們再一次遇到,能像陌生人一樣,不要打招呼,不要交際,我們之間要老死不相往來。”
白釉說這話時,眼睛是直直的看着佟鐵鑫的,臉上的神色依然淡然疏離,沒有任何情緒,就好似跟陌生人說話一樣。
老死不相往來?佟鐵鑫的心窒息般的疼痛着。
“白釉.。你.真的愛上文清了嗎?”佟鐵鑫顫抖着的問,眼神裡明顯的帶着懷疑和不相信!
他是白釉的第一個男人,也是第一個男朋友,白釉的初吻和初夜都給了他,佟鐵鑫不相信,她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愛上另外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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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白釉離婚二十幾年了,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有偷偷的關注她,事業成功,由當初的一個代課老師逐步的走到了高級教授的級別。
可她的感情世界卻是一片空白,大學裡的人甚至不知道她曾經結過婚,也不知道她還有個孩子,所有的學生都以爲她一直單生。
正是因爲這些,佟鐵鑫才一直相信,白釉的心裡一直都是愛着他的,因爲他是白釉的第一個男人,而女人都會把自己的第一個男人裝進骨血裡,而他,想必也被白釉裝進骨血裡去了。
而白釉和張文清之間認識才沒多久,現在居然說愛,這是讓他不能信服的,也是讓他懷疑的!
“我當然是愛上他了,如果沒有愛上他,我會答應嫁給他嗎?”白釉的嘴角拉扯出一抹嘲諷的譏誚:“你以爲我白釉是什麼?只要是個男人就可以嫁的嗎?”
“張文清或許沒有你有錢,而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太多的錢,他能給我溫暖的關懷,耐心的陪伴,能傾聽我的聲音,這些,於我來說,就足夠了,而這些,也不是用金錢就能買到的。”
白釉如此直白淡然的一番話,卻讓佟鐵鑫的心爲之一震!
他知道她不是個愛錢的人,可曾經,他想要給她更多更好的,所以努力打拼,想讓她和孩子過得更好,卻殊不知,努力打拼的結果卻是,把和她的婚姻都給打拼掉了!
“所以,佟先生,我跟你之間不可能有如果,所有的一切,有的也都只是結果!”
白釉看着佟鐵鑫繼續說:“請接受這樣的結果,請面對這樣的結果,不要來打擾我,不要來打擾我跟張文清的生活!”
白釉說完這句,轉身就朝門口走去,對於佟鐵鑫,沒有回頭再看一眼,也沒有說‘再見’,因爲不需要再見!
佟鐵鑫望着白釉的背影,心臟痛得幾乎不能呼吸,眼見白釉就要一腳跨出門去,他用顫抖的聲音喊着:“釉釉,曾經,你那麼那麼的愛我.”
他的聲音在顫抖,他整個人也都跟着在顫抖,當年白釉對他的愛,對他的無比信任和死心塌地,到現在他都還沒忘記,一直刻骨銘心!
白釉的腳步當即停滯一下,不過沒有迴轉頭來看佟鐵鑫,就那樣挺直背脊站在病房門口,冷冽的道:
“佟先生,你也知道那是曾經,而曾經就是過去式,誰年輕的時候沒愛上一兩個人渣!”
話落,她頭也不回的直接走掉,堅決而又決絕的背影很快在佟鐵鑫的視線裡消失.
病牀上的佟鐵鑫只覺得心臟在瞬間窒息了一般,整個人好似深處冰天雪地的南極,暴風雪撲面而來,再也無法呼吸.
當年的他,把白釉傷得有多深,才能收穫白釉今天對他的無情?
蒼天知道,他愛她,一直愛着她,可爲何,到最後,這些愛,都成了沉重的傷害?!
是誰讓他和白釉真正的分開?是蘇雪琪嗎?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