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敬嚴鬼使神差,居然說:“我很想跟着童總一塊,但俺老丈人也想讓我跟着他。”
趙敬嚴老婆陳香雨在羊都市百貨公司上班,老丈人陳書標就是百貨公司總經理。趙敬嚴之所以這麼說,當然是實話了,畢竟陳書標是總經理,童威仁是副總經理麼,比他高出來半級。
萬萬想不到的是,就在童威仁調入商業局擔任人事科副科長不久,陳書標就因爲腦溢血癱瘓在牀,直到二十年後病逝。
所以,趙敬嚴錯失良機,之後童威仁成爲羊都市商業局副局長,輾轉幾個縣當副縣長、縣長,又回到商業局當局長。當然了,童威仁對趙敬嚴也有不少照顧,但與在他身邊的人相比,那就差的老遠了。
到後來,趙敬嚴五十三歲那年,國營公司退出歷史舞臺,恰好童威仁退休,等於是功成身退,恰恰好。而自己呢?只能選擇重新就業。這時候,三十歲的兒子趙重希轉業,他卻選擇了當警察。
童威仁當然聽說了,曾經預測:“你爲啥不讓孩子直接幹商業,現在國營商業剛剛退出,幹私營商業很好賺錢的。你卻讓孩子當警察,羊都市地面這麼複雜,當警察能出頭嗎?”
趙敬嚴說到這裡,猛然站立:“我一輩子沒跟童局瞪過眼,那次老子急眼了,大吼:‘趙重希幹不成羊都市警界老大,我永遠不刮鬍子。’
“老子爲啥這麼激動?兒子的選擇必須支持,此其一。另外,羊都市地面的國營商業剛剛退出,那些舊社會的東西就沉渣泛起,警察必然會前途無量”
趙敬嚴的判斷是準確的,羊都市地界的確十分複雜,舊社會遺留的幫派勢力,雖然在新社會受到了打擊,但在改革開放之後,事實上是死灰復燃了。
趙敬嚴說:“爲了我的誓言和趙重希的前途,老爺子也拼了,以八十歲高齡,擺起一座舊社會的比武擂臺,連續七天下來,整個羊都市乃至南越省武林道,全部服氣。從此奠定了趙重希在警界的地位。”
這場擂臺賽,純屬私人行爲,趙崇會是藉助了《少林寺》熱播後人們對於武術的狂熱,讓人們欣賞現實存在的武術,其目的就是把兒孫推上前臺,促使他們利用傳統武術成爲新時代的弄潮兒。
效果當然奇好了,趙敬嚴和趙重希父子二人施展了虎嘯絕技,面對車輪戰的挑戰者,最難對付的時候,就使出虎嘯,往往將對手震得猛然跌倒,繼而穩穩取勝。
趙敬嚴的兩個兄弟趙敬明、趙敬善也帶領各自的兒子登臺守擂。
趙敬明三個兒子趙重文、趙重武、趙重斌,趙敬善的兒子趙重秋,這六大太祖門弟子,也都武功超絕,不同凡響。其中趙敬明和趙重武父子及趙重秋,也都善使虎嘯絕技。
老爺子趙崇會則負責拉架,兒孫們過分跟對手糾纏,他就跑出來拉開雙方,將自家兒孫嚴詞訓誡一頓。一時間,兩代青壯年武俠被人們稱之爲太祖門九子五虎。
從那以後,趙崇會一改過去老實巴交的面貌,出入各種場合,到哪裡都如同衆星捧月,成爲威名赫赫的武林泰斗。自然而然,子弟們也都擡起頭做人,自信滿滿,苦練三九三伏,不斷提升武技水平,牢牢守住江湖大擂臺。
趙敬嚴說:“重希不負衆望,在前幾年成爲羊都市副市長、公安局局長,實現了成爲本市警界老大的目標。我原本是要刮掉鬍子的,但我這一部鬍子已經成爲我太祖門標誌,大家都勸我不要颳了。”
趙敬嚴講到這裡,不覺得好笑,衆人無不是爽朗大笑,不管怎麼說,傳言的羊都市江湖多麼複雜,趙崇會到老了還是威服了這座城市,趙家人從此不被小覷。也使得羊都市的欺生文化大爲鬆動,憑本事吃飯逐漸成爲風尚。
趙家在南越省的故事讓人唏噓不已,也讓好多英雄陷入了沉思,來這邊混事,但憑文憑只能被關進書閣,絕無可能在商圈叱吒風雲。
趙重希介紹:“羊都市的商圈幾乎沒有一家是純粹的北方式老混法,靠堅持不懈的百年字號就可以成功,而是集體帶有血性味道。不想帶血腥的話,只能自生自滅。”
說到這裡,趙道一發話了:“爺爺,爸爸,叔叔,你看你們,都成了咱的話了。都都叔還沒說話呢?”
趙重存趕緊打圓場:“就是,該都都弟說了。兄弟這次來羊都,既然是爲了狼俠兄弟的女朋友,想必也有些線索了,說說看。”
趙紅都看看吳堂正,再看看李紅道和吳運傑,大家都點頭示意,就由他來介紹蔣妃雲失聯案的來龍去脈。
趙紅都說:“蔣妃雲是我們那邊蔣街的豪族子弟,她的失聯,引起了我們臥虎省極大的震動。因此,臥虎省公安廳派出了李建材廳長掛帥破案,他的兩個幫手也都是副廳級偵查員。這邊的情況,我們所知道的都是道一提供的。”
趙重希點頭:“這樣,我看咱們要找到蔣妃雲並不難,難的是如何安全解救,並且斬草除根,否則,就算蔣妃雲獲救,那些人還會生事。”
李建材也頷首:“我同意重希的說法,喂喂,老戰友,你判斷那個孫酬金會不會跟蔣妃雲在一起呢?”
趙敬嚴一看,天都黑了,急忙招呼:“阿存、阿希,天黑了,咱們只顧着說話了,都都他們還沒吃上飯呢。你媽準備好了,咱們先開席,邊吃邊說。”
趙重存、趙重希一起站立,趕緊拉開大茶几和一張大圓桌,大家紛紛坐定。大茶几這邊,圍坐着趙敬嚴及趙重存、趙重希,吳堂正、李建材、呂梓銘、李欲連、趙紅都、李紅道、吳運傑。趙道一及其餘的家人都坐在大圓桌上。
菜過三巡酒過五味,大家理清了頭緒,趙重希初步判斷,鑑於趙道一跟孫酬金是同學,隨時聯繫還會出現,完全可以順着這根線索走下去。
趙敬嚴忽然想起一個人:“阿希,我想起來一個人,極可能會參與孫酬金的三七仔活動。這人亦正亦邪,很難對付,跟我們太祖門屬於井水不犯河水。”
吳堂正一聽這個,吃驚不小:“難道在這邊,做三七仔是半公開化的嗎?”
趙敬嚴略微點頭:“雖然不是公開的,但他們那點把戲,怎麼能瞞得過武林道的人呢?”
趙重希一聽老爸想起來一個人,急忙問:“爸,你想起來誰了?該不會是俺爺爺教過的那個人吧?那可就麻煩了,就算我也很難對付。”
吳堂正更加吃驚,趙重希作爲堂堂南越省廳副廳長,居然這麼說,想必這次探案真的極其纏手。他跟大家碰一杯酒,一飲而盡:“趙廳長,我也是專搞刑偵的,要這麼說,是不是需要驚動你爺爺啊?”
趙道一雖然坐在大圓桌,仔細聽着這邊說話,聽到這裡,熱情高漲:“我可以搬得動太爺爺,我可以。”
趙敬嚴呵呵一笑,對吳堂正和趙紅都點點頭:“我父親如今101歲了,在留平道觀修道,除非八月十五和春節,其他時間連家人也見不到。”
他說的當然是趙崇會了,這老爺子這麼能活啊。那麼趙道一真的可以請他出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