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點熱,臉上感覺悶悶的,算算時間,大概三五日纔好,鳳舞沒精打采的回到魚際閣。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五天,八長老終於打開了煉丹房,身旁的谷師兄手裡拿着一個精製的透明錦盒,剛剛煉好的丹藥泛着微微紅色,將整個透明的小錦盒都染成紅色。
“弟子鳳舞,見過八長老,谷師兄。”鳳舞上前見禮。
“無需多禮,隨老夫來。”八長老略顯疲憊,引路往上星殿偏院走。
鳳舞腳步緊跟在月谷身後,心裡即期待,又忐忑,該來的總會來,漸漸平復心情。
“這個房間平日用來休息和試丹藥,你坐下,把手伸出來。”八長老坐在圓桌一個木凳上,探出手爲鳳舞把脈。
當手放到鳳舞手腕時,八長老感覺到鳳舞體力的氣息比之前平穩不少,而且根基似乎比之前更鞏固有力,修築如此之快。“舞姑娘想清楚了?丹藥一旦服下尚不知是好是壞,老夫也是第一次煉製,解藥尚沒有。” 洗髓丹就算現在服下,對她應該也不會性命之憂。
“給我吧,大不了一死,這幾日煉丹,辛苦八長老和月師兄,鳳舞給你們添麻煩了。” 鳳舞躬身向八長老行禮。八長老爲了她的事,勞心勞累,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好,好,爽快,月谷。”
月谷小心打開藥盒,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在空中劃,丹藥隨着他手指的起伏懸浮在鳳舞臉頰前,丹藥緩緩滑入口中,遇水即化。
“舞姑娘,我們青末殿沒有女弟子,月谷的醫術乃老夫親傳,沒有十成,也有八九不離,老夫將他留在你身邊,有什麼不舒服儘管告訴他。”八長老轉頭目光望向鳳舞,關心的說道。
“有勞了,月師兄。”藥效來的這麼快,鳳舞強忍着體內波濤般的變化,恭送八長老。
八長老走後,鳳舞本想讓谷師兄也回去,谷師兄看似隨和,對於師父的吩咐,絕對言聽必從,一直守在鳳舞房外,寸步不離。
“嘭。”鳳舞還沒來得及走到牀前,便倒在地下。
門外月谷聞聲,“舞師妹,舞師妹...”裡面的人沒有應答,趕緊闖進屋。
纖弱的女子躺着冰冷的地上,痛苦的**,顧不得男女禮教,倉忙抱起鳳舞,放在牀榻上,掩好軟被。
鳳舞躺在牀上,雙拳緊握,再痛,也要忍,一聲不哼,嘴脣緊閉,眉頭緊鎖,濃密的細汗不停的流下臉頰,“不要去,我,沒,事。”右手緊緊扯住月谷轉身的衣襬。
月谷回頭,看到她目光清澈堅定的眼神,猶豫一下,答應下來,隨即,用自己靈力爲她減輕痛楚。
洗髓經帶來的身體折磨,與抽經剔骨的痛楚不相上下。
疼痛越來越深,由表皮刺入心髓,開始是腳像撕裂一般,疼痛漸漸延伸到腿部,一次又一次體會經絡抽離的痛苦,鳳舞全身捲縮在一團,手死命抓着月谷的手臂,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裡,流出鮮紅的血液,男子未覺疼痛,不停的釋放藍色的靈氣爲她緩解。
幾個時辰過去,身體已經變得麻木,鳳舞不知何時已經暈過去,修長而美麗的眉毛緊鎖,腮邊散落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身體纖弱的如淤泥中的妖冶,虛弱的躺在男子懷裡。
月谷攏了攏懷中人滑落的大紅絲裙領口,意**盛心迷倒,一閃而過,修道之人,思無邪,方纔一刻,自己....
到了深夜,鳳舞依舊沒有醒,月谷一刻也未鬆懈,每隔兩個時辰給她探探脈息,這一夜註定過得很慢。
谷不分晝夜的照顧昏鳳舞,抵不過濃濃倦意,一時晃神,趴在牀沿睡着了。
“舞師妹。”月谷察覺到身旁氣溫越來越低,一睜眼才驚覺牀上的人沒有了氣息,穿戴顧不上整理,立刻去找師父。
“弟子,拜見師父。”
“怎麼了,如此慌張。”八長老從未見過自己一直欣賞的弟子衣戴不整的來見他。
“怪弟子愚鈍,請師父立即前去魚際閣。”月谷來不及解釋,命在一夕。
“走!”八長老虛晃一揮,瞬間,移位在鳳舞的房間。
“老夫也無能爲力,看她造化了。若是明日還未醒來,你便去了無峰請她師父下來。”八長老本想等三日再喊古月告訴老三,擔心這丫頭真出了意外,了無峰那位可給不了好臉色給他看。
“是,師父。”
“谷兒,你先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小姑娘,力氣還不小。”八長老望着他的手臂,通徹的孩子,卻少了點歷練,未經人事,紅塵煉心這纔是真正的修行開始,。
月谷這才注意手臂請一痕,紅一道,腕處深深的牙印烙在血肉裡,滲出血跡。
“把上星殿的紫香爐拿來擺放在這裡,用寧神草焚香,不要斷續。”寧神草有安定穩神,可做引魂的功效,紫香爐做器皿效果才發揮的出來。
月谷不語,轉身去上星殿拿來一個小香爐,按照師父的吩咐點上焚香。
“去休息吧,這丫頭一時,還醒不過來。”看樣子,這些天月谷徹夜守着這丫頭,臉色難掩疲憊。
“弟子,不累。”月谷故作精神。
“有事來上星殿找爲師。”是思,是醉,是苦,是痛,你自己去品味,爲師幫不了你,八長老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眼前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師父走後,房內剩鳳舞和月谷兩人,男子緩慢走到牀邊仔細幫她把被子一角蓋好,隨後自己坐到睡榻上,身上其他傷痕用靈力都撫痕,唯獨留下兩顆牙印,凝目閉息,閉合六感,進入修煉空靈。
不知道什麼時候,輕雲偷偷的溜進屋內,用腳用力蹬上牀。
輕雲用小肉爪子放在鳳舞額頭,體溫這麼低,把輕雲嚇的在牀上着急四竄,跳下牀,衝着正在修養的月谷大聲喊道。
月谷頓時一驚,慌忙走到牀前。鳳舞周身已經被寒氣籠罩,整個屋內都儼如寒冷的冬季。
“鳳舞,變冰塊了,帥哥,怎麼辦,怎麼辦...。”輕雲焦急的化氣,試圖驅趕寒氣,還是不管用,交心四分的在地上跑來跑去。
月谷心思冷靜,喚出火屬性靈氣,只能暫時抵擋寒氣瀰漫。
“本尊,帶她回了無峰。”一道白色光束伴隨着說話人出現。
“月谷,拜見上仙。”太初千華的突然出現,屋內頓時暖陽四溢。
“這幾日多謝照顧。”說完,橫抱起鳳舞出現在了無峰上。
“上仙,我怎麼回去呀。”輕雲看着一眨眼功夫人就消失了,對着空氣不滿的大喊。“鳳舞,嗚嗚...世道艱難呀,越來越混不下去了。”
“青末殿,一日三餐管有。”
“帥哥,還是你心好,麼麼噠.....。”跟什麼樣的人,學什麼樣。
月谷一臉黑像,前去上星殿稟告師父。
“舞姑娘有他師父在身邊,不會有大礙,放寬心。”八長老盤膝而坐,氣若神遊。
月谷向八長老請求去思過崖,待一切想明白後,自會回青末殿。
太初千華將鳳舞抱進虛月殿,雖許久沒有人住,依舊乾淨整潔,像是有人打理過。
華白色的月光灑在窗外,四處靜謐無聲,夜的安穩瀰漫在整個殿內。
鳳舞微微甦醒,拉緊着被子,好冷,被子,要很多很多被子,身體即便裹緊被子,捲縮一團,還是抵擋不住身上的寒氣。
男子站在一旁,雙眼微閉,本尊的真氣尋常人的身體承受不起,強制運力壓制,適得其反。撐不撐得住就看她自己,睜開雙眼的剎那,角落處女子瑟瑟發抖的身體,映入眼簾。
“冷,…”鳳舞神志迷糊,身體的潛意識裡,朝角落處擠去,。
男子背向鳳舞,躺着鳳舞身後一側。
感覺到身邊傳來的暖意,鳳舞身體向太初千華靠過來,這是什麼,好溫暖的牆,冷冽的冬天頓時出現烈日的陽光,身上漸漸暖和起來。
太初千華渾身僵硬,她是當本尊是枕頭,隨便抱,隨便摸。不自然的臉色,目光望向牀上的紗幔,風起而揚。片刻,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你倒是睡的安穩。
我太初千華的弟子,可不能就這樣死了,人族,鳳舞,九界內如今無人不知你是我的弟子,命中註定的不一定是緣分,還有劫數。
時間已過五天,鳳舞時而昏迷,時而清醒,飯菜不進,銀月偶爾喂一些清水給她。
“主人,舞丫頭她…”這幾日銀月也一直掛念鳳舞,不知道這丫頭還要昏睡多久。
“有人早已給她服下極泉丹,不會有事。”聲音低沉剛柔。
“玄穹界?他們竟敢來人族的地方,就不怕天界知道。”極泉丹只有玄穹界的人才配有,那人想必身份不簡單。
“安分了幾百年,是時候出來。”玄帝生性極爲厭惡人族,一向視人族爲芻狗,這次出手相救自己看不起的人族,一貫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屋內沉默之際,鳳舞微微睜開雙眼,。這是哪,恍惚間,錯以爲自己回到原本的世界,眼前熟悉的擺設,正是她曾經住的虛月殿。
“醒了,有主人在,你不會有事,丫頭,你要好好謝謝你師....。”銀月看見她醒來難掩心裡喜悅,看見她面若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又有點心疼。
“輕雲,輕雲.。”輕雲和她約定好了,只要她喊他的名字就立馬出來,不能調皮。
“小屁狐,在青末殿,有人照顧他。”
“我想離開。”
“...”
“本尊的了無峰,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鳳舞,要去要留不是你來決定,我說了算!
他怎麼在!一道白光,突然說話了。
“來是偶然,走,是必然。尊上,應該比我清楚。”我要走了,他應該高興纔對,不說夾道歡送,起碼也該笑臉相迎,難道我操作反了,“鳳舞不才,有負衆望,不配當尊上的弟子,請您另擇愛徒。”
“逆徒鳳舞,以下犯上,關禁閉,三日,不得進食。”
“我已經不是你徒弟,太初千華,你講不講理.....”我寶貴的膝蓋上沒跪過天,下沒跪過土,今日二十多年的膝蓋都奉獻給你了,你說反悔...... 道貌岸然的混蛋,放我出去。
鳳舞被一陣強風帶到一個山洞,單憑一隻燭火照亮整個洞內,這才發現四壁皆刻有文字,長長短短的,不認識,會不會是什麼武功秘籍,比劃一下,又不像。
“勇氣可嘉,丫頭,主人爲了收你爲徒,甘願接受誅神臺的懲罰,你現在說離開,沒劈了你,是你命大。”
“收我當弟子,他要受懲罰,銀月,你少糊弄我,我雖然年輕了點,但不傻...”鳳舞不信銀月所言,“沒有沙月草,就不算是他徒弟。”
“沙月草一旦離根,便會化作虛無,你能取回來,才奇了,違背誓言,不是你們人族簡簡單單的生死離別,墮入輪迴終有機緣,誰料,主人真收你作弟子,一切來不及了。”
“是不是我離開,他就不用受懲罰了。” 一直在逼他的人是我,“銀月,你帶我下山,離開這裡.!”
“一切皆成定局,天地爲證,你是他徒弟,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何況,禁閉只有主人才能打開。”
洞內,沉默不語。只有石壁上滴落下來的水聲,發出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