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營人員請出來接受檢查,我們是狩獵節組委會特別安檢隊……”
一羣黑衣軍人站在警戒線外面,用高音話筒向營地內喊話。他們都有正規的身份,一般都是亮明身份讓對方配合。
正常情況下,沒人會和官方組織對抗。而且他們也只是說做安全檢查,並不會提過分要求。只要把人騙出來,想怎麼擺弄就容易了。
房車內的陳重山已經起來了,他看了眼監視光屏,上面一羣人軍容整齊,還配備了專門用於識別身份的身份牌。
這個智能身份牌是可以通過星網搜索認證的。陳重山通過星網認證,確認了對方身份沒問題。他說:“是本地的安檢隊,我們下車吧。應該就是做一個身份登記。”
嶽啓天滿臉懷疑:“這羣傢伙怎麼看着不像好人啊!”
“地方軍人就這樣,你意外拍電影啊,各個都是正氣凜然。”
陳重山不以爲然,催促說:“快點下去吧,別嘚啵嘚沒完。”
嶽啓天卻不想下去,他可比陳重山機敏多了,怎麼看這羣人都不是好來路。而且魯家在明海星一向肆意妄爲,聲名狼藉。
他對高正陽說:“北師,這羣人只怕來意不善,我們還是小心點。”
高正陽一擺手:“不會的。我們就是軍人,要相信軍隊,相信聯盟。朗朗乾坤,清平世界,誰敢亂來!”
被高正陽大帽子一扣,嶽啓天也很無奈,只能跟着高正陽、陳重山下了車。
爲首黑衣軍官看到幾個人下車,心裡也鬆了口氣。硬上當然可以,但槍炮無眼,誰就敢說能抓活的。
還是對方主動出來,就方便操作了。
黑衣軍官帶着人穿過警戒線,微笑對高正陽等人說:“我是叫魏樂上尉,安檢也是必要程序,還請幾位配合。”
高正陽沒說話,嶽啓天不想說話,陳重山只能站出來搭茬:“理解理解。”
魏樂沒看到童穎和程清韻,問了一句:“就你們三個人麼,沒有別人了?”
“沒了……”陳重山說。
幾個人說話的時候,一羣黑衣軍人悄無聲息把高正陽他們圍在中間。嶽啓天臉色一變,他雖然實戰經驗少,可看對方架勢絕對沒好事。
作爲白銀星師,嶽啓天沒有星甲狀態下,也能外放精神力干涉現實物質。這是非常強大的能力。強大白銀星師甚至能把星力憑空轉化爲各種能量。
嶽啓天還沒這個本事,但他手腕上一個手鐲其實是柄飛刀。精神力催發下,二十米內猶如飛劍。對付星甲沒什麼用,殺人卻比槍方便多了。
嶽啓天還給高正陽使眼色,提醒他注意。高正陽瞥他一眼,左手不經意的掃過他後腰脊椎。高正陽指尖透的無形精神力量,瞬間切斷了脊椎一切神經反應。
精神力量雖然通過識海來激發,卻需要身體爲載體。身體突然麻痹,嶽啓天凝聚精神力也隨之擴散。
對面的魏樂也覺得不能拖延,拔出麻醉槍就射。十幾個黑衣軍人,同時開槍。高正陽、陳重山、嶽啓天誰也跑不了,都被麻醉彈擊中。
這種高強麻醉彈其實很小,擊中人體後會釋放出強烈電流,並分解出麻醉藥劑滲透到身體內。
要是讓嶽啓天動手,他精神力催發飛刀至少能在瞬間解決四五個人。他也有很大把握避開其他人射擊。
可被高正陽一折騰,嶽啓天就只能毫無反應的中槍,然後被散逸電流電的渾身抽搐,狼狽撲倒。
陳重山到是也察覺到了不對,他居然凝結出一片精神力網護住自己。可惜,這種大面積保護自己的做法,讓這張防護網太脆弱了。
麻醉槍的衝擊力雖然不強,卻也不是一張精神力網能擋住的。陳重山至少精神力量再強一倍,才能這麼玩。
於是,被重點照顧的陳重山不但渾身抽搐,嘴裡白沫子都冒出來了。眼睛都因爲肌肉痙攣,直接翻起白眼。那樣子頗爲嚇人。
高正陽一動沒動,只中了兩槍,乖乖躺倒。
魏樂也輕呼了口氣,這裡居然有白銀星師,要不是人多,他們這次要栽啊。只是這三個人都是男的,另外兩個女人去哪了。
通過智能識別,只有一個北宸在這。另外兩個男人卻不知是誰。
聯盟的個人身份信息都是機密,只有足夠權限才能得到個人信息。魏樂也只拿到了高正陽、童穎、程清韻三人的個人信息。
陳重山和嶽啓天都不在計劃內,他自然不認識。嶽啓天雖然是岳家天才,但星域如此廣闊,就算岳家內部也有大把人不認識嶽啓天,更別說的魏樂。
“怎麼辦?”一個手下問。
魏樂冷着臉說:“掃一下週圍,找不到人就只能先撤了。這幾個人都帶回基地。”
有人拿出儀器,給高正陽他們檢查了身體,按照個人身體狀態重新注射了麻醉劑。這種麻醉劑足以確保高正陽一直昏睡不醒,不會惹出任何麻煩。
這種麻醉劑藥效非常霸道,就是人醒了,短時間內也用不出力量。每個人身上還都安裝了監控儀,只要高正陽他們身體數據異常就會立即報警。
這羣人經常幹這種勾當,流程嫺熟,從沒出過問題。
高正陽、陳重山、嶽啓天被裝進貨車,由一隊人押送回基地。包括幾個人的房車以及裝星甲的貨車,都一併拉走。
房車不重要,開走是爲了毀滅痕跡。星甲卻價值不菲。拉到基地重新改裝,就變成了沒有驗證手續的黑星甲。
這種星甲在市場上價格高昂,還供不應求。每年只靠賣這種黑星甲,基地就能賺一大筆錢。一些品質好的星甲,還能留着自用。
打劫星師,不但星師本身能做我試驗材料,星甲還能賣錢,可以說是發財致富的光明大道。
魯銘幹了幾次後就嚐到了甜頭。在明海星又沒人能管他,他也就越發的肆無忌憚。當然,這種事情乾的多了肯定會走漏風聲,可魯家稱霸一方,誰能管?誰敢管?
魏樂這一次明明抓錯了兩個人,他卻根本都不考慮,直接先運回基地再說。因爲他們心裡根本沒有敬畏,也就不會有任何顧忌。
車隊的速度非常快,其間雖然避開了兩撥大隊伍,卻並沒有耽誤行程。
凌晨五點的時候,車隊就回到了零三號基地。零三號基地防禦很嚴密,車隊進入基地的時候都要經過安檢,確認每個人身份。包括車上攜帶的物品,都要檢查。
外人根本沒機會混進來,想進來只能硬殺進去。
車廂內的高正陽其實一直在昏睡,直到車停下來,他才清醒。他對於身體操控太強了,完全切斷身體和意識之間聯動。
高正陽的意識雖然非常活躍,安裝在他身上的監測儀卻任何反應。
李雲揚說基地防禦不嚴,這完全是一種話術。所謂的不嚴,大概是相對長劍號母艦來比較。
高正陽收到李雲揚給的基地地圖,反覆研究了很多遍。不論從哪裡潛入,他都不可能悄無聲息穿過所有防線進入基地。
仗着星甲厲害,強行殺進去也可以。但基地內的具體情況時刻再變,李雲揚給的地圖是幾年前的。對於基地內的人員配置,也大半是猜測。
傻乎乎拿着劍就硬幹,那高正陽就白活那麼多年了。既然對方想抓他,就讓對方抓好了。躺着進基地多舒服,簡直美滋滋。
只是對方來的太快,嶽啓天和陳重山都被連累了。但也不算大問題。
高正陽感覺到貨車停下,他再次收斂意識,只用心靈力量觀察周圍。他心靈能力只覺醒一點點,卻已經足夠了。
這種狀態下,高正陽能感應到方圓千米內所有心靈波動。包括情緒上的變化等等。敵人真要心生殺意,他立即就能察覺。
幾個人上了貨車,把他們三個搬上了另外一臺運輸車。高正陽看不到外面情況,憑着心靈感應應該是一條長長隧道。
“把他們三個送到一號實驗室,主任半個小時後要親自見他們……”魏樂在對某人下達命令,短短一句話卻透漏出了很多關鍵信息。
主任肯定是魯銘,也就是基地最高首腦。高正陽這次來的目的,就是來弄死魯銘的。當然,還要魯家違法犯罪的證據。這樣才能給李雲揚一個交代。
沒有李雲揚善後,情況就會變得非常麻煩。當然,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出現。
高正陽很清楚,李雲揚只需要一個充足的藉口發難。如果他弄不來,李雲揚很可能會自己僞造證據。
只是僞造的東西的經不起檢查,爲了避免後患,李雲揚纔不惜代價收買高正陽賣命。
運輸車停下,有人過來把高正陽搬到一張牀上。手腕、腳腕、脖子全部合金釦子鎖死。
高正陽並沒有掙扎,任憑對方扣死他的身體。
又過了一會,高正陽脖子微微一涼,有人給他注射了藥劑。被麻醉的身體開始緩緩恢復知覺。
高正陽聽到嶽啓天低聲咒罵,他才慢慢睜開眼睛。
嶽啓天就在他左側,也被扣牢牢釦子鐵牀上。因爲鐵牀是豎立狀態,嶽啓天脖子被卡的很緊,罵人都沒什麼力氣。
周圍都是半透明的玻璃牆壁,在一側擺着一排儀器,還有各種手術用的刀具。只看陳設的話,這裡很像是醫院手術室。
陳重山也醒了,他表現比較疑惑,目光遊走不定,似乎還搞不清自己在哪。
嶽啓天也看到高正陽醒了,他一臉苦色的說:“北師,您這是要幹什麼啊?”
高正陽無奈的說:“這你要問他們啊,我都不知道什麼情況。”
嶽啓天很想‘呸’高正陽一臉吐沫,要不是他搗亂,他們怎麼會輕易被抓。現在人都被鎖住了,防身飛刀也被收走了,現在只能任由對方擺佈。
他也不敢真對高正陽發火,現在很危險,他還指着高正陽救他呢。
“北師,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啊……”嶽啓天哀嚎,那表情似乎下一步就要哭出來了。
沒等高正陽說話,一個人走進來低聲叱喝說:“閉嘴,老實點。”
嶽啓天側頭看過去,認出對方就是自成魏樂的那個上尉。跟在魏樂身後的,是一個穿着白色軍裝的男人,這人看着三四十歲,長長頭髮倒揹着,領口咧着,嘴裡還叼着根菸卷。
這人看上去一身的放浪,眼神卻極其陰戾,眉心上凸起的上一道傷疤更讓他顯得兇悍,完全沒有軍人氣質。
現代科學技術發達,祛除疤痕輕而易舉。這人故意在臉上留着傷疤,顯然是爲了裝逼。
嶽啓天腦子一轉,就想起這人是誰了:零三號基地主任魯銘。
他在來明海星之前,還特意查過這裡的資料。家族秘密資料標示,進入明海星一定要小心魯銘。
嶽啓天腦子轉的極快,他急忙賠笑套近乎:“魯銘大哥吧,我是岳家的嶽啓天啊,我小時候還見過您呢……”
魯銘被嶽啓天認出來,略微有點驚訝,他歪着頭打量了下嶽啓天,發現完全沒印象。
“嶽啓天?嶽靜河是你什麼人?”魯銘問。
“嶽靜河是家父啊,我是他最小兒子。”
嶽啓天說:“我堂姐是嶽啓燕,我們倆關係最好了。魯銘大哥你一定認識我堂姐吧,呵呵呵……”
魯銘也有點意外,他不滿的瞥了眼魏樂。讓他們去抓人,怎麼把岳家直系子弟抓來了。換做其他人也就算了,這個嶽啓天在岳家這一代頗爲有名,他都聽說過。
這件事就有點難辦了,岳家現在最有權力的兩個人就是嶽靜川、嶽靜河。真要把嶽啓天弄死,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
明海星就是他們魯家的地盤,不論怎麼推脫,對方都不會相信這事和他們無關。
魏樂額頭都冒汗了,鞠躬低頭認錯卻不敢辯解。魯銘脾氣暴戾,辯解只會激怒他。
魯銘壓下心裡怒氣,對嶽啓天說:“這可能是個誤會,我查清楚就放你回去。”
嶽啓天長出了口氣,好在魯銘還算理智。他想了下試探說:“魯銘大哥,這兩位都是我同學,也請您放了他們。我保證他們絕不會亂說。”
魯銘臉色陰沉下來,他盯着嶽啓天說:“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懂麼?”
陳重山正色說:“你別太囂張了,綁架我們可是大罪!現在放了我們還來得及。”
魯銘都被氣笑了,他偏着頭看向嶽啓天說:“你也這麼想麼?”
嶽啓天強笑一聲,小聲的說:“這兩位都是我朋友,他們不懂事,您別放在心上,還請您高擡貴手放過我們。”
魯銘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微笑說:“你是岳家子弟,我也不好爲難你。只是就這麼放了你,我對家裡那面也不好交代。這樣吧,這兩人你隨便挑一個殺掉,你就可以走了。”
“你、他麼的有病吧!”
嶽啓天到底年輕,雖然做事油滑,卻有自己底線。魯銘讓他殺人交投名狀,一下激怒了他。
嶽啓天厲聲說:“老子是岳家直系子弟嶽啓天,你是什麼玩意敢威脅我。我死了讓你們全家陪葬!”
“呵呵,岳家直系子弟,還真有幾分氣勢!”
魯銘走到嶽啓天面前,收手捏住嶽啓天下巴說:“你可嚇到我了!我到要看看,弄死你能有什麼後果……”
嶽啓天瞪着魯銘強硬的說:“你在玩火!”
“我就喜歡玩火,你能怎麼樣?”
魯銘這人脾氣暴戾偏激,最受不了刺激。嶽啓天居然還威脅他,這讓他怒火狂燒,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頭也不回的對魏樂說:“去弄幾瓶燃燒劑,我要把這小子烤個七分熟!”
魯銘對嶽啓天冷笑說:“要把你烤成八分熟就算我輸!”
嶽啓天才想說話,卻突然直勾勾看着魯銘身後,一臉的震驚之色。
魯銘以爲嶽啓天耍花樣,反倒笑的更開心了:“現在還玩小孩子的把戲……”
他話沒說完,就聽到“嘎巴”一聲脆響。他常年打斷人骨頭,對於這聲音特別熟悉,他判斷這是頸椎被暴力強行扭斷的聲音
魯銘大駭,急忙轉身拔槍。他其實很缺乏安全感,所以什麼時候身上都帶着槍。他這槍是特製激光射線,通過中指的巨大鑽石戒指發射。
激光射線在十米內能射穿十釐米鋼板,威力非常可觀。但激光散射的厲害,對十米外的目標就沒什麼威脅了。
魯銘其實也不知身後是誰,這一切只是他本能反應。但他手才舉起來,眼前人影一晃,他的手就被高正陽抓住。
高正陽反手一擰,他速度太快了,也不容魯銘跟着轉動卸力,直接就手腕硬生生擰斷了。魯銘纔想叫,高正陽一腿掃過去,他兩個膝蓋就一起扭曲變形。
接連受到重創,魯銘癱倒在地放聲慘叫,高正陽上去又一腳,把他左胳膊踢斷。
這一下魯銘四肢盡斷,歪扭的躺在地上,就像被要死的狗,叫的異常淒涼。
上一秒魯銘還意氣風發耀武揚威,下一秒就變成了這副樣子。突然的鉅變,讓嶽啓天和陳重山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說吧,你想怎麼死?”高正陽蹲下來,輕輕拍打着魯銘的臉頰問。
“朋友、你別囂張,外面還有無數警衛,我死了你們誰都活不了!”魯銘受了重傷,情緒到是冷靜不少,他可不想就這麼死了。
“別叫我朋友,我沒朋友。”
高正陽問魯銘:“你知道這是爲什麼?”
魯銘不知道這是什麼狗屁問題,他也不關心對方是不是有朋友。
高正陽也不等魯銘發問,他深沉的說:“因爲我帥到沒朋友!”
魯銘目瞪口呆,這人莫不是個傻子?!