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分別,卻使情意更濃
嫣紅慢慢地又開始融進了他們之中,她笑得很開心。
“如果我們團隊的任務和豐德莊的光頭佬有聯繫,那竹簡上的指示沒有錯,完全是對的。”
駱驚風一聽,也顧不了楚天梅的監視,他一高興直接瞅着嫣紅。
“你怎麼知道是對的?”
海天愁更是豎着耳朵盯着嫣紅說話。
“三天前,我進鎮子的時候,看到過光頭佬和關東二蛟出了鎮子的南門。”
“你都進鎮子三天了嗎?”駱驚風非常驚奇。
嗯!
嫣紅答應的同時,迅速地點着頭。
“看來這確實是正確的指示,光頭佬的行動可能就是咱們要完成的任務。”
駱驚風舒心地向後躺了一下,坐了個更爲舒展姿勢。
“這次,我一定要光頭佬死無葬身之地。”
楚天梅聽到光頭佬,她咬着牙,一副兇惡的樣子。她永遠都不能忘記爹孃的慘死,更不會放棄報仇雪恨的緊迫。
“最好連那個該死的王尋也一窩端了,那才叫解氣呢。”
她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還能感覺到她咬着牙齒的聲音。
光頭佬,甚至是王尋,已經根深蒂固地成爲楚天梅的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且是恨之入骨的那種。
“天梅的仇就是大家的仇,彆着急,我會讓他們死得更慘烈的。”
駱驚風站起來,走到了楚天梅的身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他安慰她,因爲在最艱難的時候,就是他倆相依爲命的。
嫣紅看着駱驚風抓着楚天梅的手,她卻看了看自己的手,臉上剎時緋紅,但不是那麼明顯,因爲她已經低着頭了。
她又想起了石窟裡的一幕。
那是激情和煎熬的折磨,卻又是不得不深埋的感情。雖然不能確定,但也不能不去防範。
“這一次你該兌現承諾了吧?”
海天愁卻想到了一件事,他大搖大擺地走到駱驚風面前,擠眉弄眼着。
不但是駱驚風大吃一驚,而且年少豐也是驚悚不小。
“兌現什麼承諾,你不會又想敲詐我什麼吧?除了掩月吞日須,我再沒有什麼呀?”
駱驚茫然失所。
“地黃呀,你不會忘記了吧?我可是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它巨無霸的樣子喔。”
海天愁抖動着一條腿,一臉的認真。
駱驚風一聽,他明白了,海天愁還在惦記着讓地黃長大的許諾。他怕楚天梅又說出實情,疾步走到楚天梅面前,又抓住了她的手。
“那只是蒼蠅撩嘎子的事嘛,但關鍵是要看戰場的大小了。”
楚天梅早都想說真話了,但是駱驚風抓着的手,總是一緊一鬆的,讓她沒有說話的機會。
“我也等着的。”年少豐敲着邊鼓附和道。
“千萬別讓它成爲巨無霸,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嫣紅說的時候,表情非常的驚懼,她見識過地黃的超級能耐。
海天愁爲了早日相信地黃的驚天神功,他第一個站了起來,建議大家趕緊出發,免得影響任務的完成。其實他更多的是要看到地黃的表現,他想長聚城的戰場不會小的,有地黃髮揮作用的機會了。
荒郊野外。
秋風沙沙。
三匹高頭大馬馱着三個神采奕奕的少年,緊跟在後面的是兩輛絢麗的馬車,一前一後碾壓着人煙稀少的古道。
古道兩旁的柳樹在他們路過的瞬間,靜靜地低垂着柳條,蔭影罩着的下面草叢裡,還有秋敗的殘花。
長聚城。
清晰可見。
城門宏偉高大,彰顯着它的古老和戰略地位的重要性。
這裡是通向昆陽城和邯鄲城的必經之關口,劉秀起兵後,王莽在這裡佈下了重兵扼守,阻止劉秀進入昆陽和邯鄲城。
駱驚風一行除了海天愁和嫣紅知道些許外,其他的誰也不知道這裡的重要,更不清楚來到這裡的危險所在。
“這光頭佬能來這裡嗎?我看有些玄。”
駱驚風勒住馬頭,看到了重兵把守着城門時有了懷疑的。
“他應該是在這裡的,你可能還不知道,這長聚城不像其它城鎮,屬於戰略要地,兵家爭奪的要塞。”
海天愁也不管駱驚風能不能聽懂,他只管說着自己想要說的話。
“能不能說些簡單的,兵家和流民有多大的關係。”
一臉疑惑的駱驚風只能瞅着他,在他的心裡,自己只是個平頭百姓,爲了銀子而替人消災,爲了爹爹而流落異地,什麼戰略不戰略的不關屁事的。
海天愁彎着身子,卻壓低了聲音。
“這可是官兵把守的重地,說話不可過分啊。”
“這話倒是實在話,別因爲圖了過嘴癮而受到牽連。”
駱驚風那裡知道這裡就是王莽最爲看重的重中之重,他更不知道自己一直想打聽爹爹下落的事與這兒有關係。他最大的好處,就是在別人提醒中,能看清形勢,而迅速地糾正自己的偏差。
駱驚風勒着馬頭,折回到後面的馬車跟前,但他卻遲疑着,到底是先到嫣紅的車後,還是先到楚天梅的車後。
嫣紅溫柔體貼,卻又是自己始終牽掛着的人。
楚天梅漂亮大方,但任性蠻橫,卻又一直不離不棄,幾乎成了離不開的影子。
駱驚風回頭瞟了一眼正在壞笑着的海天愁,他還是站到了楚天梅的車後,簾子卻早早地被撩起。
“到了吧?”
楚天梅微笑着盯着駱驚風,好像早有準備。
駱驚風被楚天梅的默契所折服,她總是能猜到他的行動和思想,哪怕是一閃而過的疑慮,她都能一清二楚。
“嗯,到城門了,你要……”
“知道了,這裡是官兵扼守的地方,我要矜持點,不就是這事嘛!”
楚天梅搶着說話,讓駱驚風不得不停止了繼續叮囑。
楚天梅說完,還沒有要放下簾子的打算。她盯着駱驚風只是稍一停頓的時候,就跳下了馬車站在了馬肚子跟前。那雙靜逸的明眸注視着駱驚風,一隻手早已伸到了駱驚風的面前。
駱驚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是喜歡抓着楚天梅的手,而且他倆相互握手的舉動,都是一躍而同的反應。
因爲嫣紅的出現,駱驚風一直躲避着,也在控制着自己。但是,這次他卻想都沒有想,一把抓住了楚天梅的手,還在用力地捏着。但她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覺得捏得舒服,攥得親熱。
“好了,上車我們進城吧。”
駱驚風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手。
楚天梅還是瞅着駱驚風,臉上盪漾着的是滿滿的溫情。她縮回胳膊的時候,順從地點了點頭,飄然轉身鑽進了馬車。
其實,很多時候,楚天梅雖然任性、狂妄,但是在關鍵的時候,還是最聽駱驚風的話了。
駱驚風走到了後面的馬車跟前,伸手撩開了後門簾子,嫣紅正在忽閃着她的大眼睛,望着探頭進來的駱驚風。不用說話,她已經溫柔地點着頭,臉上浮現着開心和理解。
年少豐騎着馬溜達了過來,一路上,他雖然很少說話,但是這次不同於上次,他的臉上總是流露着少有的微笑和恬然。雖然他的微笑有些牽強附會,但至少改變了一下他一向是面癱着的形象。
“能走了嗎?”
年少豐瞅着駱驚風,但是他沒等駱驚風回答,一伸手就撩起了簾子,向裡張望着嫣紅。
嫣紅也是微笑着點了點頭,她本來是喜歡說話的人,但是因爲心裡的糾結,她卻變得少言寡語了,更多的是微笑和點頭。
年少豐沒有過多的表情,他只是一瞅,就迅速地放下了簾子,向着駱驚風動了動嘴角,已經走在了前面。
海天愁能言巧語的極致發揮,把守城門的官兵,將他們以商人富家子弟的身份,放進了城門,連絢麗的馬車裡都沒有檢查。
“佩服呀,佩服,有你的時光是快樂的,有你的日子是放心的,跟你在一起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駱驚風感慨着,雖然他的話有些冠冕堂皇的奉承,但也是真情實意的。
“你的這話讓人聽來有些牽強附會,但還挺受用的。”
海天愁伸手瀟灑地理了一下他那銀絲長髮,滿意地笑着。
“不過你要是把白髮變成黑髮,我可能和你還有一比,但現在的形象根本就無法相提並論了。”
駱驚風看着他滿頭銀髮,他覺得,如果是黑髮飄散,那可能就更加的帥氣了。
“你不是廢話嘛,能變過來嗎!”
海天愁瞪了一眼駱驚風,卻大喊道:“別負我哎。”
哈哈!
“我是誰,誰是我呀!”
駱驚風也瞪了一眼海天愁大笑不停。
年少豐雙腿拍打了幾下馬肚子,追了上來,從駱驚風和海天愁的中間淌過去。
“過去的終究要過去的。”
駱驚風和海天愁一聽,莫名其妙地相視一笑,誰也沒有聽明白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