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明白,爲什麼哥哥姐姐們可以在院子開心的玩鬧,而我卻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陰暗漆黑的祠堂罰跪。那時候我還不懂事,我就問問奶孃爲什麼,可奶孃只是哭,她沒有告訴我爲什麼。”
“我記得有一次,我不聽話,偷偷的跑出了祠堂外面玩,我看到府裡的哥哥姐姐在一起玩得很開心,我就想和他們在一起玩,可是我還沒有走上去他們就全都跑了,他們一邊跑還一邊說我是妖怪。”
“那一次,我爹很生氣,他讓人狠狠責罰了我一頓,下令不許我再跑出去,我很難過,問他爲什麼,他說我是卓家的罪人,卓家所有的禍事都是我帶來的,我的靠近只會給別人帶來不幸,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喊他一聲爹。”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明白了自己原來和別人不一樣,我沒有爹孃,我沒有兄弟姐妹,我甚至連自由都沒有,只能每天待在祠堂裡,然後受盡白眼和****,甚至受盡嘲諷和打罵。”
“很多時候我都在問自己,我爲什麼要來到這個世間,我真的不明白,若是他們這麼討厭我,爲什麼要讓我活下來......”
“那你活下來的理由是什麼?”沈瀟瀟忽然開口問道。
卓雍城被沈瀟瀟問得愣了神,他忽然轉身過來看着沈瀟瀟,卻發現她一臉認真的看着他,也一臉認真的等着他的回答。
過了許久,卓雍城還是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沈瀟瀟也很有耐心,她又開口道:“這些年來,你一直有機會了斷你自己,假如你不想活着,那你隨時可以死。但你並沒有,你選擇了活下來,所以,你堅持活下來的理由是什麼?”
卓雍城眼裡現出一層迷茫,是啊,這些年他一直有機會了斷自己,但是他沒有,他選擇了活下來,那他選擇活下來的理由是什麼?
沈瀟瀟也不等他回答,又說道:“你一直被人孤立,被人遺忘,被人放棄,你一個人每天生活在陰森森的祠堂,每天忍受着那些下人的侮辱和嘲諷,甚至是打罵,你的未來是一片黑暗,你的生活是一片絕望,那你還活着幹什麼呢?”
卓雍城心裡抖了一抖,他看着沈瀟瀟的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是啊,他什麼都沒有了,他還活着做什麼?他還在堅持什麼?
沈瀟瀟看着他,道:“那你現在要去死嗎?你要放棄你生命,選擇就這樣死去嗎?”
卓雍城動了動喉結,原本迷茫的雙眸卻開始變得掙扎,就連雙手也開始緊握成拳,身子也跟着顫抖了起來。
死?不,他還不能死!
“不......我不能死,我還不能死......”卓雍城喃喃着,整個人就像是魔怔了一樣。
“爲什麼?”沈瀟瀟輕聲問道,“爲什麼不能死?”
“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我要向他們證明我不是妖怪,我要讓他們知道我不是災星!”卓雍城抓緊了拳頭,咬着牙吼道。
他的眼眸中現出了強烈的恨意,渾身上下散發着煞氣,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一樣,恨不得要把人給吸乾血吃光肉。
沈瀟瀟從沒想過看起來溫柔俊俏的卓雍城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她一直只是覺得他很堅強,可想不到他內心竟然還有這樣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