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君就在各種複雜的思想中幫佟振宇把身上的衣服給換上的,幫他把打底衫和長袖襯衫穿上,最後還找了雙襪子來給他穿上。
好在雖然是病貓一個,不過倒也沒有到站都站不起來的地步,只是屬於那種渾身痠軟無力,走路東倒西歪需要人扶着了。
即使是這樣,他好似還能認得人,走到臥室門口,還對她笑着說了句:“老婆真好!”
佟振宇這張臉原本就因爲發燒胃痛紅白交錯,此時他在一笑,看上去就有些猙獰,好像恐怖片裡的冤死書生一樣。
老婆真好?
子君楞了一下反應過來,而她的第一反應是佟振宇這廝還沒糊塗到不認識人,第二個反應卻是,他已經糊塗到要把人給認錯了。
“我是章子君,”子君冰冷着一張臉給他糾正着:“我和你已經離婚三個月了,現在許若曦纔是你的老婆,麻煩你不要亂喊,否則讓人誤會了。”
佟振宇即刻抿緊嘴脣不吱聲了,臉上又是胃痛得呲牙咧嘴的表情,任由她拉着她到門口,任由她幫他換了鞋,任由她把他拽出門去。
好在元旦假期,大廈裡的人不多,章子君扶着佟振宇進了電梯,直接下到負一樓她的停車位。
好不容易把這高自己一頭的男人弄進車裡,然後又快速的上車啓動引擎,迅速的朝着距離星海名城最近的醫院奔去。
元旦假期,醫院門診部都放假了,不過急診科卻全天二十四小時有醫生護士在輪班。
子君帶着這隻病貓帶急診科,首先到護士臺幫他那了體溫計讓他量體溫,而她自己則迅速的去排隊掛號。
等她把號掛了過來,佟振宇這廝還坐在塑料椅子上,背靠着牆壁量體溫。
她有些無語,這再強的人病了也就糊塗了,體溫明明放腋窩下七分鐘就好了,可她剛剛排隊掛號,估計十分鐘都有多了吧?
讓他拿出體溫計來,好傢伙,40。7°!
他究竟是人還是鋼?高燒到這個程度了居然也不知道自己來醫院?還在家裡矇頭大睡?
佟振宇這廝是——打算把自己活活給燒死的意思麼?
子君只能在心裡腹誹着佟振宇,可醫生卻是毫不留情的直接罵着她。
“人都燒成這樣了,而且還有胃潰瘍,就算夫妻倆吵架,也不至於拿他的生命開玩笑吧?”
子君被醫生給罵得一愣一愣的,待反應過來後本能的辯駁了句:“我跟他不是夫妻。”
“不是夫妻?”
這一下,醫生落在章子君臉上的目光明顯的變得複雜起來,不過依然面無表情的說:“就算你跟他不是夫妻,可你和他住在一起不是?他這生病發燒了,你也該早點把他送醫院來啊。”
“誰和他住在一起了?”子君聽了醫生的話當即就不高興起來,醫生雖然是救死扶傷的能人,可也不能隨便就亂說話吧?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醫生見她語氣不好,也跟着提高了兩個分貝:“你剛剛自己說直接把他從牀上給拽起來,強行送來醫院的啊。
“。。”子君當時啞語。
剛剛醫生問她佟振宇的病情,她就見到的描述了一下,可她自己太老實了,居然如實的說自己是把佟振宇硬給從牀上拽起來的了。
“她是我老婆,我們倆這段時間正鬧彆扭,”佟振宇雖然已經病成一隻貓了,不過此時還是聽清楚了子君和醫生之間因爲他在爭執,趕緊適時地插了句嘴進來。
“。。”章子君再一次的默了。
這事兒現在想要再解釋也說不清了,她剛剛就不該嘴快把自己怎樣把佟振宇帶醫院來的事情說出來的。
哎,算了,反正這醫生應該跟她和佟振宇都不熟,何況這也不是佟振宇之前去的那家會員醫院,大家都不是熟人,有什麼好解釋的?
這醫生要認爲她和佟振宇是夫妻關係就認爲唄,總比被醫生誤會成她和佟振宇是那種關係要好得多不是麼?
這樣想着,心裡也就不再糾結這些個事情了,安心的等醫生給佟振宇這廝看病。
不管怎麼說,她身份證還在佟振宇這廝手上,她得先把他病給看了,然後讓他清醒一些了,這才能要回自己的身份證。
高燒,已經燒成肺炎了,而且還胃潰瘍,醫生毫不留情的開了抽血化驗單,讓她帶他去化驗窗口抽血,看是哪方面引起的發燒。
子君即刻去繳費窗口繳費回來帶佟振宇去抽血,沒想到佟振宇這廝雖然成病貓了,可脾氣卻依然倔得不行,嘴裡一直嘀咕着不要去抽血,而且還不停的說最不喜歡穿白大褂拿聽診器的了。
子君對他無語,這世上有幾個人是喜歡穿白大褂拿聽診器的?見到他們,不就等於自己生病了麼?
試問,誰願意生病?誰沒事樂意跑醫院來看醫生?
佟振宇這廝不願意去抽血,可這不抽血肯定是檢查不出病情來的,而他現在又是隻病貓,她還不敢對他兇,否則旁邊的人還以爲她在欺負病人。
於是,不得已,她還只能想辦法來哄着他。
“佟二少,只要你去抽血窗口把這血給抽了,我一定買個禮物送給你。”
她像哄幼稚園的小朋友那樣哄着他,因爲小時候她不肯打針,母親就是用這樣的方法哄她的。
“真的?”他的眼睛瞬間睜大,亮晶晶的望着她,好像個渴望禮物的孩子。
“嗯,”她用來的點了下頭,證明自己不會訛他。
“那你打算買什麼禮物給我?”他興奮得像個孩子,即刻向她打聽自己以後會獲得的獎品。
“。。”章子君當即愣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個買個禮物什麼的也都是她爲了哄他抽血隨口拉扯的一個謊言,她壓根兒就沒打算要買什麼來送給他。
“你先去抽血,抽了血我再告訴你。”
她即刻見機行事,佟振宇這廝都病成這樣了,居然還在她這賣萌,真把自己當幼稚園小朋友了。
“不行,你不告訴我就不去抽血。”他直接坐走廊的塑料椅子上,完全是一副別以爲我病了就好欺騙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