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
寬大的客房,座無虛席,連整潔乾淨的牀榻上都坐着人。
一臉興奮的駱驚風卻坐在圓桌旁,正在聚精會神的掃視着所有人的臉面。當視線落在楚天梅臉上的剎那間,他們的神色刷一下變得急切了起來。也許是因爲之前的生氣,亦是幾日的分離,讓他們確實感覺到了分別後的寂寞等待。
相視緊盯中,最終,還是駱驚風紅起了臉,移開了目光,閃過越明月臉上的一瞬間,便開口說話了。
“我們這一趟出來,還真是趕上了好機會。”
他停頓了一下,又斜着眼珠從眼角處偷望了一眼楚天梅。
她仍然是之前的神態,唯一有了變換的是坐姿更端正了,而且還是擡頭挺胸的樣子。
“你就趕緊說正題吧!機會好不好只有你知道。”
楚天梅早就感覺到了駱驚風斜視着的眼神。雖然沒笑,但聲調還是帶着喜悅和急切之情,其實她早都有了坐過去的想法。但是迫於路上的耍脾氣,一時半會兒還拉不下臉面。
喔!
“那我就說重點,眼下畫風和她的另外四位驍將猛員就住在隔壁的‘客再來’客棧,其中的兩個就是西域來的天高地厚二將。”
駱驚風開始盯住了長鬚老人微笑着。
“天高地厚二將當時在大比武中,是王莽欽點的第三,其中地厚也是身懷遁甲之術之人,但是他遁形與中土不大一樣。天高最精絕之處就是高聲猛吼,可以用暴吼同時擊殺許多人。”
長鬚老人做着簡單的介紹。
“如果跟隨畫風的有天高地厚二將,那說明另外的兩個就應該是大比武中沒有亮相的第一二名了。王莽爲了震懾整個驍將猛員,一直將真正拿到第一二名的人沒有公佈出來,總是以很神秘的身份存在於驍將猛員中。”
“老伯,這樣說來你也沒有見過第一二名的人到底是誰了?”
駱驚風大睜着眼睛,顯得非常的震驚。
“除了王莽他們幾個,沒人能知道是誰,也許連畫風都不清楚。”
“沒人見過,那怎麼產生的第一二排名,既然是以比武來排序,總得有人與其搏鬥過吧?”
“王莽一生總是喜歡玩神秘,讓人無法猜透他的心思。在大比武中,本來應該是天高地厚要與第一二名進行爭奪。但是,他卻安排勝出的前十名全部與制定的第一二名進行了比武對抗,又採取了不公開的封閉賽。對抗比武的六個人全部死了,重新排名時,就是從第三名以後開始,第一二名的人就這樣成了神秘的人物。”
長鬚老人到現在還是一臉的遺憾之神。
“這樣說來,我們的壓力山大呀!”
駱驚風雖然是這樣說着,但臉上並沒有一絲緊張的神色。
“再大的山也是要人爬的,你還是趕緊安排一下眼下的任務吧!”
海天愁顯得有些焦急了起來。
其實,有兩件事還是比較棘手,也是耽誤不起時間的事情。如果再拖下去,有可能會出個什麼意想不到的結果。
噢!
“還真是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腦後了。”
駱驚風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腦袋,急急地站了起來。
“眼下有兩件事情屬於非幹不可的。”
他兩步疾走,直接站到了範建的面前。
範建擡頭時,已經是滿臉驚懼的樣子了。
“老大,我沒幹什麼事,都是很老實的。”
“我沒說你什麼呀!不過現在還真需要你辦點事去,而且這件事情還非得你不可。”
駱驚風伸手按在了將要站起來的範建肩膀上。
“從現在到明日早上,你一直守在‘客再來’對面,要監視着畫風她們,千萬別讓她們在咱們的眼皮子下面逃離了。”
“那萬一她們要離開了,我怎麼辦?是攔住呢,還是回來給你們報信。不過我感覺,要我攔住她們的可能不大。”
範建還是頂着駱驚風的按壓,強行站了起來。
“當然是要通知我們,憑你怎麼能攔住她們那麼多人。”
駱驚風退了一步,急急地招手示意。
“快,你現在就去。”
範建在駱驚風的招手中,風急火燎地點頭後急奔而出。
“這第二件事情,也是個非常棘手,但沒有難度的任務。”
他目送着範建奔出屋門的時候,回頭微笑着盯住了林致君。
“駱老大,就別繞彎子了,肯定要我去完成第二件任務吧!”
林致君也是微笑着,但笑容並不是那麼清晰。
她一直在剋制着自己,尤其是在駱驚風面前,總喜歡深沉一些。
“你還真是挺聰明的,已經有了天愁的風格了。”
駱驚風壞笑着,轉過了臉看了一眼海天愁。
“老大,能不能別拿我說事,你沒發現嘛!其實我纔是真正的好人,而且又是聰明到了白髮蒼蒼的地步,誰能趕上我的風格。”
海天愁也是微笑着看了一眼林致君。
去!
“我又沒說你不是好人,只是說致君有了你的風格。對了,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風格,能分清好壞話不?我一直是表揚你,根本就沒有帶丁點貶低你的意思。再說了,致君能和你相提並論,我都覺得有些對不起人家了。”
駱驚風繼續着壞笑,而且臉上的表情壞到了讓人琢磨不透。
“那老大的意思是,我和致君根本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海天愁的笑容有些僵直,雙眼裡還帶着些許的吃驚。
“你又理解錯了,怎麼不是一條船呢!咱們可是一個大大的團隊,只要在一起,那就是永遠在我這條賊船上受着,哪怕是賊船也不能私自下去,更不能逃跑,死也死在我這條船上。”
駱驚風一邊晃着腦袋,一邊站到了林致君面前。
“你應該不反對上我這條賊船吧?”
“反對了有用嗎?你剛纔都說了,就是死也要死在你這條破船上,那還有必要表態嘛!”
林致君還是沒能忍住深沉,臉上掛滿了笑容。
哈哈!
“我就喜歡爽快的人,這樣說話做事利索。”
駱驚風瞪了一眼海天愁。
“駱老大你還是給我安排任務吧!你都轉這麼一大圈了,肯定不是爲了感受我是不是爽快人吧!”
林致君微笑着瞟了一眼海天愁,又急急地盯住了駱驚風的眼睛。
“給你安排任務是必然的結果,但是我想在你執行任務之前,把另一件事也定下來,這樣我就能對得起我兄弟了。定不下這件事,我這小心眼裡,還真是有些貓抓的感覺,挺亂挺亂的。”
駱驚風的話剛一說完,整個房間裡剎那間安靜了下來,大家彷彿是商量好了一樣,在同一時間裡帶着相同的表情盯住了他。
呃!
“你們這是吃了相同的藥了?怎麼都是一個病樣。”
他一下子楞住了。
“我們沒病吃什麼藥!”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沒病也沒吃錯藥,那你們這表情難道是嚇着玩的?”
他又是一個圓滿的掃視後,輕微地搖着頭,無可奈何地跌在了凳子上。
“其實我是真心對你們好的,就是想讓你們過得比我好。”
“老大,你能不能說明白一點呀!讓我們實在是聽不懂了。”
海天愁提着陶壺,走到桌子前,添滿茶水的時候,擡頭瞅着駱驚風,看了好一會兒繼續問道。
“你到底計劃做什麼?要繞這麼大的圈子。”
駱驚風很平靜地瞪了一眼海天愁,卻快速地端起了陶碗。
咕嘟!
大半碗水灌進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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咂着舌頭的時候,駱驚風依依不捨地放下了陶碗。
“我就知道會有人着急的,看看吧!倒茶水就是在獻殷勤。”
他涼涼地看了一眼海天愁,但嘴角掛着濃濃地笑意。
得!
“好心沒用到正地方。”
海天愁重重地將陶壺放到了桌子上,一瞪眼轉身走了。
哈哈!
“你就是個經不住折騰的傢伙,只說了一句話,就讓你受不了了,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在成熟,在成長呢!”
駱驚風的目光落在了微笑着的林致君臉上。
“致君,你看看咱們這個天愁怎麼樣,有沒有可能會成熟起來?”
呵呵!
“你今天的問話有些莫名其妙哦!這個好像跟任務沒聯繫吧?”
林致君也是一臉傻愣,她掃視了一眼海天愁。
“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想在我和天梅拜堂的時候,能再有一對人陪着。上次雖然有老伯和青姨,但因爲亂七八糟的事情耽擱,我們沒拜成堂。這不馬上要消滅畫風了嘛,思想着看有沒有人能陪着我和天梅把堂拜了。”
這一次,駱驚風說得極其的平靜。
楚天梅一直沒有好臉色,而且始終保持着沉默。但,當駱驚風說完話的時候,她的臉上剎時間就浮起了害羞的表情。微微低頭時,不停地搓着雙手。
“所以,在致君出發完成任務之前,我想把這個事敲定下來。等消滅了畫風一行,咱們就可以立即着手,把拜堂的事也解決了。”
駱驚風的眼神一直盯着林致君。
“那你倒是直接說呀!計劃需要誰來陪着你一起拜堂呀?”
此時,海天愁顯得更加的着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