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看的手指終於是收回去了,陸天銘叮囑一般的開口,魅惑的味道一點點的在周圍滾動着。
只是這樣的一瞬間,沈佳何頓時覺得整個人渾身上下都變得暖了不少。
“哦。”
鬼使神差一般的,沈佳何應了聲。
陸天銘很滿意,輕輕的勾脣,隨即轉身了。
沈佳何看着那在她的面前轉身的背影,看着陸天銘朝着邊角的樓梯的方向走去。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沒有挪動步子,只是這樣的看着,這樣的一瞬間,就好像是整個人都被陸天銘的背影給帶走了一樣。
挺拔的背影,好像真的不像是以前那樣的冷了。
她很少看陸天銘的背影,至少五年後是這樣,每次,她好像都會非常的主動的選擇走在陸天銘的前面。
原來,留給別人一個背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呀。
看着那背影終於是消失在人海中之後,沈佳何才弱弱的回神,瞄了一眼同樣是站在一旁看着遠處的裴進楓。
“小楓子,我們回去吧。”
“好。”
裴進楓應了聲,一手扶住了沈佳何的手臂,另外一手還拿着拍賣回來的東西。
兩個人朝着宴會廳的門口的位置走去,在這樣的晚宴剛剛開始的時候,就是用這樣的一種非常的低調的方式從這裡離開了。
走出了宴會廳之外,沈佳何只是覺得周圍更冷了,冷的好像透着幾分的寒氣一樣。
因爲太冷,所以,腳步都是有些匆忙的。
上了布加迪威龍之後,那車子就用一種非一般的速度直接從何家離開了。
一路上,沈佳何的目光都是落在了窗外,看着那不停的往身後的方向移動着的路燈,看着路旁那挺拔的樹木,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她的頭腦中突然的再次的閃現出來了陸天銘的背影,還有陸天銘爲她整理着衣服的樣子。
那樣的陸天銘不像是陸天銘,倒好像是突然的變成了一個另外的一個人了一樣。
只有剛纔的那一刻,她覺得她距離陸天銘是那樣的近的,近到了就好像是兩個人之間已經不存在着任何的隔閡了一樣。
可是,從董家出來之後,被那冷風吹到了腦袋的時候,沈佳何又有幾分的清醒了。
她跟陸天銘之間恐怕還隔着千山萬水呢。
而這樣的千山萬水中天知道到底是隱藏着多少的東西,可怕的,又或者是不可怕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一般的存在了。
這樣想着,沈佳何輕輕的嘆氣,好像是將心中所有的鬱悶都通過呼吸給發泄出來了一樣。
“小楓子,你覺得陸天銘怎麼樣?”
慢悠悠的,安靜的車廂裡沈佳何突然的開口了,聲音有些低,透着幾分的好像是無奈的樣子。
裴進楓握着方向盤的手卻是忍不住輕輕的用力,感覺耳邊好像是吹過了一陣的涼風一樣。
“女王,你問我的是哪方面呀?”
最終,裴進楓回了一句,還是用那疑問的態度回着的。
說這樣的一句話的時候,裴進楓側頭,往沈佳何的方向瞄了眼,畢竟,這還是他的女王頭一次問他這樣的問題,倒是讓他一下子有幾分的緩不過來了。
“哪一方面?”
沈佳何重複了一下這樣的四個字,是啊,哪一方面?
連她都不知道陸天銘的身上究竟存在着幾方面。
明明是認識了五六年的人了,可是,卻有種好像是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一樣。
“把你想到的所有的方面,都說說看。”
沈佳何的視線依舊是落在了窗外,那樣子,就如同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裴進楓到還真的是非常的認真的開始思考起來了,整個眉毛都已經輕輕的皺起來了,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比之前要認真了些。
“陸天銘作爲個商人的話,算是非常的成功的,要是作爲男朋友的話,好像也不錯,至少在我看來,他對女王你是真的很好,他每次看你的時候,眼睛中的目光都是很溫柔的,就好像是除了你,全世界什麼都沒有了一樣。”
裴進楓慢條斯理的說着,一字一句的說着,那樣子好像還是在一點點的回憶一樣。
“女王,我真的覺得他應該是很愛你,他那樣冰冷的人,卻是可以爲了你而變得那麼溫柔,真的是挺不錯的。”
裴進楓的話已經是說完了,而沈佳何那放在了身前的手指卻是下意識的輕輕的握了握,一瞬間,就好像是被裴進楓的話語給帶走了一樣。
是這樣嗎?
沈佳何在心裡輕輕的問出了這樣的四個字。
她也能夠感覺到陸天銘的溫柔,可是,在這樣的溫柔之下,她總覺得好像還存在這樣一些什麼樣的事情。
在裴進楓這樣的一句話之後,沈佳何沒有再說話。
身子輕輕的後仰着,依舊是保持着一種在看風景的樣子,而實際上,她的內心中卻是一種波濤洶涌的程度了。
一直到布加迪威龍駛入到何家之後,沈佳何那在晃神的情緒才稍微的收了收。
下車前,整個人臉上的情緒已經恢復到了跟平常並沒有太多的差別的樣子了。
“小楓子,圍棋你直接放到我的房間去,”
下車後,沈佳何望着裴進楓手中拿着的東西,非常的自然的開口。
“好的,女王。”
裴進楓已經非常的乖巧的應了下來了,沈佳何的身子卻是前傾,自然的將裴進楓手中的那幅畫給接過來了。
“你先回去吧。”
一句話,裴進楓也就沒有再多問。
而沈佳何則是緊握着手中的畫作,垂眸,然後輕輕的嘆氣。
如果不是因爲這幅畫突然的在拍賣會的現場出現,她都已經是忘記了太多的事情了。
視線收回時,她的手指緊握着那幅畫,朝着何元齋的畫室的方向走去。
這個時間點,何元齋應該還留在畫室裡。
只是,那畫室,沈佳何也就去過了一次而已,還是在進入何家之前,而自從進來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去過畫室了。
一定的程度上,沈佳何承認,即使是在她的母親的生前,她對她的母親是一直都是有那麼點的怨恨的。
如果不是因爲她的母親的原因,七年前,她也不會被差點逼瘋。
所以,她不想要去畫室,也不想要看到那麼多的有關於她的母親的圖畫。
可是,今天,卻是不得不再次的去一趟了。
何元齋的畫室位於比較的安靜的位置,周圍的房間基本都是空蕩着的。
這邊連傭人都很少過來,走動的人非常的少,就好像是要將這樣的一塊地方完全的弄成一種格外的安靜的場所一樣。
沈佳何的高跟鞋響起的時候,顯得有些太過於響亮了。
有節奏的聲音不停的在走廊裡迴響着,一點點的戳在了地板上,最終,這樣的高跟鞋的聲音完全的停在了畫室的門口。
停下的腳步,沈佳何揚起手臂,手掌落在了那木門上的時候,還是輕輕的敲了敲門。
扣響的三聲,並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
手臂收起來的時候,沈佳何已經將那門給打開了,推開的門,她探進去的視線往房間裡掃蕩着。
畫板到處都是,視線一下子就好像是受到了阻隔一樣。
沈佳何邁步,走進了畫室,隨後將身後的房門給直接關上了。
“爸,您在吧?”
安靜的環境中,沈佳何輕輕的開口,那視線還在往四周看着。
“佳何,是你來了呀。”
然後,沈佳何就聽到了耳邊傳來了這樣的一句話,明顯是帶着稍微有那麼點的激動的,像是何元齋根本就沒有想到沈佳何會突然的出現在這裡。
聽清楚了聲音的來源,沈佳何擡步,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的擦過各種東西,朝着何元齋的方向走去。
最終,在其中的一個畫板前看到了那坐在了輪椅上的何元齋。
“爸,您晚上要早點休息,以後這麼晚就不要繼續的待在畫室裡了。”
忍不住的,沈佳何開口就是這樣的說了一句。
一直以來,她都是知道何元齋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要在畫室裡待到晚上九點多的,畫室就好像是成爲了他唯一的業餘生活了一樣了。
可是,今天看到的時候,沈佳何多少還是覺得有那麼點的心疼的。
“沒事,我沒關係的,你今天怎麼突然過來了?”
何元齋笑着開口,渾厚的聲音中透着慈祥的味道。
沈佳何這才揚起手中的畫作,遞到了何元齋的面前。
“我今天去參加拍賣會,看到了我們何家在拍賣的竟然是我媽的畫,所以,想來問問您,是怎麼回事。”
沈佳何說着,然後就看到了何元齋那原本舒展的眉毛已經皺起來了。
他非常快速的將那幅畫給接過去了,打開來之後,整個人的臉上已經是那有些發愣的表情了。
“我要拍賣的不是這個。”
何元齋面色嚴肅,“肯定是管家拿畫的時候給弄錯了。”
何元齋說着,沈佳何也算是明白了過來了,想着按照何元齋的性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將這樣的一幅畫給拿去拍賣。
“那就行,沒事了,反正都回來了。”
沈佳何鬆了一口氣,表情平靜。
“是你給買回來的?”
何元齋那視線已經從畫上收回來了,仰頭看向沈佳何的方向,問着,“花了多少錢,回頭我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