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明,鳳舞就被陽月拉起來啓程,趕了幾個時辰,一路相安無事。路過一道清澈溪流,鳳舞興奮的跑到溪邊飲水喝,陽月也跟了上去,趁二人放鬆警惕的時機,一縷白色迷煙瀰漫在她們身邊,二人隨即混到在地。樹叢中立馬竄出幾個人影,扛起倒在地上的人開始跑。
這時,一身鵝蛋橘黃色衣裳的男子拔出劍鞘,擋在黑衣人路前“放下她們,我留你們一條活路。”
“喲,還有人敢充英雄,你知道我們是誰嘛,敢攔閻王的去路,活膩了小子。兄弟們,上。”其餘幾人一擁而上,武功都不低,沒過幾招,男子也被他們控制在地上。“這點本事,還想英雄救美。一起帶回冥界。”
“堂主,人帶回來了。”黑衣人齊刷刷把三人扔在地上。
面具男雙手交叉背後,威嚴的說道,“很好,下去領賞。”上次有玄帝在場,沒能完成任務,只能等待時機。上次故意放她走,現在聖命難爲,藏鏡走到她跟前半蹲下身子,伸出手掌探究的摸在她臉上,雖然看不清她的模樣,她的輪廓深深的刻印在他的掌心,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小巧高挺的鼻樑,柔軟的嘴脣,還有肌膚光滑的觸碰,像是一件細膩精緻的瓷器。感覺到女子身體的甦醒,面具男急忙抽回手。
“這是哪。是你…”鳳舞睜開雙眼,看見是冥界的人,再看看倒在自己旁邊的陽月和七夜,“你把他們兩個放了,我跟你走。”
面具男語氣緩和道,“你有什麼資格談條件。”
鳳舞用手一摸玉笛的位置,空蕩蕩,手指上的戒指也不在了,“我的東西去哪兒了,我的笛子,是不是都在你那。”
面具男拿出玉笛一搖,“這次看你怎麼跑。”
鳳舞“陽姐姐,快醒醒。七夜。宗政承。喂。醒醒啊。”
“冥王,駕到。”
一襲白衣紅髮男子出現在殿堂,額頭幾縷長長的紅髮恣意的落在一張妖孽的臉上,身後是戰列整齊的侍衛,“都起來,藏堂主果然不負衆望,哈哈。”看着鳳舞的眼睛凌冽的說道,“你是太初千華的弟子又如何,現在還是在我手裡,帶回殿。”這時清醒的陽月,喚出靈力將控制住她的兩人一擊在地,“不自量力。”紅髮男子微微動了一根手指,陽月順勢不能動彈。
陽姐姐剛纔的舉動激怒了他,鳳舞明顯感到眼前的男人眼神裡透露出殺心,“喂,你不是要帶我們回去嘛,別耽誤時間了,走吧,快點,我都等不及了。”鳳舞假裝高興的自顧自說挽起半跪着的陽月。
紅髮男子抿嘴一笑,對着鳳舞說道,“回宮。你跟本王一起。”陽月和宗政承被冥界的人帶去了其他地方。
冥王用幻術單獨帶着鳳舞回宮,“你不是等不及回來,本王現在就帶你來。”冥王一隻手攬住她的臉頰,血紅的眼眸的凝望着鳳舞的眼睛,冰冷的氣息帶過她的鼻尖。咫尺相對,冥王按住她的脖頸,脣緊貼上她的粉紅嬌嫩的柔軟。鳳舞雙眼震驚的看着這張妖孽一般的臉,頓時反應過來,用力推開他。男子意猶未盡的眼神裡透露出索求,喚出法術控制住她。
鳳舞見自己不能動彈,想跑也跑不了,眼睛盯着面前的河流來拖延時間,“冥河的水流向哪裡,一眼看不到盡頭。”
“冥河又稱忘川河,魂魄在河水的那一岸接受輪迴。”鳳舞眺望過去,根本沒有看到什麼岸邊,全是茫茫一片紅色。“你現在是活人,自然看不到盡頭。”
鳳舞疑惑的問一句,“我死了,是不是也會來這裡。”
紅髮男雙手抱住她,擁她入懷,悠遠磁性的聲音說道,“生或死有區別嗎?本王要的是你。”
“變1態。”鳳舞瞪着大眼睛怒氣衝衝。
“說本王變態,嘗試一下更變態的滋味。”冥王冰冷的牙齒深深嵌進鳳舞白嫩光滑的肩膀,血帶來的刺痛瞬間全身顫慄,鳳舞緊咬嘴脣,不讓自己發一絲恐懼,越害怕他越不會放過她,骨血的疼痛逼出了滿眼眶的熱淚,男子絲毫沒察覺女子身體的異常,貪婪的吮吸鮮血的味道。
疼痛讓她昏厥,暈倒在他懷裡。紅髮男才發覺自己剛剛迷失自制,用力太猛,一下讓她失血過多,抱着她飛回錦晨宮。
紅髮男看見躺在牀上的鳳舞臉頰上有淚痕滴過,眼淚,慌忙用手掌輕輕擦拭她臉頰的淚水。待他走出房門後,鳳舞手上的鐲子泛起點點綠光。
“死丫頭,我馬上要出來了,這些日子閉關沒白費,你在冥界?”透過鐲子,西玥離感受到周圍強大的幽冥氣息。
“我…”鳳舞低頭髮現自己鐲子還在手上,被抓的時候不在,現在又出現在手腕上了。
“你好像遇到麻煩了。”
鳳舞想起,現在唯一能和她商量的就是他了,輕雲也被帶走了,“我和我朋友被帶到冥界了。你有沒有辦法帶我們出去。”
一個聲音響起,擔心她不答應,“你要知道,進冥界的凡人,精氣會耗損很大,壽命也會慢慢減少,你求我,我可以考慮。但是我出來後,你我兩不相欠。”
“沒問題,你走你的。”最重要的是能離開,何況他人出來要做什麼跟她也沒關係。
“娘娘,你不能進去,冥王有令。”
“滾開,誰敢攔本宮。”
“洛哥哥,竟然又把這小賤人帶回錦晨宮。”一身華麗的女子走到牀前,“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可惜髒了這錦晨宮,來人把她拖到忘川河。”冥界的人都知道 ,落入忘川河的魂魄會被血水裡的千萬惡靈吞噬,不得輪迴,。
“娘娘。。”
“沒聽到本宮的話。還是說你也想跟着去。”
“是。”
鳳舞被扔進忘川河裡,滿身血味中掙扎,濃烈的血腥味讓她作嘔,河裡出現猙獰的面孔向她襲來,青面獠牙,手鐲發出的紅光震懾住圍攏的惡靈。
鳳舞被水流帶到了一個岸邊,看到一片隨風搖曳如血一樣絢爛鮮紅的彼岸花,鋪滿通向遠處的路,且有花無葉,像一隻只在向天堂祈禱的手掌,傳說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爲因果,緣註定生死,如此美麗的花卻帶着淒涼,生者就踏着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這隻有在黃泉路上纔會出現,難道我已經死了?
“不會吧。”鳳舞看着從她身邊走過的人,喊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應。“我死了?”腦海裡閃現出模模糊糊的片段,有穿着古裝的她,有穿着現代制服的她,男男女女,一起歡笑。像過電影片段一樣,簡短略過。
畫面定格在一個男子俯身在冰棺前,透骨的悲傷痛苦侵蝕着他的蒼白的身體,雙手緊握着死去女子的手,顏兒,等我,我一定把你找到。鳳舞走進冰棺,驚呆的看着死去的女子,外貌與她長得極爲相似,肌膚勝雪,一雙白玉般的手放在腰懷,清秀絕俗,容色照人,實是一個傾麗的美人,約莫只十六七歲年紀,神色清冷。那個男人是?好熟悉,是誰?如何回憶都是一片空白。
冥王知道鳳舞被扔進忘川河後,極爲震怒,一躍來到河上,倉惶焦灼的紅色身影在忘川河上四處搜尋她的蹤跡,她不能死,冥王心裡拼命拂去那一絲不該有的情緒,本王只是還沒有玩夠她, “舞兒,鳳舞,你再不出來,本王掀翻整個河底!”冥王焦急的找尋,絲毫沒有線索,所有派出去尋找的下屬都沒有回來通報。冥王雙目怒氣紅猩,隨着他的斥怒一揮,忘川河水只朝天上激起千尋瀑布,“鳳舞!”
正在這時一位黑衣人小心翼翼走到冥王跟前,低聲稟告,冥王一聽,甩袖而去。
鳳舞目光呆滯的看着遠處的泛着紅光的血紅花海,自言自語“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冥王輕聲走到她跟前,“你沒有死。”
鳳舞不解的問道,“可是我到了黃泉,看到了花,紅色的曼珠沙華,不是隻有死去的人才看得見。”
“哪來這麼多問題。”冥王蠻橫的橫抱起她掠過忘川河。
一粒白色藥丸伴着男人的冰冷指尖,滑進她柔軟白皙的喉嚨,“你給我吃了什麼。咳咳。呸。”
冥王放心的將她放在牀榻,“沒事別到處亂跑。”冥王走後,一紙下令將從小青梅竹馬的尺雪罷黜王后之位,降爲妃嬪。
“這小毛孩長這麼大了,呵。”
“你認得他?”
一個隱隱有人形的身影出現在房內,“本尊被封印的時候,他不過襁褓中的嬰孩。冥界,紅色是禁忌,他能當上冥界的王,着實讓本尊驚訝。”鳳舞這才發現,除了河水和另一岸的曼珠沙華,所有的佈置都沒有紅色。
“你可以出來了?那是不是可以走了。”
“那小子已經給你吃了迴心丹,多待幾天也沒事。”
“我雖然沒事,但陽姐姐他們還被關在地牢。”離回蒼梧院的時間越來越緊了,只有不到十天時間。
一個身影說完走了,“你們蒼梧院的事關本尊屁事。”
鳳舞剛想伸手喊住他,“喂,你出來,你這個本尊也不過如此。”
“小丫頭,安靜點。”身體裡的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鳳舞本想懟回去,轉念一想還是呆坐在椅子上,想想如何出去,能進來就一定有出口,上次要不是藏鏡故意放走她,她也拿不到令牌。
想了半晌,鳳舞用手指沾上杯子裡的茶水在深棕色的桌子上比劃出一條模糊的地圖,腦海裡仔細回想逃走的路線,雖然沒有東南西北可以分辨,但找一箇中心點還是很容易的,以忘川河爲點,向四周畫出幾條簡單線條,都是她走過或者看到的線路,猜測出大牢所在,出口的大致方向。
冥界,她一刻也不想多呆。一秒都是煎熬,周圍的環境讓她感到身體不適,永遠都是紅色的上空,感覺不到生命在這裡的流動,一花一草皆有生命卻全靠冥界的亡靈續養。鳳舞打開房門,門口的兩個侍衛攔住她的去路,只好從後面的窗戶躡手躡腳的翻出去,可沒料到窗戶外也有侍衛守住,怎麼辦?鳳舞回到屋內擡頭看看屋頂,難道只有走上面了?鳳舞試了幾次,靈力一點都使不出來,還翻了個大跟頭,狠狠摔在地上,外面的侍衛聽見了異響,緊張的推門進去,看見鳳舞臉着地趴在地上,急忙上前攙扶。
“我沒事,你們忙你們的。”鳳舞扯笑着臉擺手,真是丟臉死了。鳳舞站起身,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塵,找根椅子坐下,揉揉自己摔痛的小臉,慶幸這不是整容臉,否則不死也殘。
冥王伸手關心問道,“小舞兒,有沒有傷着?”
鳳舞愛理不理的回他一句,“我跟你不熟,你還是喊我名字。你要怎樣才把我們放了。”
“放可以,只要你願意留下來做本王的女人。”冥王滿眼溫柔的對着鳳舞輕聲說道,捨不得對她說一個重字。
鳳舞低頭注視地上精美的毯子,“好,我願意。你要說到做到。”用我一個人換他們出去也值了。
“舞兒答應的這麼爽快,”紅衣男子冰冷的雙手小心捧起女子俊俏的臉頰,眼裡充滿疑惑。鳳舞不適的甩開他的觸碰。“明日就與本王成親。”
“明天?”鳳舞睜大雙眼驚了一顫,“那你現在就把陽月他們放了,我才同意,否則….”還沒等鳳舞把話說完,紅衣男子搶先一句,“舞兒只要乖乖呆着,本王自然會放人,他們的性命本王何成放在眼裡。”鳳舞聽了放下心來,是自己連累別人,不希望他們出事。
“夫君先去準備明天的婚事,娘子可別又淘氣了。”臨走時,還沒等鳳舞反應過來,用手按壓着她的頭,深深的烙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