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承君此諾,使我思君朝與暮 1
正是冬日的午後,太陽懶洋洋的掛在空中,沒什麼強度,就這麼暖暖的照着,很是舒服。
蘇七七與甘文清都不會打球,韓君墨便給她們簡單的講了下規則和技術要領,再讓她們在一旁看着他跟溫浮生打了幾場。
沒多久,四個人便也能似模似樣的打一場雙打。懶
運動起來的時候,蘇七七才真正體會了甘文清那句腿受過傷的意思。甘文清的動作不是很敏捷,若不細看,很難察覺。
韓君墨與溫浮生應該早就知道,從頭至尾卻都沒有刻意放水或是流露出同情的姿態。
甘文清本就拖着條不算太利索的腿,偏偏碰上蘇七七有股蠻力,自是比不上她。如此,蘇七七與溫浮生配合起來,倒也剛好,並且,愈發默契。
縱使韓君墨是一把好手,這時候也心有餘而力不足,輕輕鬆鬆的便讓他們贏了兩場。
打了兩局,四個人下場休息。
溫浮生挑眉:“你一個女孩子家,力氣怎麼這樣大。”
“所以,你以後不要惹我。”蘇七七睨了他一眼,接過他擰開蓋子的水,喝了一口。
韓君墨“哎呀”了一聲,說:“敢情你們二位剛剛在餐廳,假裝示弱,是在麻痹我們呢。”
“哎,我真不知情的。誰知道,一個女孩子能有這麼大力氣呢……”
溫浮生正說着,口裡突然“嘶”了一聲。蟲
蘇七七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腳,他猛不丁的疼的只差沒喊出來。
面對韓君墨疑惑的眼神,他牽了牽脣角,一臉的故作波瀾不驚。
蘇七七很少做運動,打了兩場,心情也暢快了起來。侍應送來了熱可可還有咖啡,她要了一杯溫水。
甘文清笑道:“我以前聽良安提到過你,就你們打牌那次。”
溫浮生敏感的注意到,蘇七七的手頓了一下。
“他說你看着挺面熟的,總覺得在哪兒看過一樣。”甘文清啜着熱可可,“今兒見到你了,大概懂這種想法,也許似曾相識就是這個意思。”
蘇七七舒了一口氣。
溫浮生望着她。看着她陡然煞白的臉,慢慢的恢復了血色。他呆了似地,撐在桌上的手,慢慢的捏成了拳。
他……似乎忽略了什麼。
枉他素日裡自負聰明,卻從未考慮過她的想法和立場。
TANGO俱樂部在B市也算是不錯的地方,就好比他,還曾在那裡與人談過事情。他能去那裡,別人自然也能。
她刻意避免與他單獨在一起,刻意避開他的朋友。想要成全他的面子,卻又不想失了他的面子。
他握住了她微微發涼的手。
蘇七七訝異,掙扎了一下,溫浮生卻把她的手握的更緊。她不太懂他的意思,可他手上傳遞過來的溫度,卻讓她心裡一暖。
她對着他,微笑了一下。
“哎唷!真是!”韓君墨失笑,“得!得!得!下次我再邀你們倆出來,哎,浮生,我就跟你姓。”
他睨了溫浮生一眼,翻了下眼皮子,“還嫌這天兒不夠冷啊。”
溫浮生笑:“那我得回家去問問,看看你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也不知爺爺肯不肯讓你認祖歸宗。”
“哈!”韓君墨手指點了點他,笑。
“三哥。”甘文清看着韓君墨,輕聲淡語的說,“你說浮生就好,幹嘛捎上人七七。”
她的話音一落,溫浮生起先是愣了一愣,接着,仰頭大笑了好一陣。
韓君墨在家排行老三,在老早,小三這個詞兒還沒成爲個時興字眼的時候,熟悉的發小兒,年歲大的稱呼他“小三兒”,年歲小的便稱呼他一聲:“三哥”。
只是如今,這麼稱呼君墨的人少了,即便有這心,也沒這膽子。
韓君墨“哎”了一聲,看着甘文清的笑容,點着頭:“你這丫頭,伶牙俐齒的,看以後誰敢要你。”
甘文清含着笑:“要你管啊。”
打完了球,溫浮生卻不想繼續下一場,與君墨說自己還有事,兩撥人道了別,他便帶蘇七七離開。
開車送她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途經商場啊,便下車一起走了一段。
走到商場中央的時候,有個扮成小丑的商品促銷員,遞了一個魚形狀的氣球給蘇七七。這氣球原先是要送給路過的小朋友,卻不知爲何,也給了她一個。
溫浮生見着那小丑把氣球遞給她的時候,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什麼,她的臉有些紅,緩緩的笑出來,笑容燦爛又耀眼。
周邊嘈雜,他聽不到那小丑對她說了些什麼。
她看上去很高興,把那氣球接了過來,拽着那根細細的白繩子,微微仰着腦袋,看着它在空中飄舞。
溫浮生定定的看着她,移不開目光。竟然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只是覺得心下無比寧靜。
他笑了笑:“他跟你說什麼了?”
她依然仰着頭,看那氣球,握着繩子的手漸漸鬆開,氣球緩緩飄入上空。
“他說,祝我們倆幸福。”
她看了他一眼,鼻尖被風吹的有些紅,笑容猶在臉上。
溫浮生拖了她的手,笑了一笑:“下次不必顧着我的面子,想跟他們一起玩,你就來,不想,也不要勉強自己。”
蘇七七輕輕的“哦”了一聲。
“蘇七七。”
“嗯?”
“你追我的事兒,不都成了嘛,我現在就是你正大光明追回來的男朋友——你就是正大光明倒追我成功的女朋友。”
溫浮生的嘴角微微下沉,“女朋友就要有個女朋友的樣兒,蘇七七。”
他望着她,咬着牙,“不該想的,就不要胡亂去想。想使小性子的時候,儘管使。想要便說,不想要便拒絕——跟我在一起,我不希望你再繼續跟個小老太太似的憋屈自個兒。真要有什麼天大的事兒讓你犯難,你儘管把問題丟給我,我倒看看,天會不會塌下來。”
“知道了,你這破鑼嗓子,公共場合呢,當是你辦公室呢,小點兒聲。”
她的聲音倒是輕柔。
“還不是被你給氣急的!”他咬牙,臉有些熱,竭力無視那些路人投來的視線。
蘇七七看着他,那模樣,跟炸了毛一樣。看着這樣子的溫浮生,與印象裡的完全不同,卻又彷彿理所當然。
她的心柔柔的被扯了一下,爲這個在她跟前全新的溫浮生。
輕輕的“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她輕聲迴應說:“我記住了。”
她的反應,簡直叫他提不起半點火氣。
真真兒有這樣磨人的東西。這在從前,他定是要嗤之以鼻。他以前,可耐不下性子來哄人。
這樣一想,他心裡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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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陸生日那天,恰好是個週末,他偏偏又還要出任務。
這天,B市下了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柳絮般的雪花,飄了整整一天。
蘇七七一早準備好了食材,韓陸喜歡吃水餃。一定得是自己家裡剁餡兒,加工出來的餃子。
包餃子這活兒,還是從前跟媽媽學的。白菜剁成細餡兒,加工鮮肉,攆餃子皮……一切都很簡單。
只是,在給餡兒調料的時候,頗費了點兒功夫——鹹淡上總是吃不準。口裡隱約會有點兒味道,很快便消失,讓人疑心,那只是幻覺。
這樣忙了一天,傍晚的時候,終於全部弄妥,就等韓陸回來,餃子下鍋。
晚上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她接起來,走到院子裡。
雪停了,月亮出來了,外面的積雪泛着銀光,亮的耀人眼。
她說:“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她聽見溫浮生的聲音:“你準備喂喂喂的喊我到什麼時候?”
bsp;??偶爾有樹上的冰凌被風吹下來,輕柔的拂過她的臉,涼絲絲的,鑽進她的領口,落到她的頸子上。
蘇七七不照鏡子,也知道自己這會子在微笑,她說:“沒有在忙嘛,怎麼打電話過來?”
“你在做什麼?”他問。
“等韓陸回來,他今天過生日。”她說。
電話那頭沒了聲兒,她“哎”了一聲。
“你準備什麼了?除了那衣服……”他生硬的問。
“包了水餃。”她微笑。
“親手做的?”
“嗯。”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蘇七七其實很想跟他多說會兒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能如此靜靜的聽着他的聲音,看似有一下沒一下的閒聊,也讓她覺得高興。
外面有車子的聲音,她看了一下,說:“韓陸回來了。”
“那好,祝他生日快樂。”
電話被掛了。
蘇七七捏着手機發愣,她連一聲“再見”都沒能說出口。
她呆站在院子裡很久,一時竟忘記了韓陸已經回來了。
韓陸進來看見她,笑着:“怎麼不在屋裡呆着呢,着涼怎麼辦。”
“誰讓你回來這麼晚。”蘇七七打起精神,笑了一笑。
她不知道,此時的溫浮生,不在家裡,不在公司,沒有與朋友見面,也不在應酬。
牀上的人痛苦的呻.吟了一聲,溫浮生蹙眉,看了一眼。
她的面色慘白,屋子裡全是酸腐的酒味。
他捏了鼻子,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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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貴的時間奉獻給了醫院,一直等更的親們,抱歉,更晚了。
腦子有點兒木,大家見諒。
好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